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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凤初漠差一点就推门而入,却又在下一刻,止住了步子。
他担心,会吓到她。
犹记得那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满是恐惧。
他不懂,为什么失忆后的她会怕他?
她,又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忘了他,忘了那份感情,却偏偏怕他。
手,狠狠握紧,里面的半紫似乎感应到了,走了出来,就见凤初漠站在门边。
“三哥。”她轻声唤道,看了看后面的初非,随即退了开,给他和月夕一个独处的机会。
凤初漠却没进去,依旧站在门口,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问他们,“要怎么做,她才能接受我?”
那语气里,尽是落寞,还有绝望。
当相爱变成了单相思,他始终无法释怀,就连靠近她,都是一种奢侈。
凤初非站在一旁,沉吟了片刻,低低回答,“有个很极端的方法,将她关在宫殿里,让她从始至终看到的,都只有你,到时候就会形成一种极致的依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利于她的恢复,也许,她的情况会变得越糟。”
凤初漠淡笑,视线一直停在屋内,饭桌前,月夕依旧还在把玩手里的瓷碗,用筷子敲击出美丽的音符,还时不时哼几句,玩得不亦乐乎。
他,只是看着,初非的声音还在继续,“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让她慢慢适应,不去触碰让她难受的事,这个过程,会很慢,也许一辈子都……”
“我知道了。”凤初漠闭上眼,打断了初非的话,有些事实,他始终不敢面对。
正如,她若是一辈子记不起他,那他,又该怎么办?
夜幕低垂,当安置好月夕沐泽,半紫才离开,而床榻上的人,睡得格外香甜,自从她失忆,性格也变了,脸上常常挂着天真的笑意,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她是开心的。
站在床榻前,凤初漠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恬静迷人,走近,他拿起她的左手,先前她拿着瓷片割伤他,也顺带,弄伤了自己,粉嫩的指腹上,一道浅浅的血痕,不深,却让他心疼不已。
将膏药抹在她的伤口处,他看到她微微皱眉,故而,放轻了力道。
空气里,溢过浅浅的叹息,他终是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唇落在她额上。
“母后,你到底要怎么折磨儿臣才甘心?”不知何时,他的眼中有些光亮闪烁。
外人前,他不可以脆弱,可她是他倾尽一生,想要相伴一生的女人,又怎么可以……
湿润落在她的脸颊上,月夕微微皱眉,揉了揉眼,第一眼看见的是,他脸上的无措,还有……
“你……”她咬唇,只能发出一个字节,那双迷蒙的眼盯着他看,一闪而逝的害怕。
凤初漠淡笑,将她垂落在眼前的发丝撩到耳后,动作异常轻柔,“对不起,打扰到母后休息了。”
不知为何,当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里有些苦涩,也有些疼,想要抓住什么,他却只是替她掖好被角,随即转身离开。
那抹身影,似乎很孤单,月夕直愣愣看着,心口处又开始发疼。
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疼,这种感觉像是成为了一种习惯,让她有些害怕,也,不敢太过靠近他。
*****
次日,当半紫陪着月夕写字的时候,门边,突然来了几个人。
听说,那是月夕最亲近的家人朋友。
半紫没说话,静静候在一旁,就见一名粉衣女子身怀六甲,可步子却很急,“月夕姐姐……”
南宫羽握住月夕的手,眼眸里尽是担忧,而月夕一瑟,立即躲到了半紫的身后。
屋外,凤初漠将一切看在眼里,微微皱眉。
而门边的小男孩,缓缓走进房间,那张与凤初漠如出一辙的轮廓,让半紫微惊,再看月夕时,她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自发地蹲下身,笑了笑,“好可爱的宝贝。”
她排斥任何人,却喜欢上了那个孩子。
凤思彻心里欣慰了些,至少娘亲,还会对他笑。
抬起稚嫩的笑脸,凤思彻扑进月夕怀里,嗓音甜甜的,“娘亲,彻儿好想你。”
月夕瞪大双眸,有些疑惑地鼓起双颊,抬眸之时,看到屋外还站着几个人,其中,有那个男人,昨晚还抱过她的。
脸颊,有一丝泛红,月夕收回视线,将思彻抱在怀里,又回到了半紫身边。
对于这么多人,她显然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南宫羽垂下眸,有些失落,被清影牵了出去,而墨靳一直守在门口,当看到她那副模样,他第一时间给了凤初漠一拳,狠狠地,用尽力气。
恒远在一旁,皱眉,打算上前将人拿下,却见凤初漠扬手制止。
很显然,刚才那一下,以凤初漠的能力,足以躲开或者还击,可他什么都没有做,或许,是想通过这一拳,来惩罚自己吧?
恒远看着心疼,从小到大,高傲的爷又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
可自从喜欢上了秋月夕,爷,似乎把人生所有的痛都经历了一遍,得到的结果,却还是这样。
真的,值得吗?
唇边,淌着鲜红的血迹,凤初漠仅是抬手拭去,眼眸抬起之时,撞见里面那双无措的眼睛,他一笑,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可这一切,看在墨靳眼里,竟是那般讽刺。
起步离开,墨靳没有多做停留,凤初漠站在门边,淡淡的视线里,看不出波澜。
一切,都似乎很平静,却又压抑至极。
最终,南宫羽和清影他们离开了,而浅夏和暖春都回到宫殿,代替半紫伺候着月夕。
和浅夏暖春相处了六七年,月夕本就不排斥,而且有思彻陪着,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时不时,她察觉得到,那个人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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