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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了三分之二。大家都是话痨,你一句我一句说相声似的。陆南枝窥屏窥得开心,就听见萧可一声哀嚎,紧接着“咚”的一声:“我他妈不活了。”
小脑袋从上铺探出去一些,扫一眼满桌的面膜,再看一眼气若游丝趴在桌上的萧可,陆南枝对这位已有一日革命友情的室友表示关怀:“怎么啦?”
萧可圆脸皱成包子,烦躁地抓抓头发,满脸大写的崩溃:“这次军训怎么还有野营拉练?!说什么来一次激扬青春的远航,用脚步丈量大好河山。救命,饶了我这个脆弱的少女吧……”
“啊……”陆南枝小小感叹一声,脑海中不由浮现热血少年漫中主角团通过露营合宿增强羁绊的场景。
萧可抬头一看发现陆南枝眼中有小星星就觉得不对,急忙打断她的幻想:“停停停,这是军训不是出去玩啊,你咋还一脸期待上了。”
陆南枝顿时有些蔫,但没到3秒又抬起头来。完全忘记当初信誓旦旦要住校的自己刚到学校时有多怂,陷入新一轮幻想:学校环境她都能适应得差不多了,有萧可陪着军训说不定能行?
前19年里她被保护得太好,现在被放出来看什么都新鲜。想到这里,陆南枝又问她:“我们军训也在一起吗?”
“不啊,”萧可答得很果断,“按班级分呢。”
“……”然后萧可就看见刚才还满脸生机的小脑袋顿时萎了,蔫哒哒缩回去。
幻想破灭得太快,陆南枝原地表演什么叫能屈能伸。萧可不和她在一起,那她就得再斟酌一下了。除了副班长她连班上其他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这样把她扔进一群陌生人里她可能会当场去世。
陆南枝忧郁地叹息一声,感慨学习和人类相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谢行止来接陆南枝的时候她仍沉浸在思考人类和宇宙的关系中,无精打采缩在副驾驶,也不是很乐意和他说话。
虽不满两天不见她是这个态度,但谢行止对陆南枝向来有十二万分的耐心,一路缄默着驶出学校,等红灯的路口握着方向盘问她:“谁惹你了?”
摇头。
“在学校不开心?”
继续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谢行舟眉心微微拧起,语气不自觉压低,听起来有些严厉。陆南枝终于肯说话,小手扒拉着车门画圈圈,磨磨唧唧:“为什么人类就不能用电波交流呢,大家都不用说话,脑内发信息就行了。”
“……”这话谢行止没法接。陆南枝小时候长期一个人待着,没人陪她玩她就看漫画,二次元的价值判断取向比现实生活对她影响大,从她脑子里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就能看出。
谢行止是传统精英做派,再加上年龄比陆南枝大八岁,对动画漫画这些东西的了解几乎一张白纸。
不过即便不懂,他也能听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你不用强迫自己和陌生人说话,能适应学校环境我和何觅就很满意了。”谢行止对陆南枝的最高期望仅在于能够在公共场所独处,勉强自己和别人交谈没必要,甚至她如果不愿意,前者他都不会要求她。
他不否认自己对陆南枝就是全然的溺爱,他宠得起,无论是惯出来的任性还是小脾气,他都照单全收。
当然,作为陆南枝主治医生的何觅没少因此写小作文骂他就对了。
听到何觅的名字,陆南枝将头转回来,微卷的长发柔柔垂在胸前,睁着一双比万里碧空还澄澈的眼睛看他:“那他有没有表扬我呀?”
谢行止在心里骂了个脏字,觉得突然提起何觅的自己无比智障,笑不出来:“嗯,他夸你了。”
何觅是毕业于卡罗林斯卡医学院的精神病学、心理学精英,洞察人心对他来说不过是像吃饭一样容易的事情,要三言两语捏住病人痛脚太简单,陆南枝这样单纯的对象更是如此。陆南枝亲近的人本就少,何觅性格开朗会说话,因此她也挺喜欢他。
陆南枝一听谢行止说何觅夸她就高兴了,笑意盈盈地双手托腮感慨:“我进步这么大,下次见面他就没机会说教了。”
谢行止在心底冷笑,咬牙切齿骂何觅人心骗子。双手握紧方向盘,沉声开口:“那我也夸你了。”
明明是一如既往沉稳的声线,却一股子老陈醋的酸味。
千万不要以为看似成熟有教养的男人会有一颗宽容的心胸,至少谢行止绝对不是。
陆南枝没听出谢行止的言外之意,歪着脑袋看他一会儿,幼鸟羽毛般的睫毛眨了眨:“……谢谢你哦?”
“……”
谢行止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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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陆南枝还毫无知觉,又想起什么似的,小手比划几下:“诶对哦,昨天我在学校碰到一个师兄,设计风格和应家的好像,不过我还没见过应家有人能把图画得像他那样好看……”
应家是著名建筑世家,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从那时起他们家的顶尖建筑师就层出不穷。应家建筑设计理念强调与自然和谐的“天人合一”和精简的“留白”美,独成一派,具有极强东方美学韵味。
陆南枝喜欢的建筑师很多,但应家在她心里也是独一份的。
谢行止完全没抓住关键,俊眉拧得更深:“什么师兄?”
为证明自己有努力适应学校环境,陆南枝嘚啵嘚啵就把玻璃花房的事说了,说完还补充:“应该是建筑系的师兄吧。”
谢行止听得头疼,一会儿一个何觅,一会儿又来个莫名其妙的师兄。要是再把她在学校里多放几天,是不是还会从她嘴里冒出什么师弟同学?
谢行止有点烦,他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大家长,但就是听不得她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含着沉沉墨色的眼眸暗下去,谢行止半晌没搭话,修长的指节和他本人一样烦躁地敲敲方向盘,尽量平和地开口:“爸妈很久没见你了,今晚回家吃饭。”
这个“家”指的是谢家在城北森林公园内的主宅,陆南枝没有事先收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些紧张:“你、你怎么不早说?”
不是她不想见叔叔阿姨,只是知道谢行止对她的想法后,再想到面对他们就有些心虚。
谢聿扬对谢行止和谢行舟严苛,对她却万分纵容,更不要说把她当亲女儿养的谢夫人。
她原本应该和他们像家人一样相处,却因为谢行止的肆意妄为全乱了套。如果叔叔阿姨知道她和谢行止做出了那样的事,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吗?
况且,仅凭她根本无法在谢聿扬和谢夫人这两个人精面前妥善掩盖情绪,一定会被发现的。
陆南枝慌急了,幽幽怨怨扒着安全带盯谢行止。
“怕什么。”自己带大的小朋友,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他都比其他人更懂她。谢行止不急不缓,注视着周五稍显拥堵的车流淡淡开口:“反正总是要告诉他们的。”
“告、告诉什么?”陆南枝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说呢?”谢行止偏过头看她,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