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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转眼过去。
陈义山每天都亲自作陪,态度颇为殷勤。
李修年一开始还不理解,后来才想到,可能是龙行云把自己修行者的身份告诉了他,陈义山这才会如此热情地招待他。
李修年本想立即坐船离开,奈何陈义山非要邀请他参加婚宴。
盛情难却,他也只好暂时在陈府住下。
很快,就到了举行婚礼的这一天。
陈府一大早就忙活起来,府内陆陆续续有宾客前来,十分热闹。
因为来的人大部分都是陈家的亲朋好友,陈义山忙着招待,无暇顾及李修年。
李修年谁也不认识,只好一个人在那里无聊地坐着,喝着闷酒。
他之所以拒绝参加婚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勾栏耍耍。
是妹子不好玩,还是小曲儿不好听,非要跑来这里吃别人撒的狗粮……
想起曾经谈了好几年却没有修成正果的那段感情,李修年不禁长长叹了口气,随后拿着酒壶从大厅里离开。
他已经给了陈义山面子,而陈义山也没有时间理会他,与其继续在这里尴尬地坐着,倒不如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一下,等迎亲队伍回来,再露个面就好了。
在陈府里无聊地逛了许久,不知不觉,李修年来到府内一处僻静的院落。
院中有凉亭,亭下是一个荷花池。
荷花盛开,引来蜂蝶。
几只蜻蜓戏于水间,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李修年没有想到陈府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便在凉亭的石椅坐下,享受着一个人独处的惬意时光。
如此过了片刻,对面的矮墙上忽然飞来一个包裹。
包裹落地时,从里面散落出不少的金银珠宝,看起来价值不菲。
见状,李修年不由愣了一下,好奇地抬头望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墙上紧接着长出一个头来,却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正面红耳赤地攀爬着院墙,随后“蓬”的一声摔了下来,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大声叫喊出来。
李修年一开始还以为陈家来了窃贼,但是看这少年一身细皮嫩肉,脸上的皮肤甚至比小姑娘还要白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便饶有兴趣地走了过去。
而那少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便赶紧跑过去捡那些掉了一地的金银首饰。
李修年从地上捡起一枚金叶子,递到他的手上,那少年动作自然地伸手接了过去,而后下意识地说了一声“谢谢”。
但话刚说完,他的脸色便立时一变,霍然抬头望向李修年,眼中满是震惊和惶恐之色。
随后,见他并不是府中之人,少年这才松了口气,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在府里见过你?”
闻言,李修年正想开口回答,但就在这时,院子外却是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几个男人的呼喊声。
听到外面的动静,少年神色焦急,迟疑了片刻之后,将手中的包裹塞到李修年手上,道:
“这位大哥,这里面的东西是我全部的身家,现在我把它们都给你,待会儿要是有人进来,你就说没有看到我,拜托了!”
说着,少年动作笨拙地朝着李修年抱了一拳,而后也不等他回答,直接跳入水池里面。
李修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就已经下水藏好了,见状,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并不介意帮忙,但要是被人看到他手里的包裹,把他当成窃贼,那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李修年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少年一起下水躲藏起来。
看到李修年,少年一脸惊讶,但身在水下,无法说话,只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困惑。
李修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拉下水,心底十分无奈,没好气地白了少年一眼。
而在水下,少年的头发披散开来,看起来竟然比女人还要清秀漂亮。
要不是下面带着把儿,李修年几乎以为这就是一个邻家小妹,清纯之中带着些许青涩,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李修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虽然感觉怪怪的,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在李修年目光的注视之下,少年的脸颊居然红了起来,羞涩地别过头去,不敢与他直视。
李修年原本就觉得他长得像女人,现在看着他这副含羞低头的姿态,愈发有一种错觉,这就是一个含苞待放、温婉动人的小姑娘。
这个古怪念头的出现,使得李修年吓了一大跳,他连忙用力椅了一下脑袋,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几名家丁打扮的男子随后走进院子里面,目光四下梭巡,见院中并无人影,可在凉亭的石桌上却有一个酒壶,领头的那人微微皱眉,走到了水池边上。
听到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少年脸色忽地一变,不小心泄了口气,鼻子呛水,气息当即变得紊乱起来,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浮出水面。
在此关键时刻,李修年连忙动用灵力,堵住他的嘴巴和鼻子,少年这才没有露出馅来。
至于那名站在凉亭里的家丁头子,只是面色疑惑地看了荷花池一眼,便淡淡收回目光,带着人转身离开。
众人走后,李修年这才和少年从水中出来。
少年大口咳嗽着,瘫倒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如此过了片刻,少年方才稍微觉得好受一些,对李修年开口说道:“多谢兄台仗义相助,刚刚的事情还请你千万保密,我先走一步,咱们有缘再见!”
说罢,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就要从院子里离开。
李修年连忙喊住他,道:“等等,你东西不要了?”
闻言,少年怔了一下,回过头来,冲着李修年咧嘴一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答应了要把东西给你,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兄台尽管放心收下吧,这些金银首饰都是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她们送给我的,不是我偷来的赃物,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
“你是要离家出走吧?”
李修年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少年一眼,道:“出门在外,吃喝玩乐全都要钱,你就这么两手空空离开,恐怕要不了几天就得回来。”
心事被戳穿,少年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开口解释道:“谁说我要离家出走了,我只是想要出门逛逛而已。”
对于少年的解释,李修年并不相信,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出门逛逛要带这么多金银细软?还要偷偷翻墙,害怕被下人发现?”
见李修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少年有些心虚,但还是倔强地坚持着,道:
“我可没有害怕他们,只是不想出门的时候被这些狗皮膏药黏着,你可别乱说话啊!”
说着,少年抬头看了李修年一眼,见他仍旧不为所动,不由长长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要离家出走,你要是想要揭发就去吧,也许我爹还会给你一笔赏钱呢!”
“你对我可能有所误会,我只是你们家的客人,你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李修年笑着走过去,把包裹递给少年,道:“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拿着吧!”
“不过,有一句话我得提醒你,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人心险恶,切记财不露白,莫要因此引起有心人的觊觎。”
少年面露感激之色,看着李修年,道:“多谢兄台告诫,这些道理我在书中看过不少,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小心警惕的。”
“但我既然已经说了要把这些东西送给你作为谢礼,就应该遵守承诺,不能收回来,这次就算我借你的。”
“我给你写一张欠条,等来日我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一定会还给你的!”
说罢,少年便带着李修年走进旁边的屋子里面,一番摸索之后,找出了纸和笔,有模有样地动笔写道:
“今日,我陈小山欠……”
写到这里,少年忽然想起来忘了问李修年的名字,便停下来,抬头望向他,道:“对了,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见他一副认死理的样子,怎么劝也不听,李修年有些头疼,道:“陈公子,东西是你的,我也没帮什么忙,这欠条还是算了吧!”
然而,少年却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能算呢?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只是小事,但它可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而且男人本来就应该说到做到,这欠条一定要写!”
“真是拿你没办法……”
对于这个性格古怪的少年,李修年有些没辙,他虽然不想收欠条,但见他对承诺如此看重,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便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
听到李修年的名字,少年看起来十分诧异,道:
“原来兄台就是这几日来府中的贵客,我听二娘她们说起过您,她们都说您很厉害,帮龙伯伯打跑了一伙山贼,我以后也要成为像您这样的大侠!”
见少年说话做事全都学着江湖人的调调,李修年不禁产生怀疑,道:“所以你离家出走,就是要去闯荡江湖?”
闻言,少年眼中忽然浮现出几分兴奋和向往之色,道:“不错,我的梦想就是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做一名了无牵挂的浪客骚人!”
看着少年如此认真地说出这么中二的话,李修年有些哭笑不得,道:“你是不是认识许巍啊?”
少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道:“许巍是谁?”
被他这么一问,李修年这才想起来,许巍是前世的歌手,他这是串号了,便笑着开口说道:“许巍嘛,说了你可能也不认识,但他大概就是你说的这种,呃,浪骚人吧!”
少年接着问道:“那许巍厉害吗?”
“你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李修年微微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想着合适的说辞,随后方才一脸戏谑地看着少年,道:“许巍虽然不会用剑,但他的声音很厉害,可以直击人心,这可是武学的最高境界!”
少年若有所思,道:“原来这位前辈练的是音波功,那可是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一下!”
见少年竟然还能够往这方面联想,李修年连忙忍住不笑,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不错,就是音波功,没想到陈公子竟然连这么冷门的武林绝技都知道,真是失敬了!”
李修年这么说纯粹只是客套,但对陈小山来说,这句话却有不一样的意义,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一方面夸自己。
听到李修年这么说,陈小山清秀的小脸不禁微微一红,道:“这没什么啦,我就是从小对武学感兴趣,看的书比较多而已……”
两人边说边聊,很快,陈小山便写好了欠条,并且郑重其事地将其递到李修年手上,道:
“李大哥,这是我出门闯荡江湖所做出的第一个承诺,请你一定要把欠条收好,等以后我成功了,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把它给收回来的!”
陈小山这几句话中二气十足,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样子,李修年忽然不再觉得搞笑了,而是冲着他重重点头,道:
“好,我会把欠条收好,等你来取!”
说罢,两人一起走出门去,来到院子的角落里,陈小山停下脚步,神色间颇为感慨地开口说道: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李大哥,你我就此分别吧!”
李修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陈公子,一路多保重,有空可以来东临城看我,我带你去当地最有名气的勾栏耍耍!”
陈小山有些不舍地看着这个只认识了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朋友,道:“勾栏我还没去过,那我就把第一次留给李大哥,等你请我去耍!”
说罢,陈小山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然后趴到地上,撅起屁股,钻进了墙底的狗洞……
过了片刻,从外面传来他的声音,只听其语气略显尴尬地开口喊道:“李大哥,你帮忙顶一顶我的屁股,我好像卡住了!”
闻声,李修年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走上前去,伸出双手按住他的屁股,用力往前一顶,道:“这样可以吗?”
“嗯,再用力一点,我好像有一点感觉了!”
“还要用力啊,你屁股顶得住吗?”
“没关系,李大哥尽管用力,不要停下来!”
“对,就是这样子,继续用力,往前顶,再往前顶……”
“终于出来了,你真是太棒了,李大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