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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看到梁玉卿这番模样,只觉得心疼,但又一想到他心中早已有了不可替代的人,便狠心看向梁玉卿:“可我觉得你我之间早已经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
梁玉卿突然觉得这样的清歌有些陌生。这已经不是那个就算被自己狠心拒绝也要跟在自己身后,为了自己连死都不怕的小姑娘了。“清歌,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残忍了些吗?你因为误会就否定了你我之间这许久的交情,就连如今听我说话都不愿意,坚决地要将我从你的生命力丢弃。”
“到底是谁对谁比较残忍?我承认,梁玉卿,我的确在意你,甚至很多时候,在意你多过我自己,可是这不是我成为阻碍你和心上人在一起的理由。我做不到明知你心中有人,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生活。”清歌说完,转开了头,闭上眼不再看梁玉卿的脸。
他的脸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忘记了。
梁玉卿知道清歌介意什么,可是……“你说的没错,可是你从来都不是阻碍。”
清歌猛地看向梁玉卿。他说什么?自己不是阻碍?
“清歌,或许你不知道我过去是怎样一个人,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但你从来都不是阻碍我和谁在一起的理由。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玉佩上的安是什么意思吗?”梁玉卿摇了摇头,“那不是别人,那个安字,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清歌不明白。
梁玉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清歌,直到某一天,你记起所有,那时候你就会明白了。还有有关落儿的事,她早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所以,你没有阻碍到任何人的幸福,不要有任何的负罪感。”梁玉卿觉得这才是问题的症结。
“你的意思是,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清歌突然之间觉得有些讽刺。
梁玉卿上前,抓住了清歌的手,紧紧地握住:“歌儿,最重要的是如今我在意的是你,眼里也是你不是吗?”
清歌虽然感动于梁玉卿的话,但心中的气愤更甚:“你把我当成什么?梁玉卿,先前是你直白地告诉我你我之间不可能,转身就又来提亲,难道你将我当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梁玉卿没想到清歌会这般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这样的结局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聪明如梁玉卿,此时在情之一字上,也犯了难了。左思右想,他觉得自己此次的行动确实欠缺考虑了。清歌不是安安,她所有的记忆都只有这一世发生的事。该死,他总是忘记这一点,以为一切都会理所当然,忘记了前世的安安也是个不按常理行事的女子。
自己是太过着急了,可是如今理智却仿佛无法由自己控制一般……
“不是的,我从没有那般想过你,安……歌儿,你要如何相信,我的心中有你?”梁玉卿看向清歌,眼神中带着丝丝祈求。是他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估错了这场情感里,在清歌的心里,自己的位置。
清歌听到这时候了,梁玉卿竟还在假装深情,心下气恼:“要我相信你心中有我,除非你死,要么我死。”十三岁的清歌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也没想到,自己平日里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梁玉卿听到清歌的回答后,飞快冲向悬崖边。好,既然这样她才能相信,那他便依了她。
他知道自己疯了,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都不像他,但他也想,像曾经的安安那样,轰轰烈烈地去爱一场,而不是继续躲在人后,继续缓慢而无望地等。
错过了一次,他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了……
快速跳下悬崖,梁玉卿的身影消失在了清歌的眼前。
“天呐,跳崖了,有人跳崖!”
“来人啊,快救人,有人跳崖了!”
“方丈,方丈,有人跳崖!”
“救命啊!!!”
周围见到的百姓都慌了,此刻谁也没有心思进香添油,要么害怕地躲在人群后,要么往山下跑去救人。
清歌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切,呆愣了片刻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脚步很重,往前踏的步子仿佛有千斤重。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平日里都理智冷静的吗,怎么自己让他去跳,他就真的去跳了?
“不,不,不……”
清歌跟着往山下跑的百姓一起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找到他,就算是为了她自己,也要找到他。她不想他死的,她不想的……
等到了山崖边,清歌才发现,这山崖底下,是一条水流十分快速,河面十分宽的大河。奔涌的河水里夹带着各种各样的泥沙和雨后远山上冲下的枯木。
跌跌撞撞往前跑去,清歌想要冲到人群的最前面,到河里去救人。
人群最前面的一个大叔及时拉住了清歌:“这位姑娘,可不能再靠前了,这河里的水太急了,水将河岸两边的泥沙都带走了,往前走是不安全的,很容易塌的,你要是再往前走,说不准一个不小心就被这浪带走了,一旦被卷走,必死无疑啊!”
“是啊是啊,小姑娘,你就留在这里吧,前面太危险了!”
“不,不行的,玉卿在里面,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去救他!”清歌早已哭得眼睛通红,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跳进河里去救玉卿!
“唉唉唉~可不能再靠近了啊!”
“赶紧拉住这姑娘,她似是要跳进去!”
“是啊是啊,快些拉住!”
“歌儿!!!”华夫人终于赶到了这里。方才她一出来就发现清歌不见了,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听寺里的人说有人跳崖了,赶紧跟着人群往山下赶,这才赶到,就发现女儿猛地就要往水里冲,又是一个惊吓。赶紧跑上前,抱住女儿的身体。“歌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能跳阿子啊!”
清歌满脑子都是方才梁玉卿跳下去的那一幕。心痛得无法呼吸。“啊!!!啊!!!”撕心裂肺喊了两声之后,清歌最终晕厥过去。
“歌儿!!!”华夫人吓得一张脸都白了。
周围的人赶忙将母女俩送到了寺庙的禅房休息。
“歌儿,歌儿……”华夫人坐在女儿床边流泪,一边拉着女儿的手,一边抚摸着女儿稚嫩的脸颊。“究竟发生了什么,歌儿,你让为娘怎么办才好……”
清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深夜了。睡了一觉的清歌只觉得身体十分疲惫。睁开眼睛,清歌却只想到了一件事。猛地起身,冲向门外,却在打开门的时候,见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此时和尚面露微笑,冲着清歌点头。
砰的一声,清歌跪在了和尚跟前:“大师,求您救救玉卿,他……他不能死。”
“施主快快请起,老衲无法承受施主的大礼。”和尚将清歌扶起,用平静的语气道,“施主可知道,自己来自何处?”
清歌一愣:“我,我来自何处?”
“施主,万般皆有缘法,生死一事亦然。施主原没有今生,是以一人之力,故而换来了施主一世安宁。为何有了今生,施主又要时常将死亡当成是出路呢?”老和尚静静地等着清歌的答案。
“大师你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清歌总觉得自己像在迷雾里,但却又好像距离真相很近。
“阿弥陀佛,人相较于普通的生灵,多出了思想,能够思己度人,领悟天地间的法,故生而为人,我们都应该因此感到幸运。施主,先前发生之事,虽是您的失言造成的,但也是因果之必然。往日他欠你一命、一情,如今,他用这样的方式,还了你一命、一情,敢问施主,可会心有不甘?”大师浅笑道。
“什么欠我一命、一情?又为什么还了?”清歌觉得自己整个头脑都晕乎乎,想到了梁玉卿所说的记起,想到了前世今生的可能性,摇了摇头,“不,不是的,若真有前世今生,那还的,只是前世的因,今生的情,又该何去何从呢?”
“如此说来,施主心中仍有不甘。”和尚看向了远处,眼中的笑意更是明显。
“是,我不想他就这样死了,大师,求您救救他!”
老和尚叹了口气:“既然心有不甘,那便由不得我。救与不能救,全在施主你一念之间。情若不灭,缘便不灭。”老和尚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清歌跟前。
“人呢?大师!大师!”清歌刚想起身找,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猛地向床上而去,意识也逐渐模糊。
“大师!”
清歌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娘亲,此时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有娘亲和兄父一同陪着。原来方才的,是一个梦?
华夫人听到女儿说话,激动万分:“太好了,太好了,终于醒了!”
“歌儿!”华大人双眼都布满了红血丝。
“爹,帝师呢,他人呢?”
华大人面露难色:“你刚醒来,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华大人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女儿不要再费心神。
清歌拉住了自家爹爹的袖子:“爹,你告诉我,玉卿他人是不是还没有找到?”清歌虽然觉得嗓子火辣辣的,但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了。
华夫人打圆场道:“怎么会呢,那可是帝师啊,他早就回府去了。”
“真的?娘你没有骗我?”清歌直直地看向华夫人的眼睛,想要从其中看清楚真假。
华夫人纵使有了三个孩子,但面对最宠爱的小女儿时,尤其是这种单纯的眼神时,仍旧心中不忍:“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粥来。”说完就往禅房外面跑。
清歌的心霎时一凉。娘亲的眼神恍惚,避而不看自己,一定是还没有找到玉卿。掀开被子起身,但是却因为体虚差点晕倒。
“歌儿,你这么着急下床是做什么!?你这身体不能这么胡来!”大哥训斥道。
“大哥,我要去找他,他一定还在等我。”清歌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留下了眼泪,双眉因痛苦拧在一处,整个人面容十分凄苦。
华大人虽不忍心,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拉住女儿的胳膊道:“别去了,他的尸首虽然还没有找到,但是这样湍急的河水,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否则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朝廷那边已经给帝师府发了讣告了,就连下人都遣散了。”
清歌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歌儿!”
“歌儿!”
……
一连六日,清歌都未曾出闺房。大街小巷都传华家小姐被惊吓出病了,只有清歌自己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病。
“咳咳咳……”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从清歌的房间响起。华夫人推开门见到的就是清歌靠在床边的一幕,眼里满是伤情。看得华夫人心中一痛。
端起药碗和粥碗进入房间,华夫人强颜欢笑得比哭还难堪,轻声细语就怕让女儿不高兴:“歌儿,吃些东西吧,你已经好些日子没怎么好好吃饭了。”
清歌此时哪吃得下这些东西,摇摇头拒绝了:“娘,你将药给我便是,我会认真喝药的。”
华夫人听着女儿有气无力的声音心如刀绞,快速坐在了女儿身边:“歌儿,你听娘说,这件事情不能怪你的,千错万错都是那梁玉卿的错,若你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便是有大罗神仙在,你这病也难治啊,你让为娘的可怎么办!?”华夫人一想到大夫说的话,便惊起了一身冷汗。
心中郁结,拒服药物者,轻者久病缠身,重者英年早逝。
清歌见到母亲这般,低下了眉:“娘,你将东西都放下吧,我会喝的。让我待一会儿,就一会儿就好,咳咳咳。”
华夫人连连点头:“好好好,为娘都听你的,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喝药,身体一定会快速好起来的!你一定记得喝啊,一定记得!”说完,华夫人走出了房,还顺手将房门带上了。
清歌看向冒着热气的药碗,低声呢喃:“即便是有汤药,这病也……好不了了。”恐怕要让娘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