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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自己吧。
单单只为这一个吻而沉沦。
他看见自己在空幻牢笼里被放逐,支离破碎进虚妄之中。一条在海边搁浅的鲸鱼说,它本要往海去。
长风破空,它有一双悲哀的、入了瘾的眼睛。
他闭上双眼,伸出手环住对方。
他看见自己的魂魄深陷泥淖,尽情享用没顶之灾。
☆、第 30 章
【31】
“这里是荒林吧,我来过这。”李微指出手绘地图的一处标记,抱臂看着他。
“嗯……”王珏放下了捏着的矿泉水瓶,皱眉思索。
两人盯着一张图纸,谁也没说话。
良久,还是矿泉水瓶自动回弹,“嘣”的一声,在静寂中格外炸耳。
“别怕。”李微第一时间去摸他的头。
“……”王珏翻了个白眼,“这怎么办?”
“你不是刚说完你过目不忘吗?”李微扶额,“我查一下吧。”
“你电脑都被我泡洗衣盆里了。”王珏讪讪一笑。
“我的设备都IP68级防水。”李微又扶额。
“你说什么鸟语呢。”王珏又嘀咕。
李微不再搭腔从上衣口袋夹层里摸出一个拇指大的设备,节奏颇乱地敲了几下后,前后同时闪出一片亮光。把它置于桌上后,在墙壁上蓦然投影出一片初始电脑屏幕,而桌上则映出一副实体大小的键盘,每个按键轮廓都幽幽散发出粉色的荧光。
王珏立刻挨着他并排挤着坐下,伸出个食指在上面试探性地戳了一下又立刻缩回来,跟烫手似的。投屏上立刻出现输入法的字母。
“哇靠。”老古董王珏惊呆了,“这什么原理,雷达吗?”
“是红外线检测激光光斑。放心,不联网的。”他顿了顿又调侃道,“不用泡水。”
“我看看。”王珏不搭腔,颇为熟练地用键盘直接上手操控电脑,点“Tab”不断换行,发现一个名为“?”的思维导图文件。
“这是什么?”
李微忽然伸出拇指把投影光源遮盖住,屏幕瞬间化为灰影,“学术机密。”
王珏“切”了一声,“论文?”
他顿了顿,斟酌道:“毕业论文。”
“哼,我还不稀罕看呢。”李微放开手指,王珏目光马上又被桌面上的“Globe”所吸引,点开真是个地球。被示意后反复放大到极致,一路找到了自己所在城市街道。
“好家伙,您这地图是从银河系开始的。”
确认了行进路线,王珏当机立断决定明天出发,站在门口道,“没干粮了,我得出去买点压缩饼干……你怎么一直坐在那不动?”
“腿被你压麻了。”李微缓缓道。
王珏一怔,刚刚玩电脑玩得得意忘形,凳子不够坐,自己的腿好像一直挂在他腿上了。
反应过来,他便狞笑着走回来,作势要往腿上狠狠推一把——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李微拉过去,直接跌到目标怀里,随即一把被摁在腿上。
“你说,”李微逐渐靠近,“你这么成熟稳重,当时是怎么忍住在躺床上一动不动的?”
“小命儿要紧呗。”离得太近,他突然就说不出骚话来了。
眼前人还在不断逼近,眼看着鼻尖就要碰上。时间也停滞下来,王珏飞速眨着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眼珠子乱转。
“去买饼干吧。”李微在睫毛交错时突然停住,一下子放开他,笑吟吟道,“给我带把螺丝刀回来。”
王珏一股脑爬起来,走的时候用力锤了一下他的大腿。
他特意挑了个月黑风高夜出门,帽兜一戴,谁也不爱。还特意把抽绳抽紧,活像个滑稽的刺客。扫荡了所有压缩饼干之后,没等出超市门,就隔着透明玻璃发现了异常。
这辆车是不是在小区门口出现过?
他推推眼镜定睛一看,那辆车驾驶位置处亮起一个红点。
里面有人抽烟。
他立刻回头往后走,回到刚结账的吧台,“你好,这后门在哪儿?”
那没睡醒的老板正欲开口,眼神突然瞟至他身后,惊恐道,“你……”
说时迟那时快,王珏瞬间蹲了下去。
自己原来处在的位置瞬间腾空挥过一个棒球棒,够了个空砸在一旁的烟酒柜上,“哗啦”一声碎玻璃飞溅得四处都是。
他没起身,直接伸手在身后人脚踝上狠狠扎了一刀,拔腿就往超市里跑。
“妈的!”那被捅的男人痛得大叫一声,“抓住他!”
这是个大型超市。王珏拿出来比百米冲刺还快的架势,打算打迂回战役。运气好的话,能在超市里复杂的地形中左拐右拐甩掉他。
刚冲到拐角,王珏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加速度与地形之间的诸多算法。不料眼前货架上的商品突然一顿,将泄未泄地颤动起来。
“轰——”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漫天倾泻狭下来的零食压趴在了地上,钢架狠狠砸在背上,从脊骨里传来一声钝响。
他被货架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看来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战术都是徒劳。
王珏想道。
然后一头栽在了那堆巧克力、棒棒糖和曲奇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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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初哥脚好了啊,能下地了?”传来几个男人的哄笑声。
“滚滚滚。”被唤作初哥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在地下室阴暗的走廊里挪着,“他妈的,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
“老大下令抓的人,你还敢收拾啊?”
“老大说了,随我们处置,不玩死就行。你们没想法?”
“你这表情,你想干嘛?”
“哼,你们几个,来这之后半年没碰过女人了吧。”男人脸上浮上一抹阴险的笑,“那小子细皮嫩肉,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走啊,给兄弟们开开荤。”
“初哥你也太重口了吧。”一人揶揄道。
“欸,你去看看,我看过一眼照片,”另一人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白白净净的,有点那味儿。”
“走吧,就当团建了。”初哥揽住两人的肩膀,“不玩死就行,就是往死里玩呗。”
走廊传来一阵轻蔑而放荡的笑声。
“嘶——”
王珏从地下室醒来的时候,天旋地转,站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以为自己被下了药,第一反应是去扣自己的嗓子眼——然后发觉手被反绑在身后,被粗硬的麻绳磨得生疼。
天地颠倒。他缓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才勉强能站起来,脊骨好像断了似的叫嚣着疼,猜到恶心感可能是因为剧痛的并发症。他把眼睛踩碎,又用一个小时拿碎镜片慢工细活地解放了双手,把被染红的绳子丢在地上,开始观察周边的形势。
四周漆黑一片,吞噬掉人所有感官。只有接近天花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