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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脸上了,只是严慎独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就不得而知。
陆静仪今天化了个精致的装,穿着父亲花大洋为她定制的旗袍。粉色的底子,袖子和领口锁骨处颇新颖,缝制的是透视薄纱的款式。修身旗袍搭配起满头的珠翠,将身材自律的少女衬托得明艳不可方物。
陆静仪在大多数时候和她的名字是相匹的,静若处子,仪态端方。但在面对严慎独的时候,这个自矜的大小姐,却愿意放下所有的身段,去吸引他的注意。
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严家的后花园,爹爹和严叔叔有事情要谈,便让她去后花园寻一个跟她同龄的小哥哥玩。
严屹当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波澜不兴的眼底却有着已经预感到自己那脾性又冷又伪的侄儿会怎么对待这种娇贵的大小姐的淡淡玩味。
好奇又期待的陆静仪便一个人去了小花园,她穿着圆裙子,像个小公主——然后遇见了世界上最英俊的小王子。
“谁?”他皱眉的样子都那么好看,陆静仪呆呆地看着他冷漠的眉眼,西式的领结,手上带着的白手套,半天才红了一张脸大声说,“我叫陆静仪!”
她激动又紧张,不能自已,他却丝毫无感,只觉吵闹。
“陆?陆家的女儿?”拢着眉的王子说起话来却是不符年纪的成熟。
可这冷漠的成熟却吸引着小女孩,从此开始了她对他长达十年的追逐——
可惜,从未有过回应。
从未。
陆静仪深吸一口气,又缓和出一个温柔的笑靥。
可能对普通人来说,这样追求一个人没有回应早就该放弃了,但陆静仪却是个死心眼。
她也说服过自己,只要遇见比他更好的,哪怕是好一丁点的,她就放弃。
后来又改成遇见和他一样的,再后来,她明白,此生遇见过如此惊艳的一人后,其他人便再也入不了眼。
她现在,已经和以前只会写文艺情书、努力练习圆舞曲却发现他根本不来参加舞会而偷偷哭泣的小女生不同了。她留洋学商,努力弄懂自己并不擅长的数学。她变得优秀耀眼,他们现在有了共同语言,没有人比她更配得上他了——
但陆静仪哪里知道呢,严慎独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和他并肩站立的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他心口那团血活络地流动,五脏六腑从此鲜活地疏通过来的人,能够让他说话时是从心口吐露,而不是由大脑计算的人。
“慎独来了啊。”陆元陆知事上前拍了拍严慎独的肩,省城中没有人会对这个年少就显露出惊人手腕的青年低看一眼。
“陆叔。”
陆静仪欣喜地,刚想上前喊出慎独哥哥四个字,就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匿在严慎独身后,被他牵着,怯怯地眨着杏眼打量着四周。
“唔。”她接触到她那惊疑、不信、隐痛所交织的炽烈眼神,纤弱的身子吓得一缩,苍白的细指攥住了严慎独的袖子,蓝靛色的身影躲在他后面,就想拉着他往外走了。
“不怕。”——这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轻柔至极的嗓音。
严慎独安抚地用手掌包裹着姚平安的,刚想再对他说几句就被严老爷子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
“慎独,这就是小时候经常找你玩的陆”苍老浑浊的眼珠瞬间锁定在姚平安身上,震惊和怒火一同涌来。
若说其他的方面他不了解他的孙子,但这个感情空白、一向禁欲的人竟将人带到身边出席宴会了,严慎独对这个还敢穿露胳膊的旗袍的小骚货是一个怎样的态度他还能不清楚么?
宴会上很快就有各种目光投注到五人僵静的这里。
面子果然还是第一位的,严老爷子咬了咬牙,也只好说:“你怎么把家里的”
不等他说出什么折辱的词,严慎独率先抢过:“表妹。”
旋即他又坦诚布公:“小安嗓子不太好,有点怕生,如果扫了大家兴我来赔过。”
我来赔过,这四个字如此维护那个表妹,陆静仪摇晃了下娇躯,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严慎独会说的话。
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还坚持着大方地去拉姚平安。
“小表妹吗?姐姐带你”
涂着蔻丹的手还未伸到姚平安的面前,就被挺括的西装料子挡住。
“不好意思,小安应该已经饿了,我先带他去吃点东西。”严慎独说罢就朝长辈点点头,看也没看她一眼,带着姚平安径自往华丽丰盛的餐桌走去。
这是她跟他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竟是为了挡住她去碰他那“表妹”的手。
省城里谁人不知,严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亲戚豪阔的却没几个,更多的是像严老三那样打秋风维系日子。
——所以,这个表妹简直凭空而生,匪夷所思,绝对是假。
已经被众人默默认定为严少爷情人的姚平安此时迈着小步,腿间的小内裤早就湿透了,黏腻地贴在肉户上,挡不住风的大腿开叉处吹进的风又让内裤冰冰凉凉的,他只好收紧了腿根,看在别人的眼里却更像是寂寞难耐。
“小安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姚平安没说话,记性再差也还记得一个小时前严慎独说的小安要扮女孩子,不可以说话的事情。
他无助地将另一只小手也放过去,放在他们相牵的手背上,肌肤相触的实感比隔着衣物的依偎让他稍感安心。
然而紧接着,他又动了动自己被包裹住的小手,拉着严慎独的往自己肚子放去。
严慎独明白他是饿了,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么撒娇软乎的表达方式,一时间都不想给小蛋糕,让他再多做几次。
两人在这边浓情蜜意着,没注意到陆静仪已经看完了整个过程,看到那个她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姿容输给她的少女向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慎独哥哥撒娇,看到不会将自己的眼神停留在任何人身上的慎独哥哥耐心地、勾笑地跟人说着话,并且,他还、还——
放在臀部上一捏而过的手没能逃脱一直关注着他们的陆静仪的眼睛,她摇晃了一下,失态地扶住散垂的发髻,眼角通红地匆匆往卫生间而去。
至于严老爷子更不用提,虽然没看到两个人苟且,却已经气得打算回家动用他十几年前只用过一次的家法——那一次家法,还是因为严慎独知道小叔走了之后,自己也要毅然决然跟着离开公馆的时候而动用的。
其他看戏的人旁观者清地明白一点——看这架势,恐怕严家要出个严少奶奶了。花花公子们则很是满意——毕竟自己得到家底殷实的陆家小姐的几率又更大了些,不过严少爷身边站着的少女,脸就不用说了,那腰,那臀,玩起来绝对不会差啧啧。
虽然宴会的主角已经心不在焉,食之无味,但总不可能因此而潦草结束。因此这场多数人看得开心、吃得开心的宴会就断断续续地持续到了月上中天才罢。
严老爷子还能用最后一丝理智维持着礼貌的道别和对自己孙儿路上小心,早点回家的叮嘱。
严慎独依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