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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狠心？
接受被抛弃这件事，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怕哥哥担心，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来。都是独自一人躲在角落偷偷哭泣，自行治愈。
好不容易接受了，伤好了，她又出现了。
田雨静做好三菜一汤，朝客厅喊了句：“过来洗手吃饭。”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爸爸还在，他每次将饭菜端上桌，也要这么喊上一句。
记忆里爸爸的笑容跟田雨静的重叠在一起，韩莹莹顷刻间湿了眼眶。
见韩锡没打算动，她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道：“走吧，就算陪我。”
韩锡眼睫微动，他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扯了张纸扔给韩莹莹，“擦擦。”
说完起身往餐厅方向走。
韩莹莹胡乱擦了擦眼泪立马跟上去。
餐桌前异常安静，只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田雨静夹了只鸡腿放在韩莹莹碗里，说：“来，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小姑娘目光一顿，沉默两秒，她将碗里的鸡腿夹出来放回盘子里，头也不抬地说：“我现在不喜欢了。”
田雨静笑意僵在脸上，只是一瞬，她又笑着说：“那你等会告诉妈妈先现在喜欢什么，妈妈下次给你做。”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自从那天起，田雨静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一趟，要不就是去学校找韩莹莹。
韩莹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韩锡更是不用说什么但她好像不在乎，似乎下定决心要弥补自己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
云瑶在M国呆了一个星期，回国又开始准备今年的最后一场独奏会。
韩锡也忙，年底通告不断。
但两人还是忙里偷闲出来约个会，云瑶带韩锡来到庭院私人菜馆。
点完菜，韩锡接到一个电话，来自韩莹莹。
电话里的小姑娘声音发抖：“哥，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韩锡不自觉坐直身子：“你现在在哪？”
韩莹莹：“我在医院。”
韩锡呼吸一窒，“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来。”
韩莹莹：“和平医院。”
挂了电话，韩锡抬头看向云瑶。
还没等他开口，云瑶便拿起一旁的外套，站起身，“快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她知道电话那端是韩莹莹，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出对方目前在医院，她此刻的担心不亚于韩锡。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和平医院。
在血液科主治医生办公室，他们见到了面色寡白的韩莹莹。
小姑娘低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坐在医生对面。
见到来人，她立马站起身：“哥，云瑶姐。”
韩锡走过去，俯身问：“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主治医生开了口：“你是她家长是吧？”
韩锡转过身，认真地道：“对，我是她哥。”
主治医生似乎认出了他们，他走过去将门关上。
不过现在是午休时间，走廊里也没几个人。
医生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一张验血报告，语气严肃：“小姑娘目前的情况不大乐观。”
韩锡抿了抿唇，问：“具体什么情况。”
医生：“这张验血单显示，她白细胞数值高出正常人很多倍。问过后才知道小姑娘之前做过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那这种情况明显看出她这个病有复发的趋势。”
小姑娘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对面，云瑶心疼地走过去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韩锡喉间一紧，他又问：“是确定已经复发了吗？诱发原因是什么？”
“确诊的话要去做个骨髓穿刺，诱发白血病的原因有很多种，情绪、饮食都有可能。我看她……”医生看了一眼韩莹莹，轻叹口气：“她情绪好像很不稳定，这方面影响很大，白血病康复病人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
韩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后他们去做了骨髓穿刺，结果要三个工作日才出来。
从医院出来，韩锡把韩莹莹带回了家。
小姑娘还在发烧，已经持续低烧很多天。今天是因为头晕很严重，影响了上课，才独自请假去看病。
云瑶下午还有事，陪了一会韩莹莹，她便去了公司。
她走后，韩锡来到韩莹莹房间，在她床边坐下，“小鬼，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一定如实回答我。”
韩莹莹点头：“嗯。”
“妈妈过来找你，你开心吗？”
韩莹莹眼睑半阖，视线微闪，似乎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韩锡也不催，极具耐心地等着。
沉默半晌，韩莹莹讷讷地道：“我不知道。”
“那如果，她现在要跟我们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又是一阵沉默，韩莹莹眼里渐渐浮上一层水雾，像是终于找到宣泄的口子，她哭着摇摇头：“我不愿意，再也回不去了，哥。”
韩锡静静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哭，医生说你要保持好心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对我好，对我笑，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韩莹莹忍着哽咽道：“我有尝试过重新接受她。真的，我尝试过。可是我心里这根刺拔不出来。”
“好。”韩锡嗓音低哑：“我知道了。”
三天后，韩莹莹的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血液中已经存在白血病细胞，但少于5%。
考虑有复发的趋势，但不足以确诊。
医生给她开了些药，并多次强调要调整情绪，保持好心情，注意饮食。
将韩莹莹送回学校，韩锡打了个电话出去。
下午四点半，他来到一家咖啡馆，找了个隐蔽的卡座坐下。
十几分钟后，田雨静出现在他对面。
她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笑：“小锡，你找我？”
韩锡眼睫微抬，语气认真：“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
田雨静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殆尽，“为什么？”
“为什么？”韩锡轻嗤：“我当时有问你为什么吗？”
“……”
“伤害已经造成，你现在做这些无济于事。”韩锡说：“我之前没表态，是以为莹莹需要你。”
田雨静胸腔涌起阵阵苦涩。
“但我已经弄清楚。你之前给她带来的伤害，她已经自行治愈。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又一次将她的伤口捅开。”
“我没有。”田雨静不停晃动脑袋，“我只是想对你们好。”
“不需要。”韩锡眼底没一丝温度，“你可能不知道，她因为你的经常出现，白血病差点复发。”
田雨静眼泪刷刷往下流，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如果你真想对我们好，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
韩锡说完，起身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