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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积满灰的行李箱,吭哧吭哧收拾了半响,准备卷铺盖走人的时候,邵周发现他出不去了。
他竟然被反锁在了屋内,而唯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只能是江别故。
第十四章
邵周有又重新躺回了那张贵妃椅,因为屁股太疼,实在是坐不住。
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扇门还可以从外面把人反锁在里面,钥匙全然没有了用武之地。他刚刚也看了下自己的钱包,所有的证件在未知的某刻不翼而飞,只有手机的电充得满满当当,放在他的枕边,男人好像就等着他的来电。
邵周清楚这一切都是江别故造成的。除了他,没人能对这件屋子做任何的手脚,包括邵周他自己。
但是他实在不理解,江别故做这些事的意义是什么。邵周脑子本来就没多灵光,这场欢爱更是做得云里雾绕,似乎不仅仅是分手炮这么简单。其实邵周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比如他们同床纠缠五年,交谈甚少,但江别故总有办法加深自己对他的迷恋。
他拿起手机沉思了很久,最终打给了给某个人。
谢然的声音依然充满活力,“喂,邵周?”
邵周顿了顿,犹豫半响还是决定将事实托盘而出,“然然,我被关起来了……”
谢然立时大惊失色,“江别故最终还是忍不住对你下手了?”
邵周仔细把这句话品了三遍,还是没悟出个所以然来。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他把你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关我的人是江别故?”
终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谢然选择了沉默。邵周抓住了些踪迹,自然不肯放过他,眉目竟恢复了些当年张扬跋扈的神采,“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别指望不出声就能把我糊弄过去。江别故为什么会忍不住对我下手,对我下手什么?”
谢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说,“邵周,其实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救你。”
第十五章
谢然此话一出,不仅没让邵周解惑,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荒唐可笑。这些年他是过得有些委屈,但也算咎由自取。但听谢然这语气,好像这五年来完全是个假象,真正被束缚禁锢的人是他邵周一样。
“你是不是在英国戏剧看得太多了?”
“才不是,你听我说!”谢然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以前我家老头子从不关心我的学习,这你也是知道的。五年前他突然开了窍要送我去英国,我还以为他开始认真地思考要培养我当继承人了,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他和江别故在打电话。”
邵周这才安静了下来。他问道,“江别故怎么会和你父亲打电话?”
“因为我去英国的事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谢然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知道江别故是谁的儿子吗?”
邵周有些神情恍惚,“他曾说过他的父亲是个本分的商人,生意做得不大。”
“但他从未对你提过他的母亲!”
接着谢然说出了一个名字。是连邵周这种不关心时事政治,都耳熟能详的一个名字。
邵周这才真正地有些惶然。他好像有些明白,江别故为什么只是毕业了三年,就能将事业做到如日中天的程度,其中原来不仅仅是他有些本事这么简单。
只是邵周越发不懂了。他那母亲既然如此权势滔天,捏死邵家如同捏死蚂蚁那样简单,江别故究竟是为何在他面前虚与蛇委这么多年?
“那他这样的人,又为什么对我下手呢?”邵周喃喃道,“我又有什么值得他下手的地方呢?”
“当然是为了报复你!”
谢然飞快地在那头说道,“邵周你想想,当年你能成功对他上垒,其中少不了我的推波助澜。连我他都不放过,逼迫我家老头子把我送去英国避难,还在电话不断对江别故低声下气,汇报我的一举一动。而他竟然把你留在身边,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暗中让你众叛亲离……周周,我都不敢想,他是有多恨你。”
是了,江别故那样骄傲的人,被人使了这样下作的手段,不报复回来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江别故从未用过他送的东西,因为实在太过肮脏。江别故肯享用他这具身体,其实是男人身为上位者的一种羞辱。而那些看似精致的礼物,以及每年生日的别出心裁,也只不过是在真相大白的这一天,抽在邵周脸上的最后一巴掌。
毕竟连他唯一拥有过的东西都彻底消失殆尽,那才是最惨烈的残忍。
“周周,你信我。”谢然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哀求,“你好好想想,除了这个,江别故还有其他瞒着你的吗?”
第十六章
当然是有的。
就在邵周霸着的这片地盘,属于他和江别故的爱巢里,本身就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就是江别故的书房。
那间书房常年紧锁,邵周从未看见它打开过。以前还留着几分天真意气时,邵周也曾美滋滋地幻想,他送给江别故的那些满怀爱意的礼物,是不是被男人藏在了这里。
他选了一个夜晚,睁眼至天明。中途他听见了男人开门外出的声音,而他的礼物也不见踪影,但书房的方向至始至终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是那个时候,邵周不得不承认,江别故确实不待见他到了这种程度,就连他送的礼物,都忍不了在同一个空间里呆上一晚。
谢然的语气有些夸张,但邵周已经信了九分。此时的他真是茫然又失措,“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然问,“他把你关在哪里了?”
邵周报出了一个地址,谢然说,“那行,我马上带人过来。”
挂了电话,邵周第一次觉得自己住了几年的房子空荡得令人害怕。他终于明白,当他向父母出柜时,后者隐忍又沉默的表情究竟意味这什么。他与自己的至亲也是从那时开始疏远,除了工作几乎毫无交集。
邵周一直活在极致的孤独里。他不清楚江别故是如何做到,让自己在过去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认为,假如自己出了什么意外,葬礼上也只会有江别故一人。
邵周有些想哭,但比起软弱,此时他更想做另一件事情。
他知道江别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