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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自己冻得僵硬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小的竖琴,口中哈出的气体都成了白雾。他怜惜地擦了擦那还带着体温的琴身,手指轻轻地拨了拨琴弦,动听的琴音便伴着流水声淌出。他动情地拨动着琴弦,仿佛那位住在高楼上的姑娘,已经听见了他的心声。
“娴静又可爱的姑娘哟,约我在城角见面。”
“故意躲起来让我找哟,抓着脑袋却不知道怎么办。”
狐盘腿坐在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枯树下,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又被暴力破开,露出底下冒着热气的湍湍流水。浅浅的黑色河床上,升起来蒙蒙的雾气。他的手指已经冻得僵直,拨在琴弦上如同石头一般,盘着的腿也被冻得僵硬,心中却快活无比。那个姑娘个子不高,却有一双猫儿一样的红眼睛,又圆又大,像宝石一般,笑容也是甜甜的,甜到人的心里去……
“娴静又美丽的姑娘哟,送我一支红色的彤管。”
“彤管有着鲜艳的光泽哟,我喜爱它美丽的色泽。”
忽然,身后传来几声雪碎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是在找我吗?”
狐惊得手中的琴都差点落下,他回头一看,那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狐和滢就这样认识了,他们迅速地熟悉起来。一样地爱好音乐和诗歌,他们都喜欢弹奏乐器,以及一切浪漫的事物。狐的性格温和,腼腆又害羞,俊美的年轻人眼里写满了情意,却总是说不出口;滢是一样温柔而慈善的人,不愿伤害别人,也没有攻击性,脸上总是笑意盈盈。像两只同样柔软而善良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又羞涩地接近,伸出触手,靠在了一起。
狐会讲那些他在旅途中遇见的人,奇怪的生物,各式各样的秘闻野趣,高兴起来,手舞足蹈地,眼睛睁大了,仿佛耳朵也一起在动;滢会和他诉说生活中的烦恼,遇到的难以决断的事,母亲对她的期许,对自己不足的担忧。他理解她的忐忑与不安,温言安慰,总是给予她鼓励和支持;她向往着那些有趣和荒诞的故事,土地肥沃,春季长达一年。她不会因为那些粗野或风流的乡间小调皱眉,他也不会因她不谙世事的懵懂和单纯而窃笑。
狐的手高高地举过头顶,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一个贪吃的男人的故事。在遥远的西荒,一个男人吞吃了一块妖魔化作的石头,而被掏光了内脏、撕破肚皮……滢趴在一块石头上,下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澄澈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狐不由得放下来手,讪讪道:“怎么了?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没有啊。”滢微笑,“只是……你故事里说的地方,我都没有去过。我……从没有离开过极北之地。”
“将来有一天,你也可以去啊……”狐温柔地笑了,眼里满是柔情,“不过……荒野之中,的确有许多危险。而旅途,其实也没有那么有趣……大多数时候,是很枯燥疲累的。我们都是结伴而行。最好……有强壮又可靠的伙伴一起……”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及狐终将离去的事实,和关于滢家人的情况。
滢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转了转,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笑着说:“我有……一个哥哥,总是很忙。一个哥哥,总在练剑。一个哥哥……他的琴弹得也很好,只是他很爱玩,做事情没有耐心,什么都坚持不下来……弟弟,还小……他们都不会陪伴我的。”
狐的背上差点冒出冷汗,心想,这么多兄弟,怕不是会把他打死吧?
他想了想,说:“其实,极北之地太冷了,你们,可以搬到南一点的地方去。我们去过南方,很漂亮!有很多的树、很多的草……当然!这、这只是我想想而已……”
滢一愣,笑了,说:“其实,我也想过……”
她还记得,年幼的她,向母亲问这样的问题时,太姒那深沉又复杂的眼神。
“我们这里,太冷了……很多年迈无依的族人,根本熬不过这样酷寒的冬天!为什么,我们不能搬家呢?搬到温暖的地方去,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天真的她,这样说着。
太姒的眼里带着沉重,她缓缓说:
“你知道我们姒族,为什么会居住在极北之地吗?”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被放逐到此处的。”
“啊……”
“我们的祖先,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女娲大神将我们放逐到极北之地,永世不得归还。我们的血中,流淌着罪恶……”
“是什么错事?”
“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太姒摇摇头。
从那之后,姒滢就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
是什么样的罪,流淌在血液中呢?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她看着领地中的贵族,在无聊的时候,就以清理杂碎的名义,屠戮族中的混血和无尾之人为乐,因为他们的生存,就是错误。而在那些人的血液中,又流着什么样的恶呢……
作为太姒的独女,她生来,就被安排好了命运。在没有对她的兄弟表现出兴趣后,太姒就从领地内的各个属国处,寻来了亲缘接近、血统纯粹的姒族少年,陪伴着她长大。她的伴侣只会在这些人中产生,她的后代,也必须保持神血的纯净。
滢向来是个乖巧安静的孩子,对于母亲给予的任务,即使困难,都会忍着完成。所以她会在见到无辜之人的惨死时,即使心痛,也会强迫自己睁大眼看。她知道作为一个传承者的使命,按部就班地长大,在成年之后,生下了自己的第一颗蛋。
终此一生,也许,她的命运也不会和祖先们有什么差别,都是为了传承一种代际层叠、厚重不堪的血脉,为了使神血里超乎自然的力量,传承下来。
而现在,她却第一次想要逃开这种沉重的使命。
没有什么意外,他们成为了恋人,感情在朝夕相对的接触中,越积越深。他们常常一起去河边散步,在城郊的雪地里玩耍,或者登上山崖,遥望夜晚的星空。有时候是狐弹琴给滢听,一边弹一边唱;有时候是他们一起弹奏,互相配合。有着可爱狐耳的青年含情脉脉地看着娇小娴静的姑娘,相拥而立,许下诺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彼此的了解也越深,感情也越来越深厚。这件事也渐渐传到了太姒的耳朵里,因为滢已经很久没有亲近为她选定的伴侣了。
太姒狠狠地责骂了滢一顿:“对这种男人,玩玩就罢了!你难道想真的和他在一起吗!”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不要忘了在你脚下千千万万的姒族子民!是他们的血和肉,才将你供养起来!姒族的列祖列宗,上百代人的传承,就要断在你的手中吗!”
太姒原本只想给姒滢一些警告,毕竟像她这样的年轻姑娘,有几段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