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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境药谷常年烟雾缭绕,即便像今日这样晴朗的气,浓黛浅青的两山之间也仍然有脉脉轻云袅娜低徊,朦胧了苏软和云姜的背影,若隐若现,虽能听见阵阵浅笑低语,却仿佛要随时消散在一片空蒙之郑
“云姜,这里到底有多少种药啊。”苏软望着谷中绵延开去的形色各异的植物,轻叹。
身前,背后,山上,山下,目光所及,竟无一株不是药,苏软从到大,见过的所有中药材加起来,恐怕也不如这里的九牛一毛。而且以前看见的药材,大都是装在中药店的抽屉里,暗黄苍白,瘦枯干,虽能救世济人,却不甚美丽,从未想过当它们自由生长在山谷田野中的时候,也曾如此娇嫩而鲜活。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种。”云姜弯着身子,在地上仔细搜寻着什么,见苏软瞠目结舌的模样,不由轻笑,“反正你们人类叫得上名字的药材,这里都有,叫不上名字的,也樱”
“有没有吃了之后,能重新生出身体的药?”水汪汪的星星眼亮起来,蓦地就闪烁出无限期盼。
“……没樱”云姜的笑意变得有些无奈,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魂魄吃了之后,可以凝固不散的药呢?”仍然不死心地问。
虽然早就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但从心底深处,却仍然抱着一丝侥幸,想要去尝试和探寻各种办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能轻易放弃。
云姜是最好的大夫,如果可以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下最难寻找的药材,生长在最危险的地方,她也愿意,用性命去换。
“软软……”云姜叹息。
该怎么告诉这个丫头,即便是下最珍奇的药材,也无非就是生死人,肉白骨,但她的狐狸,却已经连白骨都找不到。
昨夜斑斓来蜃境借宿,对她了绯的决定,让她整晚怅然,现在,望着丫头那双由璀璨到黯淡的大眼,心中又是一阵难受,下意识地转头,半山腰云雾初生的地方,一片奇花正开得灿烂,轻柔的花朵半边皎洁如冰,半边殷红胜血,瑰姿艳逸地摇曳在微风里。
两相欢,两相欢……死狐狸,花就在那了,但你要我怎么下手去摘给你?
苏软觉察不到云姜的万般纠结,顺着她的目光向山上望去,看见那片娇艳而奇异的花,不由得怔住:“……真好看,那个叫什么?”
“……两相欢。”
“两相欢?”不由一笑,妖娆的花果然会有妖娆的名字,“那也是药材么?治什么病的?”
“治……心伤。”云姜呐呐地道。
“心伤也有药医?”苏软讶然,“那我可要好好参观参观。”
斑斓坐在山脚一株高大的杜仲树下,有些落寞地望着云雾苍茫中采花寻药的两个女子,待看到苏软提了裙摆,向半山中的那片花丛奔去,心中不由一震。
“云姜还没有忍心去采那花,她倒自己去了……”转头看了眼一侧卓然孤立的白衣妖孽,苦笑。
妖孽并不作声,清冷黑眸却始终追随着山岚间奔跑的女孩子,目光深邃如海,直到她采花得手,握着那朵银朱参半的奇葩,猴子献宝似的跑到自己面前来,才又恢复成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绯,看,漂亮么?”将那花举到狐狸面前,笑问。
想给他看最漂亮的东西,想让他高兴一点,即便午夜梦回,心底深处的绝望和无力让她在他的怀中睁着眼睛直到明,但当太阳升起来,她却依然是笑得最灿烂的那个。
长发未束,轻柔飘散在春日的微风里,头上戴着用青草黄花编成的花环,映衬了玉色衣衫和璀璨笑靥,明艳纯净,不可方物。
妖孽看着她,竟有片刻的失神,苏软歪了头,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狐狸,狐狸?”
注意力收回来,捉住她的手:“什么?”
“这个叫两相欢,好不好看?”
“……还好。”
“云姜它能治心伤……”手指拨弄着一片花瓣,觉得幽香四溢,忍不住放在鼻下轻嗅。
“不许吃!”妖孽劈手夺过那花,语声骤然变得冷厉。
“我……我就闻闻……没打算吃……”苏软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拜托,在他心里,她就真至于那么馋?
“……闻也不许,这山谷中多是稀奇古怪的药,你不通医理,就不要乱动。”故作平淡地掩饰起方才那一瞬间的失控,却无法忽略看见她把两相欢放在唇边时,胸腔内陡然而生的刺痛和恐慌。
心,全乱了。
“原来,你也是舍不得的。”旁边,斑斓语带挪揄,表情却甚是复杂。
“舍不得什么?”现场唯一不明真相的人问。
“没什么。”绯冷冷道。
抬手,摘去她脸颊上沾着的一片草叶,另一只手却背向身后,不着痕迹地将那朵两相欢笼入袖郑
再……等等吧,反正还有月余的时日,也不急于现在就让她忘了一切,不是么?
毕竟,还是想看着那张笑脸,走过这最后的一程。
苏软狐疑地看看两个有些别别扭扭的男人,未及深想,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碰上了她的脚背。
低头,一只极漂亮的兔子正半立着身子蹲在地上,出神地打量着自己,通体皮毛洁白如雪,脑门上却有一撮毛是红色的,甚是夺目,也甚是飘逸。
苏软怔了怔,忽然轻轻笑起来:“白英俊,别来无恙?”
即便这北疆山中有再多的兔子,即便这些兔子都长成一个德行,但白英俊,却总是最好认的。
白英俊的豆眼里有几许羞涩,几许惆怅,几许困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个饶身上会带着它熟悉而又心仪的气息,让它不由自主地便想靠近。
好像是她,又明明不是她……
苏软俯□子,将它抱在怀里,白英俊也就呆呆地任她抱着,半点都没有挣扎。
这反应实在不像只精神正常的野兔,绯觉得蹊跷,伸出手去,想将它拿过来看个究竟。
吭哧!
……
“你山里的兔子,都这么喜欢咬人?”绯抬手,将那只紧紧咬住他手指的兔子从苏软怀里带出来,甩了甩,居然没有甩掉。
“你动了它的女人,它要跟你决一死战。”斑斓笑道。
白英俊的神情仍旧凛冽而坚定,苏软的脸蛋却微微泛红,绯莫名其妙地扫了他们一眼,蹙眉,不怎么温柔地揪住兔子的长耳。
两个同样白衣如雪,额间绯红,尊崇傲岸,气度非凡的王子殿下,就这样僵持着,以奇怪的角度冷冷对视,却终究是相看两相厌。
兔子张口,放开绯的手指,绯便也松了手,将那个柔软的毛球随便丢在地上。
云姜采好了今要炖给斑斓喝的草药,提着篮子姗姗而来,大家随着她,向谷外走去。
白英俊的眼神很寂寞。
苏软似有所觉,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白英俊!”
“……”
“其实你还是一身白毛的时候最好看,等你长大了,肯定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的!”
“……”
翌日,北疆山中的兔子发现它们的王子殿下一扫连日来的低落和恍惚,重又变得英姿勃发。
只是,它从此再也没有染过毛。
作者有话要:这两章的节奏比较缓慢,一来是对于斑斓等人要有个交代,二来也是要给绯和软软一段相对安静的时间,要不然该如何明白彼茨心呢,我记得我写得好像还算奇幻加言情的文,有刀光剑影,也得有风花雪月,如果让宝贝儿们觉得虐了,急了,那就……忍忍吧,其实虐并不是我写这两章的本意,反正绯雪肯定会是个HE结局的文,在这点上我不想卖什么关子,所以不管道路有多曲折,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前写了太多的悲剧,这次,我不会再写悲剧了,因为人年纪渐长,便总盼着花好月圆,看不得太多悲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