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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安朵朵越是往前走去,右脚上的骨头就越来越痛,像是要重新裂开了一般,可是她知道自己还是要走下去。
冬天的寒风刀割一样的吹在脸上,前面一个男人正萧索的站在远处等着她,他侧身而立,一身轻裘如雪,想不到他真的来了,安朵朵继续朝前走去。
李逸飞身后,安朵朵无声无息的站了过来,她也抬头看了看天色,静了一下,缓缓的开口:“又要下雪了。”
李逸飞点了点头:“嗯,今年冬天的雪,有点多。”
“李逸飞,想不到你还会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安朵朵突然说道。
“我也想不到你还会见我,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了。”李逸飞低低的说道。
“是啊,我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的,”安朵朵望着天空,笑了起来,“可是,后来想了想,就算我这这辈子都不见你,可是有些东西也始终逃避不了的。”
“朵朵,对不起。”李逸飞的声音突然有了些颤抖,他停下来,垂在身侧的手臂也微微发抖。
安朵朵将视线抬高,看清站在她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几个月不见,他瘦了好多,眼睛深深的凹了进去,安朵朵看着他的手,白得吓人,青筋浮现,手背明显肿起,看得见针孔下的皮肤淤血。
“你生病了?”安朵朵问道。
“没事,小感冒而已,不碍事的。”李逸飞见安朵朵看着他的手,不自然的把手放过后背去,不想让她看见。
安朵朵抬头看着他,他的眼中墨一般的黑,她说:“李逸飞,你病得很重。”
他不动声色的退加布,彻底与她拉开了距离。
安朵朵有些气恼,她再次提醒他:“你病得很重,为什么不继续接受治疗呢?”
李逸飞沉默半响,微微点头,:“对,是病得很重,不过却死不了。”
安朵朵笑着看着他:“你很想死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活却活不了,你却想死,李逸飞,你要装可伶给谁看?是要想学韩剧里的男主角······”
李逸飞打断了他,眼睛冷冷的没有什么光彩,“朵朵,我不是谁的男主角,也不需要装可伶给谁看。”他装着冷淡的一副摸样,肩膀却在微微发抖。
她偏头疑惑的看着他:“这么说来,你是真的想要死了吗?你真的想要死是吗?“她紧紧的靠近他,咄咄逼人的问他,“既然你那么想死,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你现在还站在我面前?”
李逸飞眼中闪过某种神采,他一般推开她,并没有用力,但是地面满是雪迹,又有些冰块,滑的厉害,她的脚到底还是没有完全痊愈,安朵朵一下子摔到在地上。
李逸飞脸上有瞬间的惊慌失措,他赶紧过来拉她,她狠狠甩开他的手,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雪花冷冷的落在身上,漫天的大雪,仿佛永远不会停息。安朵朵只觉得自己的脚开始疼了起来,想来刚刚是真的摔到伤处了,她站不起来了,索性就保持着坐在上的姿势,平静的看着天空,“原来如此,你想死去不能死,该死的人却没有死,不该死的人却是死了,老天一直在跟我开着玩笑,李逸飞,你觉得你现在就算死了,对我来说有意义吗?沈南佶也不会活过来,你妈妈也不会再醒过来,所以的所以的一起都不会再从来,你······”
这句话却没有说完,他压抑的眉眼越来越低,他也跪在地上,他静静的将安朵朵抱住,他在她耳边说道:“朵朵,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安朵朵颊边是冰冰凉凉的触感,身上却没有一丝温暖,李逸飞久久的没有说话,只是在雪地中拥抱住她,安朵朵平静的说道:“李逸飞,其实生命真的很宝贵,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真的,想想你的父亲,再想想你的亲人,他们又怎么忍心看你一直颓废下去,作贱自己呢?”
李逸飞把头埋入她的肩膀,她的脖子李有湿热的东西流过,良久,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想不到却是你来劝我,可是·····”
她没有让他把那个可是说完,因为她知道他要说的话,心中虽然有难言的酸涩,还是将那个决定说出口,在天上的沈南佶也会赞成她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安朵朵仰头看着天上的雪花。
她单手抱着他,她说:“把这所有的一切都忘记吧,所有的恩怨,情仇都终结在这里吧,不要再去想谁的对,谁的错,谁欠了谁?你不用替你母亲而感到对不起我,你就是你,你是李逸飞!”
李逸飞身体一僵,半响,他说道:“朵朵,你在可怜我。”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的呼吸就响在她的耳畔,她平静的看着远处白茫茫的地平线,雪还在不停的下着。
终于,他更紧的搂住了她,“如果是可怜,我······”
那一刻,安朵朵的耳朵却耳鸣,她没有听见他的下半句说了什么,尽管那话音就响在耳边。
她笑了,她拍了拍李逸飞的肩膀,轻轻说道:“李逸飞,让我们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把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这场大雪里吧。“
李逸飞闻言,慢慢的放开了她,李逸飞笑了起来,又像以前那样坏坏的笑,可是就是这样的盛开的笑意,却掩不住那背后深深的苍凉。看着他眼睛,她看见自己也笑了,可是那笑容却有着无穷无尽的寂寞。
李逸飞站了起来,朝安朵朵伸出了双手,安朵朵微笑的摇了摇头,谁也扶不了她,她必须要自己站起来,李逸飞把手缩了回去,他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第一见你,你的眼中就充满了茫然,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第二次见你,你的虽然泼辣勇敢,眼中却还是充满了茫然,现在,你的眼中却全部都是勇敢了。”
安朵朵笑了笑,却没有答他,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必样子很是难看,好在地上是雪,并没有把衣服弄脏,安朵朵拍了拍身上,她终于是自己站了起来。
安朵朵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李逸飞,不要再自暴自弃了,做回你自己吧,做回那个我认识的李逸飞,把这些都忘记,重新生活。”
“那么你呢?”
安朵朵的目光投向了远方,突然有了写些迷离:“我要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李逸飞呼吸一窒,想要伸手去拉住安朵朵的手,最终还是讪讪的放下了,他平静了心情,缓缓说道:“这样也好,朵朵,小心照顾自己。”
“嗯,我会的,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安朵朵淡淡的说着:“如果把一起忘掉才能幸福的话,就把所有的一切忘掉。”
“朵朵,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的。”李逸飞淡然的说道。
安朵朵笑着点了点头,眼睛干涩,心里却挤出了眼泪,“那······李逸飞,我走了,就此别过了。”
李逸飞缓缓的扭过了头,看着安朵朵笑了笑:“你先走吧,让我最后一次看着你的离开的背影吧。”
安朵朵笑了点了下头,转头向她的方向离去,右脚有些疼,走在雪地上,有深有浅,有些吃力,走得很慢,可是这条路终于是要走完的,她不知道李逸飞在原地站了多久,她再也没有回过头去了。
别了,李逸飞!
终于都结束了,沈南佶,他会不会夸奖下她呢?肯定不会,沈南佶这个坏蛋,肯定是把她推倒床上,打她屁股!
安朵朵嘴角扬起,这个男人啊·······
夜黄昏的街道,行人渐渐少了起来,偶尔有沿街的店铺门上挂着描有“福”字的大红灯笼灯,灯笼晃晃悠悠的随寒风招摇,灯下来往的行人都把脖子缩进了领口里。
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就看见沈益达站在路口远远的等着她,安朵朵心里对这个男人是充满了感激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他的照顾啊。
沈益达看见安朵朵回来了,快步走到安朵朵身边,“下雪了,看你这么晚不回,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呢。”
安朵朵笑了,想了想,说道:“放心啦,我这种天煞孤星,没那么容易死的。”
沈益达突然脸僵了起来,半是生气的说道:“胡言乱语什么,你知道什······"
安朵朵调皮的吐了吐舌子,宽慰的拍了拍沈益达的肩膀,“知道啦,知道啦,外面好冷,你要教训我,也让我们先回去再教训我吧。”
沈益达看着安朵朵被冻红的鼻子和脸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呢?”说着,一边小心的扶着安朵朵回去。
沈益达永远都是那么贴心和细心,和沈南佶的不同,他永远就是那么细腻,就像春风,能把你的心吹暖,也不知道沈益达和沈南佶之前是如何相处的,一个冷一个热,倒也是一对绝配。
回到家里,沈益达细心的打来了一盆热水给她烫脚,又嘱咐道:“你的脚不可以跑,现在天冷,血脉容易不通,你出去了回来一定要记得用热水烫脚,还有脚一旦不舒服,就要立刻休息,不能勉强自己,医生开的药也要记得按时服用。”
安朵朵别有兴致的看着沈益达唠唠叨叨,她听着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沈益达,以前你也是这样唠叨沈南佶的吗?”
沈益达一楞,有些尴尬的说道:“他才不会听我说这些。”
“哈哈,我觉得也是,他要是肯定会把你扔出去。”安朵朵哈哈大笑起来。
沈益达有些无语的看着安朵朵,他笑着叹着气:“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安朵朵伸手拿过毛巾把脚给抹干净了,穿上袜子说道:“你说我会不会在美国突然碰见你了呢?哈哈,反正你不是经常要去美国的吗?”安朵朵自顾的说着,发现沈益达没有答她的话,抬起头看着沈益达,只见沈益达脸色变得很难看。她问道:“你怎么了?”
“呵呵,没事,你要想在美国碰见我,估计挺难的,不过你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我迟点也会回美国一趟的。”沈益达尴尬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安朵朵耸了耸肩,说道:“放心吧,我知道啦,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茧来了。”
跟沈益达又说了几句话,两人又一起吃了顿晚饭,沈益达就开车送她去机场了。
坐在车子里,刚好碰见红灯停,安朵朵抬头看着,正巧看着她和沈南佶住的那套公寓楼,心里那个洞又开始痛了起来,她急忙别开过目光,沈南佶走了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那个房子里了,那里全是他的味道,他的痕迹,这些都让她无法呼吸。
沈益达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故意说道:“你打算在美国玩几天呀,我好安排时间去接你。”
安朵朵勉强的笑了笑,“大概玩7天吧,那边的翻译也没空,去感受下美国的圣诞节吧。”
很快绿灯,沈益达一踩油门奔向机场。
到了机场,没等多久,就检票了,沈益达帮她提着行李,送她到检票口。
“好啦,你就送到这里啦,我要去闯荡美国了,怎么样?”安朵朵拿过自己的行李,豪壮说道。
沈益达轻轻的笑道,跟她挥了挥手,“嗯,小心照顾自己。”
她就要擦过他肩膀走过去的一瞬间,突然开口说道:“你不用再替沈南佶照顾我了,做你自己的事吧。”
“朵朵——”沈益达僵了僵,他惊异的看着安朵朵。
安朵朵笑了,径直向前走去,没有回头。
走过长长而幽暗的安全道,已经可以看到机场外阴霾的天空,阴沉凄冷,就像一只洞察一切的神明之眼。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