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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晨, 陶初被夏易蓝的一个电话吵醒。
“初初!”
电话那边的夏易蓝激动地叫她, “你今天来我家吗?我爸不在家,我请你吃鱼啊!”
“吃鱼?”陶初慢吞吞地打了个哈欠, 眼睛有点湿润。
“对啊,我昨天下午放学去海边的时候,捡了一条鱼, 还挺大的,要不我们煮鱼火锅吧?”
夏易蓝在那边兴冲冲地说。
“捡……的?”陶初有点没反应过来。
夏易蓝连忙说, “这都不重要,反正你过不过来吧?”
“好。”陶初答应了。
挂了电话,陶初就起来穿衣服。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陶初穿了一件雾霾蓝的卫衣, 搭了一条浅色牛仔裤,去洗手间里洗漱完出来站在走廊上,隔壁房间里的沈玉致正好也推门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针织毛衣,搭着一条深色修身牛仔裤, 更衬得他肌肤冷白如瓷, 让人移不开眼。
“阿致,你是要出去吗?”陶初走到他面前。
沈玉致轻轻地应了一声,像是没什么精神, 他俯身趴在她的肩头, 亲了一下她的脖颈, 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初初也要出去吗?”
陶初微红着脸, 往后瑟缩了一下,“嗯……”
“易蓝说她要请我吃鱼。”陶初解释着说。
“是吗?”
沈玉致站直身体,低眼看着她时,不自禁地伸手用指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我送你去。”
“你不是有事要做吗?”陶初仰头望着他。
“并不耽误。”沈玉致简短地说了一句。
陶初抿了抿嘴唇,眼眉微扬,忍不住伸出手,抱了抱他的腰。
她似乎越来越喜欢亲近他了。
当沈玉致把车停稳时,他看了一眼车窗外那栋带小花园的欧式风格的别墅,像是思索了片刻,他看向刚把安全带解开的陶初,“初初?”
“啊?”陶初抬眼望他。
“你喜欢这样的房子吗?”他问。
陶初愣了一下,转头望了望车窗外夏易蓝的家,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连忙朝他摆手,“不,不喜欢!”
“哦……”
沈玉致点了点头,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他又瞥了一眼那栋别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的嘴角忽然弯了弯,“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陶初总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最后他侧身过来,低头在她的嘴角亲了亲,“要回去的时候,给阿零打电话。”
“知道了……”
陶初红着脸,匆忙打开车门,下车跑走了。
沈玉致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眼底笑意始终未散,然后他重新发动车子,离开了。
按了门铃,陶初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夏易蓝的身影匆匆跑来。
打开铁门,夏易蓝拉住陶初的手,带着她往里走,“初初我跟你讲,那条鱼有点大,我们两个待会儿一起把它给宰了吧?”
“啊?”
陶初被动地跟着她穿过小花园,“我,我不会杀鱼啊……”
“我也不会啊。”夏易蓝理直气壮地说,“不会可以学嘛,我今天特意没有让保姆阿姨过来。”
“……”
陶初并不是很想学。
站在厨房里,陶初和夏易蓝一人举着一个菜刀,看着那条足有一只手臂那么长的鱼,有点手足无措。
“易蓝,你这鱼是什么鱼啊?怎么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
陶初盯着那条鱼,疑惑地问出声。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鳞片是墨蓝色,鱼头又有一点点白色痕迹的鱼。
“……我也不知道。”
夏易蓝挠了挠后脑勺,“不过,应该能吃的吧?”
星驰是被这两个女孩儿叽叽喳喳的讨论声给吵醒的,他一醒来,嘴巴动了动,就先吐了个泡泡。
电影拍摄结束后,星驰在海边再一次见到了那位太子殿下沈玉致。
当时沈玉致一句话都没有说,握着一把冰霜凝成的长剑,就朝他而来。
如果是六千年前,星驰与沈玉致之间若真的要斗起来,还真说不清楚谁胜谁负,毕竟当年的星驰,可是九天之境都无法约束的海妖。
可现在的沈玉致,已不是当初初出茅庐的那位小殿下了。
长极渊下六千年的幽禁,他以冰霜为骨,修得这世间唯一强大之法,将逆境活生生转化成了顺境。
星驰还记得那天,沈玉致施了法,将他幻化成了一条普通的鱼。
星驰被他捏着尾巴尖,又被他晃了个七荤八素,然后他听见沈玉致微凉的嗓音传来,“你猜猜,你海域里的子民,能不能认得出你?他们……会不会吃掉你?”
星驰想骂他一句阴险,都骂不出来。
下一秒,他就被沈玉致扔进了海里,然后就陷入了昏迷。
再醒过来,他已经在这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水槽里了。
面前站着的两个举着菜刀的女孩儿还在商量着要把他做成火锅……最重要的是,其中的一个女孩儿还是沈玉致的那位小夫人。
……这还真是巧啊。
星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
他本来就是杀伐随心的恶劣性子,如果是旁人,他绝对会让其付出沉重的代价,但,那人可是沈玉致。
星驰打不过他。
“不,不如,我就这么一刀下去?”夏易蓝挥了挥手里的菜刀。
陶初往后退了退,闭上眼睛,“我准备好了,你去吧。”
“……”星驰浑身僵硬。
沈玉致给他下的禁制他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破解掉,现在他完全就是口不能言,只能任人宰割。
这万年,他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狼狈的境地。
“不行……我不敢。”夏易蓝泄了气。
陶初睁开眼睛,看了看夏易蓝,又看了看那条大鱼,她咽了一口唾沫,“要不,下次再吃?”
“那我们中午吃啥?”夏易蓝举着菜刀,看着陶初。
最后,陶初和夏易蓝吃着外卖看着鱼,谁也没再提什么鱼火锅。
“下次,下次我再请你吃。”
直到陶初要回去的时候,夏易蓝还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让我先把这条鱼养两天,再养肥一点。”
回到陶园之后,陶初一进主院,就看见沈玉致已经坐在了凉亭里。
他已经换了一身霜白的衣袍,坐在凉亭里的石桌前,手里端着一个茶杯,偶尔浅酌一口。
“阿致。”
陶初小跑到凉亭里,在沈玉致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
“鱼好吃吗?”
沈玉致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意微浓。
“今天没吃上鱼。”
陶初摇了摇头,“易蓝不敢杀鱼,我也不敢,就没吃。”
“是吗?”
沈玉致垂下眼帘,像是有几分遗憾地轻叹,“还真是有点可惜。”
可他分明,早就知道了结局。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放任陶初去夏易蓝那儿。
星驰没那么容易死,沈玉致之所以那么做,也不过只是给星驰一个教训罢了。
那条臭鱼,早该吃点苦头了。
他可没忘记六千年前,星驰企图抢走陶初的事情。
当年的仇,现在报,也为时不晚。
想到这里,沈玉致眼底终于染上几分愉悦的神情,他探身又靠在陶初的肩上,盯着她微粉的耳垂时,他没有忍住亲了亲。
陶初往后缩了一下,睫毛颤了又颤,“你,你怎么又亲我……”
“不能亲吗?”他坐直身体,摸了摸她的脸颊,言语里流露出几分委屈。
“……也没,没有。”陶初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起来,她还是挺,挺想亲他的……
比如,现在这一刻,当他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的时候,她就有点想亲他了。
陶初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她眼睛一闭,扑到他的身上,咬了他的嘴唇一口,然后转身就跑。
沈玉致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被她的牙齿磕出血的唇瓣,耳后的温度变得很烫,可他的那双眼睛里,却盛满清亮的光影,像是夏日里清风拂来,波澜微泛的湖面,倒映出的她的背影,是一抹模糊的温柔剪影。
星期一的早晨,陶初被阿零送到了学校。
一上午的课结束,平常总爱在她耳朵边叽叽喳喳的夏易蓝竟然变得特别安静,甚至还有点魂不守舍。
陶初觉得奇怪,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时,她戳了戳夏易蓝的胳膊,“易蓝,你今天怎么啦?”
“今天的夏易蓝也太安静了点吧。”连蓁蓁抱着双臂,感叹。
夏易蓝看了看她们两个,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她眉头皱了皱,欲言又止。
“没什么……就是没睡好。”
她像是没什么精神,眼睛下方还有一点浅淡的青色。
“怎么?昨晚通宵学习了?不应该啊夏易蓝同学?”连蓁蓁故意调侃她。
夏易蓝笑了一声,跟她打闹起来。
但陶初看着这样的夏易蓝,总觉得她像是装着什么心事。
三个人从食堂回到教学楼这边,在爬楼梯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下楼的裴素闻。
他手里拿着两盒奶,看见陶初的瞬间,他低眼看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酸奶,走过陶初身边的瞬间,顺手扔了一盒到她手里,“小孩儿,拿着。”
??
陶初愣了一下,转身的时候,裴素闻已经下了楼梯。
她想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
尴尬地捧着那盒酸奶转身的时候,她抬眼就对上了连蓁蓁和夏易蓝“不怀好意”的目光。
陶初干笑了一声,“那个……他这人挺奇怪的哦。”
下一刻,她就被连蓁蓁用手肘环住了脖颈。
“陶初。”
连蓁蓁眯着眼睛看着她,哼哼了两声,“你要是敢背叛沈男神,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初初你这桃花运挺旺啊?”夏易蓝皮笑肉不笑,实力表演起一只柠檬精。
“……”
陶初说不出话。
最终那盒酸奶被陶初随手给了连蓁蓁同桌的戴着眼镜,梳着马尾辫的女同学。
她还收获了那个女同学给的两颗巧克力。
陶初下午上课的时候偷偷吃了一颗,还剩了一颗。
因为是高三,学校决定从这一周开始增设晚自习,所以陶初放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背着书包走出校门,陶初抬眼就看见了停在对面路灯下的一辆黑色的车。
等着绿灯出现,陶初快步走过人行道,小跑到那辆车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她看见沈玉致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撑在方向盘上,那双眼睛正望着她。
“你等多久了?”陶初坐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沈玉致揉了揉眉心,随口答,“不久。”
瞥见陶初撕开包装纸,要将一颗糖喂进嘴里,他探身过去,嘴唇轻触她手指的瞬间,就顺走了那颗巧克力。
香浓甜腻的味道在舌尖绽开,沈玉致皱了皱眉,像是不太喜欢,“太甜。”
“……”
陶初捧着空空的包装纸,脸颊鼓了鼓,但她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回到陶园时,已经九点多了。
陶初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但是她想起来白天有一张数学卷子还剩下一道题没做,就在书案边坐下来,打开书包就开始翻找。
东西太多,有点乱。
陶初所幸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倒出来。
所有的书本卷子都掉在了书案上,也包括一封蓝色的信封。
那不是她的东西。
陶初“咦”了一声,拿起来的时候,看见信封上写着“陶初收”三个字。
这三个字写得笔划凌厉,端正清逸,看起来并不像是女孩儿的字。
陶初怀着好奇心打开的时候,只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她就连忙把信纸塞进了信封里,满脑子想的都是把这东西藏起来。
但下一瞬,她手里的信封就已经飞出了她的手指。
她下意识地抬眼,就看见沈玉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边,而他的手里已经稳稳地捏着那封信了。
眼见着他慢悠悠地打开信封,取出信纸,陶初站在那儿,浑身僵硬,欲哭无泪。
他看的时候,显然要比陶初仔细,几乎是逐字逐句都不曾放过,看起来还颇有点津津有味。
“情书啊。”
沈玉致终于抬眼看向陶初,语气凉凉的。
“……可,可能给错人了。”陶初动了动嘴唇,干笑了一声。
“是吗?”
他眸色微深,唇角弯了弯,指节曲起,将那信封连着信纸一点点揉成一团,最后在他手里化作一缕淡色的烟,消失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