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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守在她病床前,亲手一个个地折叠出许愿星,放在了那个玻璃瓶里。
“欢欢,你想要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你。”
他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唱歌很不好听,却在她渴望无声的眼神下,很勉强地唱了一首歌哄着她睡觉。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他这一首歌,一唱就唱了7年。
只因为还年幼的乔亦欢牵着他的袖子,第一次像一个孩子撒着娇:“慕辰哥哥,你以后都给我唱歌好不好?”
她第一次展露了这样的笑容,脆弱又小心翼翼,落在他的眸子里,一烙成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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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珍珠儿)
第十四章调查那个女孩儿
裴慕辰是乔亦欢唯一信任的人,他教会了她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被别人爱,他也是她第一个亲近的人。
13岁那场重病,她高烧不退。
那时候的乔亦欢,就像一只只会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的小可怜,她忽然被身材高大的男人抱了过去,被宽大的风衣包裹住了全身,放在裴慕辰的腿上。
“乖,不要怕。”
乔亦欢听他嘴里唱着笨拙的歌,耳朵贴在男人心口处,感受他陌生又平稳的心跳,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安全感。
她那时候是真的不好看,人也长得瘦巴巴的,可在他手心里却被捧成了一块宝,谁都不能欺负一下。
“慕辰哥哥……”
“辰哥哥……”
乔亦欢小时候很爱这么喊他,后来长大了他们成了恋人,她也不肯再喊他哥哥了,只会叫他慕辰。
可最后呢,却是他亲手将她的这份依赖和信任毁了,毁得一干二净。
简染意梦里的场景里,大雨正倾盆而下,裴慕辰撑着伞的手指骨骼分明,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握紧伞柄。
他怀里抱着的玻璃瓶,里面躺着的许愿星依旧五彩斑斓,
她穿着浅蓝色裙子,寂静地站在他面前,仿佛已经和遥远的天际融为一体,渺小且漂浮不定,男人怎么伸手都触碰不到。
“欢欢,回来好不好?回到我身边。”
“我说过,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裴慕辰目光看着她已经扁平的肚子,那里已经没了他的孩子,可他还是执拗地想要她回来。
“不用看了,我已经把孩子弄死了,没有孩子了。”
简染意看他的眼神,冷漠得像是个陌生人。
她想起自己到死的时候,裴慕辰还在误会她故意骚扰他的妻子,甚至误会她害死腹中的孩子。
在他眼神看向自己的肚子时,简染意抢先说了出来,哪怕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她也想将死时候对他的怨与恨,全部发泄出来。
“你猜的没错,是我亲手弄死了这个孩子,像你这样的恶心人渣,又怎么配做我孩子的父亲呢?”
“好,我知道了。”
裴慕辰的嗓音已经低哑得不像话,黑眸里闪现了深沉的伤和痛,他也会痛吗?
男人的眼神依旧很平静,可也同等的执拗。
“欢欢,我不是来跟你要孩子的,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去?”
“我已经死了,还要怎么回去?裴慕辰,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我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欢欢,你要怎样才肯跟我回去?”他依旧重复着这一句话,紧紧地将她抱在怀。
“再也回不去了。”
哪怕只是在梦里,简染意也不愿意再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不愿意被他抱在怀里,一直都离得他远远的。
“为什么?”
裴慕辰就像溺水的人,他最后抓到了唯一的一块木板,怎么都不肯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声音沙哑得不行。
如果不是在做梦的话,简染意真的觉得裴慕辰疯了,虽然他似乎早就疯魔了,从他把自己囚在了别墅开始,哪怕看起来再怎么像个正常人,也已经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简染意甚至有点迷茫了,为什么裴慕辰会有这么真实的情绪,这不是在做梦吗?
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因为我早就不爱你了,就算我还活着,也永远不可能回去。”简染意冷漠地甩出了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
“可我爱你,欢欢。”裴慕辰突然扔了伞,骨骼分明的手指上捧着那个玻璃瓶,沙哑道。
“你不记得了吗?这里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我折给你的。”
许愿瓶?
简染意接过了那瓶许愿星,忽然害怕地颤抖,死时的一幕幕像噩梦再次袭过来。
从前的深情种种,如今却只让她惊惧害怕。
他的种种误会,以及他的不信任,终究让她没了继续爱他的勇气,那些对他过往的思慕和依恋,也变得讽刺了。
简染意冷着一双眼,忽然抬了手,砰的一下,将那瓶星星全砸到了地面上,玻璃瓶的许愿星便散落一地。
她蹲了下来,看着地面上七零八落的星星和玻璃片。
心口很疼,心脏处却很冷。
简染意的脸上浮现了浅淡的笑意,仅有的温暖,也只有想到池子墨才有,才相处短短几天,她已经接受了池子墨这个老公。
“裴慕辰,是你亲手摔碎了我的心。”
从13岁到20岁,她曾经以为裴慕辰会一直在她身边,以为这样就是天荒地老了。
“裴慕辰,我恨你。”
裴慕辰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慌过,脑神经在她的言语下发出尖锐的疼痛,连带整个胸腔都开始疼了起来。
“裴慕辰,我不爱你了。”
“裴慕辰,我恨你……”
……
半夜被梦魇惊醒,裴慕辰从柔软的大床上惊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满室的黑意,静的连一根针掉下去都听得见。
“欢欢。”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压抑,在黑夜中显得很沙哑。
没人应他。
这间房里,早就已经没了她的任何一切东西,衣服,鞋子,牙刷牙膏,都被她生前的时候烧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这里自然不可能会再有她的气息。
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自欺欺人罢了。
裴慕辰依旧躺在床上,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被褥,喉咙里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声响,就像是野兽的低沉哀鸣,模糊不清。
从乔亦欢被火化以后,这栋别墅就再也没有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空荡得既寂寥又空虚。
她真的狠,连他的梦也不肯入一个,任他怎么疯狂地想念,也不肯在他的梦里出现一次。
唯一一次梦见,还是她口口声声说不爱他。
黑夜中,一阵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
裴慕辰从床上起来,从柜头摸出烟和打火机,几次才点燃手上那根烟,烟火瞬间照亮了男人那张五官深刻的脸,依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