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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后点点头,看着鸳鸯走出去的背影,瞳眸里一片深邃。
好一会在才收回目光,迷离而茫然地看向窗外,情不自禁地喃道:“陌儿,你快回来吧,哀家需要你……”
司徒晨雪觉得最近受的惊吓越来越多了,一大早的就看到一张俊俏得让人垂涎三尺的帅哥,心情当然愉悦无比,但是,当她看清那张俊脸竟然是慕容墨琰那厮时,就吓得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第一反应就是看看身上,还好,昨天的衣服都还在。
再一想,天啊,她又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早上了!真可以拿去称斤卖了。
再抬眸瞅了瞅一脸贼笑的慕容墨琰,最要命的是那张脸还呈现死人般的苍白,禁不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平日里见他一张千年冰山脸已经见习惯了,突然换了张憨豆先生脸的话,她晚上会做恶梦的。
“干嘛笑得那么奸?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司徒晨雪怒眼栗色地问道,随即便起身,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裳。
慕容墨琰转过头来,因为身上有伤,流云警告如果伤口再裂开的话,他就直接将他扔到乱葬岗去了,所以他只能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
“你似乎很怕我?”
司徒晨雪一怔,不是为了他的话,反倒是那个“我”,他在她面前只会称“朕”,“我”的时候少之又少。
忽然又摇了摇头,想什么呢,他称自己寡人都行,关她什么事啊。
“本宫会怕你?”司徒晨雪忽然摆起了皇后娘娘的架子,“笑话!本宫都是个将死之人了,还怕你作甚?本宫要怕的话,就是怕你死在本宫的前面。”
看着眼前那张好不容易有了笑意的脸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阴寒,心情不由得一阵大爽,她就是见不得他好过,一定要用言语刺激他,自己心里才稍微舒坦些。
“好了,你现在大难不死,本宫也不担心没人让本宫发泄复仇的机会了。挽月和惜月是不是在你手里,立即将她们放了,不然,本宫再在你胸口上刺上两剑!”
说罢,还在慕容墨琰胸前做了个持剑的手势。
慕容墨琰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着,忽然发现,她怕他死,不是真的担心他,而是担心她那两个宫女的生死。意识到这个事实后,不知为何,心底竟没来由地泛起一股涩涩的酸味儿,脸色一凛,便道:
“如果朕不放呢?”
看看,看看,这就是帝皇的个性,翻脸像翻书似的,刚刚还“我”,现在就“朕”了,司徒晨雪不由得在心里大骂他虚伪,禽兽!
“你真不放?”司徒晨雪眯起了双眸,眼底一扫刚才的嬉皮笑脸,换上了阴寒冰冷的目光,语带威胁地道。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空气里流窜着一股股火药味,一点即燃。
慕容墨琰如何忍受得了别人的威胁,一张俊脸瞬间就罩上冰霜,瞳孔闪光,唇间擒着冷笑,一张嘴,冷飕飕得好似地狱里冒出来的鬼魅之音就飘荡了开来:
“皇后,你似乎忘了,朕是天子,处置两个宫女,对朕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也就是说,两条人命在他眼里就像捏死蚂蚁一般容易?司徒晨雪一想到这,整个人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男人就是如此无情地草菅人命?一想到两个丫头有可能遭遇到了不测,心底一股嗜血恨意油然而生。
眸光一转,看到墙上挂了条马鞭,便去取了下来,彼时,周身就像罩上了复仇者的浓烈寒意,阴郁而吓人,眼底写满了对慕容墨琰的浓浓厌恶和憎恨。
手持马鞭,在长空中划下一道绚丽的弧线,直指床上的人,目光凌厉而阴寒:
“人,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慕容墨琰瞳孔里闪过一丝惊异,显然是没有想到司徒晨雪会再次拿起武器对着自己,如水寒潭的瞳眸瞬间蒙上了一层阴暗难明的寒光。
看着那双复杂难懂的眸子,司徒晨雪迟疑了。隐约间,她似乎看到了那双嗜血瞳眸里隐藏着淡淡的悲凉,很淡,却落在了她的眼里,让她心底有根弦猛然被拨动了下,禁不住的,就想伸出手去,抚平他眼里的悲凉。
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被一双眼瞳迷惑住呢?那个嗜血残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露出如此悲伤孤寂的眼神?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定是的。
随即收拾起刚刚的迟疑,脸上即刻换上了一副凛冽厉颜:“再问一次,人,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不放!”一双嗜血冷瞳里咬出了两个坚硬无比的字!
司徒晨雪浑身的怒气就这样被激发了出来,手中的鞭子随即挥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打在了慕容墨琰的肩膀上,痛得他一张脸更显无色苍白,却只是紧咬着牙关,怒瞪着司徒晨雪。
“如果你敢动她们一根汗毛,即使做了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司徒晨雪怒喊着心中的怒火,再次向床上的人挥出了第二鞭!
然而,鞭子还没落身,就被一只大手迅捷地接住了,流云一张怒颜赫然出现在司徒晨雪面前:“你疯了吗?他身上还有伤,你是不是真要他死?”
“是!”司徒晨雪忽然迸发出所有的恨意,泪眼里写满了对慕容墨琰积蓄已久的憎恨和厌恶,“是他让我过着每天都担心明天还能不能见到太阳的日子!是他让我心惊胆战战战兢兢地活着!是他毁了我的人生,让我恨极了这个世界!你说我想不想他死?”
一字一句的控诉,就像司徒晨雪手里的马鞭,在他身上鞭打,在他伤口上鞭打。望着那张被浓烈的恨意浸泡着的泪容,慕容墨琰只能紧紧地握着双拳,不发一语。
原来,他在她心里,真的是个十恶不赦、天地不容的恶魔!她恨他,恨到了时刻都想取他性命的程度。
而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竟然将她伤得如此之深,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一点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竟然还抓了我最重要的两个亲人!你说,我能不恨他?能不杀了他以求后快?”司徒晨雪紧握着手中的鞭子,咬牙切齿地继续控诉着他的罪行。挽月和惜月是她在这里唯一的牵挂了,她不能让她们出事的,否则,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流云听完司徒晨雪的控诉后,一扫往日的风淡云轻,眸子里闪过一丝恼然,不觉冲着司徒晨雪大喊道:
“不要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个人受伤、就你一个人可怜!当日,琰是出于不忍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才去斩断血蜥蜴的!他没有想到血蜥蜴会反噬,而且他也中毒了!”
“流云!”慕容墨琰低沉的喝止没有阻断流云。
司徒晨雪犹然云雾里,呆愣在那,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大脑白茫茫一片,原是有股力量在阻挡着流云所说的话进入大脑,然而,那白茫茫里还是出现了一条细缝。
流云的话,就这样破窗而入,击碎了司徒晨雪眼眶里的泪珠,也打断了她的哭声。她忘了哭泣,忘了流泪,甚至,忘了思考。
是这样吗?他是不忍看到自己痛苦才斩断血蜥蜴的吗?努力地去回想那痛苦不堪的一幕,似乎,在那濒于崩溃的时候,有个脚步,走到自己身旁,模糊间,感觉到手臂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但那时,自己也几近陷入了昏迷。
他也中毒了?流云所说的,是真的吗?他为了救自己,也中了血蜥蜴的毒?可是,为什么他的毒性没有发作?
流云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里写着不甘、愤怒,还有透入心扉的悲凉。当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墨琰的手心也被血蜥蜴咬了一口。
甚至,连他毒性发作的时候,也是自己无意间遇到的。
那天,墨馨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的毒已经解清了,并没有领慕容墨琰的情,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流昭国。她说,这里是埋葬她幸福的地方,是她一切痛苦的根源,在这里生活,生不如死。
流云听完,在没有得到墨琰的同意,就将墨馨放走了。因为他知道,那个老太婆已经发现了馨儿没有死,一定会想尽办法将馨儿找出来的,皇宫对于馨儿来说太危险了。
有一天晚上,流云忽然发现他像发了疯似的摔东西,将那个丹炉一劈为二,绝望地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乎的人都要离开我?为什么!”
那是属于一头受了伤的雄狮的痛喊,连一向清心淡欲的流云听了,都为之动容。
那日,他大喊着冲出了静姝苑,他尾随其后,这才看到了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的一幕。
“琰,你怎么了?”流云冲进了门去,震惊地发现,慕容墨琰的脉象和司徒晨雪毒性发作时很相似,不由得大骇,“你也中了血蜥蜴毒?”忙抡起他的裤脚,上面一条红线赫然显目,一下子刺痛了他的双目。
慕容墨琰强忍着蚀骨的疼痛,那一刻,他终于知道司徒晨雪为何那么恨他了。这种痛,连他一个大男人都无法忍受,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我没事,”慕容墨琰咬着牙关逞强道。
“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没用内力将蜥蜴毒逼出体内?为什么?”流云一下子失去了控制般,对着慕容墨琰大喊。墨琰应该知道的,蜥蜴毒残留体内越久,危害越久!而当时,如果来得及的话,他不会中毒如此之深的!
一阵剧痛结束后,慕容墨琰才缓缓地站起来,他如何回答?说自己当时只顾着查看司徒晨雪的伤势而忘了逼毒?还是说自己根本就是想和她一起分担这种痛?
连他都不知道原因,如何回答流云。
“你爱上了她,对不对?爱得连江山、连性命都不顾了,对不对?”流云朝着他孤寂的背影大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几年的相助又有何意义?
当他第一次见到慕容墨琰的时候,当他一次次地领略到他的手段他的谋略的时候,他流云就发誓,一定要助他夺回大权,稳定江山,统一天下!
这是他自认为是上天派给他的使命,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放弃,就为了这个誓言!
而现在,他认定的能够统一天下的君王,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而罔顾性命?这让他如何不痛心?如何不失望?
慕容墨琰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只丢给了他一个悲凉得让人心酸的背影。
曾经挺拔无比、傲视天下的君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折了腰,舍弃了性命!
流云的思绪飘回到现实中来,望着一脸震惊的司徒晨雪,怒眼里写满了对她的不满:“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他的大腿,那根和你身上一模一样的红线!”
慕容墨琰冷眼斜睇了流云一眼,彻寒无情的话从他口中溢出:“再说下去,朕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流云身子微微一僵,脸上划过一抹黯然,最后,抬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刚刚还闹腾的房间,一下子静默了下来,余下的两人,一个呆滞地站在那里,抬眸迎视着慕容墨琰的目光,一滴泪珠凝结在眼角,始终都不肯落下。
如果,流云说的话是真的话,也就是说,他也会死?也会毒发身亡、不久于人世?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样做?明知道那条蜥蜴剧毒无比,为什么还要去碰触?他不是很恨自己的吗?恨自己是唐家的人,是太后的侄女。那为什么,他会为了救她而不顾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