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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指尖顿在了“妈妈”二字上。现在是加州时间清晨,刚过上班时间,妈妈十有八九没那个闲时间和他叙亲情唠家常。于是周卿檐改成了给她发短信,从简地说了他和周惟月会回去探望奶奶,掐头掐尾,不提始末。末了,虽觉多余,但他还是多发了一句——“麻烦和爸说一声。”
第32章 谨慎
鸢岛之所以叫鸢岛,那得追溯到源远流长以前的一段历史。在老祖宗还未登陆岛屿以前,那块地四面环山,却在无人得知的泊泊年月里经了一场地震石流,原先伫眙的巍巍山峦在西北位坍出了个豁口,像是为世人敞开了秘境的怀抱似的。但开垦陌地并非易事,尤其渺无人烟的寸土向来是野生动物的地盘,土石流带走了葱茏茂盛的树林,也就意味着里头藏匿着的生物一时之间无所遁形。
有好一段日子,鸢岛上头密密匝匝全是黑鸢翥翔盘旋。但神奇就神奇在黑鸢既是猛禽,却在祖上深入它们地盘的时候从未发生过主动袭击人的事件,相反的那儿的黑鸢捕食破坏农田的农鼠反倒是造福了人。后来流传着流传着,逐渐成了岛上人民传颂世世代代的佳话,老一辈总是叮嘱小辈,要善待黑鸢,它们和这块土地一样,是有佛性的。
故此,鸢岛这名字就是这么来的,不仅如此,岛上东南方向的鸢林外头还修筑了一间不大不小的神社,每逢立春和立秋时节都会举行祭典供奉上新鲜的牧畜,以感谢黑鸢守护着岛屿。
“以前奶奶家屋前摔下来的那只雏鸟,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佛鸟”幼崽吧?”周卿檐咽下了嘴里味道不怎么样的葱油拌面,掀起眼皮睨了眼周惟月。
“不会吧?”周惟月严肃地搁下筷子,规矩工整地并排摆在碗沿,“那我们以前梦想可真了不起,居然想在家里养鹰。”
他们把车子靠在港口旁的休息站,随便找了一家生意还不错的面馆,凑合着吃着午饭,等待上午唯二的渡轮航班。却没料到两人本挑了个人烟稀少的露天座,椅子还未坐热,身旁兀然熙熙攘攘地涌进了人潮,顺着此起彼伏的喧嚣吆喝声,周卿檐不费吹灰之力地看见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小红旗随着海风摇曳着——那定然是旅行团了。
领头的导游是个嗓门很大的大叔,倔犟地把为数不多的头发梳成了背头,浓实厚重的化工发胶的酸臭味儿顺着往里刮的穿堂海风拂面而来,令周卿檐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不适地拧起来眉头。而始作俑者和旅客们介绍起鸢岛的时候夸夸而谈,俨然一副自己对这块宝地无所不知的模样。
“不吃了吗?”周惟月见他面色不佳,忧心地问了句。
“嗯。”周卿檐在桌沿底下周惟月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自己的胃,下意识地拿过周惟月的蜂蜜绿茶嘬了一口,“啊,抱歉。”
“没事,你喝。”
周惟月直接将两人桌面上的水杯调换了过来,拿起周卿檐还未来得及喝上两口的咖啡一饮而尽。周卿檐愣愣地看着他动作一气呵成,迅敏得丝毫不给他反应和制止的时间,他只能作罢,有样学样地叼着吸管一股脑地喝起了蜂蜜水。
蜂蜜水下肚倒是缓解了胃部的酸胀感,但胃口还是缺缺,周卿檐却全然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执着筷子夹了几根浓油赤酱的面条往嘴里送,再慢条斯理地咀嚼吞咽。他并不想把自己不舒服的事情曝露于周惟月面前,别无其他,他过于清楚细枝节末了,也深知这其中的缘由有多不可理喻和莫名其妙——临出发前的昨夜,他像个小学生殷殷期盼郊游似的失眠了,尝试着闭目入睡,到底还是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直到天边露了鱼肚白他都没成功堕入梦乡。
约好十点钟碰头,周卿檐五点半就离开了床畔,给自己泡了杯黑咖啡握在手里,烫热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向肺腑里,他坐在阳台一边看着楼底阶层人民大清早开始忙碌,机车来来回回的身影,一边给自己提神醒脑。
他从未觉得五个小时是多么漫长的事,直至今天。在阳台坐到了七点,原先幽微的白光已经顺着苍穹爬升,挂在天边不远处,小小一轮和煦日光。楼底下传来了不大不下的喧嚷声,探出头去看,是警卫大哥和不晓得哪一层的住户打招呼寒暄着,等人拎着公事包走远了,他才回过身给过道旁丰茂高大的香樟树浇水。而他正望着挂钟倒数,距离周惟月身影出现在公寓楼下方的时间,还有多久。
他会不会准时到呢?
自己要不要先行一步下楼等着呢?
但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急不可待?
这么来来回回想着,三个小时竟被折叠成了须臾,过隙白驹般的迎来了十点钟。周惟月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周卿檐忽觉自己的心脏久逢生机般勃勃地敲打着胸口,像是要挣脱桎梏跃到心上人身边似的。
“久等。”
周惟月结完帐回来,手里还提了个印着全家便利店商标的塑料袋,随着走路动作的时候发出悉悉簌簌的声响摩挲着他的裤管。他今天穿了件朴素单调的T恤,如果忽略某潮牌图样占满整个背部的布料的话,那可以称之为清简,可惜实在是大得有些晃眼,周卿檐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以前念书的时候富二代们总喜欢挂在嘴边上嚷嚷,奢侈潮牌有多么多么讲究,所以价格才会如此名不副实地离谱。说到底,就是令他们这种中产阶层人士倍感乍舌。
他还给T恤搭了件破洞的牛仔裤,口子不偏不倚地恰好开在了膝上,露出了好大一片浅麦色的肌肤。克制不由自己的目光是很考验功夫的,尤其是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人事物,无论是天神也不能免俗,潜藏着的窥探欲。
“吃了多少钱?我转你吧?”周卿檐只好没话找话地边开口,边趁着周惟月说话的间隙,睨一眼,再睨一眼地用余光偷摸着去看他。
虽然很费劲儿,但也并非没有收获,比如周惟月今天没戴经常戴的那素色耳钉了,今天他带了个银质圆环的,小小一个还没他指甲盖大,所以压根儿不招摇也不打眼。
“哦,一百零八块三毛二。” 周卿檐遁词般地说,“微信还是支付宝?”
周卿檐愣愣地眨眼,砸巴着嘴细品他话里话外外露的笑意。
“微信?”
“不用转。”周惟月气笑了,他垂眸,言语间有些受伤地说,“哥你和我不用算那么清楚。”
明明如胶似漆的亲人,分别后不由自主的处处谨慎,怎么想都令人觉得悲怜。周惟月深知周卿檐是温柔的,他想一点一点地重新渗透进自己的人生,又似乎多倍地为不晓得什么时候会发生的唐突而一惊一乍,像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碰不得摸不得的易碎瓷器,只能笨拙地从最基本——相敬如宾开始,轻一碰一试探。
甚至有种预感,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