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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凤鸣额起薄汗,知这常二爷城府极深,话里警告意味重,遂叠声陪笑:“常先生金玉良言定当谨记。”又悄给小金宝横眼睛,小金宝解气,佯装不知,抿嘴笑着上前见礼,常燕衡未多表示,从她身前走过,择位而坐,小金宝一步紧随,约翰逊耸耸肩膀让她先走,再坐其身侧。
桌上蜜饯坚果、茶饼鲜果一碟一碟,各味茶饮一壶一壶,摆得满满当当。
不时有人至他跟前作礼寒暄,哪怕是打个招呼混个脸熟亦好。
小金宝与约翰逊谈笑风声着,拣只苹果用刀削皮,她这种交际手段最娴熟,把皮削得一卷一卷似波浪不断,再拇指中指捏着两端蒂脐,殷勤勤送到他的嘴边。
冯栀抿唇收回视线, 戏台上五六女孩子已跳得气喘吁吁,结束时一个大劈叉,白光光的两条长腿撇成一字,私处是个暗影的倒三角,模模糊糊又似清清楚楚,全考男人的眼力。
她坐在角落,能看见最边上女孩儿圆弧的屁股,不由红了脸,环扫四围的爷们,包括苑芳皆瞪直了眼,不自主往常二爷那里瞄,竟也看得津津有味。
萨克斯风轻快明媚的响起,冯栀看见月梅从阖紧的墨绿镶金纹帷子里走出,她穿件裹身银白闪亮的无袖旗袍,元宝领高锁下巴尖儿,梅花盘扣带点粉红,窄窄的袍摆遮不住白嫩腿儿的纤长曲线,她乌黑发拢在脑后,鬓边簪只大红玫瑰花,脂粉薄施,露出天然艳丽的俏脸一张,唱着梅兰梅兰我爱你,你像兰花着人迷。
她先时还有些拘束,很快就放松下来,随着音乐边打拍边扭动腰臀,扭得委实妖而不俗,挟揉着年轻女孩儿特有的憨媚,倒像从湖里刚打捞上的一尾银鱼,新鲜不驯服,活蹦乱跳的摇头摆尾,勾引的男人垂涎欲滴,只想上前把她摁住,刮鳞剔骨吃她的肉。
冯栀觉得月梅美极了,简直像换了个人般,心底又紧张又激动,恰与她投来的目光相碰,顿时热血沸腾,索性站起身拼命鼓掌。
常燕衡镇定自若的抚开小金宝爬上自己大腿的纤指,听得稀稀落落掌声,不经意望去一眼,收回目光,想想再一眼,略思忖,他取出玳瑁金边眼镜戴上,渐蹙起浓眉,手心交阖,慢慢地鼓掌,一下、两下......旁人见他有此动作,也连忙附和,顿时掌声大起,如鼓擂动,似波惊涌,各爷们的长随早备好花篮,只等看眼色行事,见此阵仗,络绎不绝的奔到台沿送篮子,场面十分地暄腾。
梅兰要红了!
小金宝心底终是渗透酸意,嘴里道:“常先生能来给梅兰捧场,是她修来的福气,我那会初登台可怜,怎就没遇到像您这样的贵人......”侧首间话音顿住,旁边座上不知何时没了人。
冯栀和苑芳告别,还是不惯在这里久待,她朝旋转门的方向走,斜眼瞟见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隐在楼梯下和个男人接吻,有只手正钻进裙衩里鼓捣,来来往往竟是视若无睹。哪里敢再多看,连奔带跑的出了玻璃门,一股子微凉的晚风吹过她发热的面颊,顿时长舒口气,路边玉兰花形街灯白惨惨的,对面电车响着铃要进站。
左右无车过,冯栀正要抬步,身后一只大手握住她的胳臂,吃惊的回头,不是旁人,正是常燕衡。
“二老爷怎在这里?”她假模假势地问,眼皮跳了跳。
一撒谎眼皮就跳!原来她也知道他在这里,胆子是愈发的大!常燕衡没多说甚麽,福安打开车门,他把她带进车内。
车慢腾腾地边停边挪,南京路就是这样,永远拥堵不堪,特别是黄昏入夜时。
冯栀偷瞧他带着眼镜,更显出儒雅之气,常燕衡平时极少戴眼镜,他倒不愿显得太过儒雅。
“二老爷戴眼镜好看。”冯栀拍马屁,他此时有些不好相处的样子,虽然他看上去与平常无异。
“戴眼镜不为好看。”常燕衡淡道:“是为看得清,望得远!”
冯栀“哦”了一声,想想说:“二老爷不忙麽?把我放到前面电车站罢,我正可以乘电车回去。”
“我现在一点都不忙!”常燕衡表情似笑非笑:“就等着晚时你让我很忙了!”
冯栀反应过来,脸颊辣辣的烫,偏过头朝窗外看,不想和他说话,人都说去过大世界里的女人堕落的快,其实男人也一样。
这话是谁说的呢?姆妈说的?阿涞说的?学堂里先生说的?还是常燕衡说的?她记不清了,反正有此一说。
常燕衡忽而问:“你晚饭吃了没?”
冯栀回首看他:“吃了,你呢?!”
常燕衡摇了摇头。
冯栀才不信:“你那一桌子满当当都是吃的,还有小金宝削的大苹果.....” 倏得失声顿住,怎三言两语就露了陷。
常燕衡怔了怔,忽然觉得很好笑,愈想,眼里的笑意就愈发浓重,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抱进怀里,亲上她嫣红的唇瓣:“你尝尝看我嘴里可有苹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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鬓边有朵栀子肥 (民国)第贰肆章 两人处(加更)
第贰肆章 两人处(加更)
南京路若是只青壳蟹,左右两边的衖堂就是它细窄弯曲的钳脚,钳脚上附的绒毛是一爿爿小店。
常燕衡拉着冯栀下了车,往衖堂里走,天乌挂月,也没路灯,店铺四四方方像男人抽烟用的火柴盒,“擦”的亮起橙黄光影,里面坐着的旗袍女子似盒面贴画。
皆没有名字,只自看估猜,有卖香烛纸马、磨刀剪铜镜、跌打损伤兼卖花柳圣药的、还有卖胭脂水粉、香糖果子、茶叶的,快入夏了,各铺门前,都摆着一捆捆兰蒲竹席、卷的像洋人嘴里叼的雪茄。
冯栀跟常燕衡进了家小食店,白墙因油烟炉火的侵蚀,满面风尘仆仆,熏黄的白炽灯仅照着两张半新不旧的桌子,另两张就隐在黑暗里。
两人坐在靠右侧亮些的桌子,也没得选,左边那张桌面堆满了蔬菜冬菇豆腐长条的鲜肉,一条鱼甩尾把袋口拍开了,里面腥水滴嗒嘀嗒从桌沿滴落地上,一只瘦弱的黄毛猫儿昂首镇定的坐在那里,边咂水边等鱼掉下来,眼里充满希望。
冯栀实在没想过二老爷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常燕衡看出她的惊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