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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轻轻地笑,“你跟我们,真的是天生一对,是不是?”
何廖星躺在他怀里,冷冷注视他:“你想标记我?”
姜岩唇边笑容加深:“我哥是在帮助你,裴宿配不上你,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只有我们才能帮你。”
一句话功夫,他再度变了脸色,那种如同毒蛇般的眼神慢慢看向何廖星,他贴近他,低声问:“猜猜看,这是哪儿?”
何廖星不用环视四周就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声音沙哑:“工厂。”
他记得,之前看摄影展出去后,他瞧过一眼工厂外貌,破破烂烂,四处漏风,只剩下几根钢筋勉强撑着。
“工厂——你初中时曾经待过的地方,很具有纪念意义,这里原本要建成游乐园的镜子迷宫,后来停工,只剩下这些镜子,你等下可以从它们当中看见我对你做了什么。”姜石笑意吟吟,“免费带你故地重游,不用感谢我。”
他伸手,慢慢从他肩膀游移到他脖颈处,拉下衣领,目光贪婪地钉在那片白皙肌肤上,渗出赤.裸的渴望来。
姜石自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特殊,医生说他像是个小怪物,从小就没人陪他一起玩,他只能跟姜岩一起待着。
而在夏令营看见何廖星第一眼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少年,他快要分化了,别人都不知道,但只有同样体质特殊的他能闻得出来。
他那时起就知道,何廖星必定成为他囊中之物,他们是天生一对!
但可恶,他处心积虑那么久,却只能跟何廖星做朋友,而何廖星一颗心全都扑到了裴宿身上。
后来,何廖星分化后,姜石亲眼看见裴宿抱住他,问他想好了没,旋即标记了他。
那一幕成为午夜梦回后的深深梦魇,一直纠缠他,最终化为心魔。
他想标记何廖星,发了疯的想,明明只差一步,明明没有裴宿,他就能成功!
这点意难平经过时间发酵,让他恨得发狂!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近前,他马上就能如愿,姜石的面上尽是偏执和疯狂。
他刚准备一口咬下,何廖星忽然开口道:“你就算模仿一万遍裴宿信息素,你连他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你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
这句话简直是淬了火的利刃,直往姜石心中最软的那一点戳,熊熊怒火骤然爆开,铺天盖地,完全控制不住。
他抬起手就想一巴掌往何廖星脸上扇,但何廖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解开绑住他的绳子,一记右勾拳干净利落地砸向他!
两人距离近,几乎是避无可避,姜石被他砸中,倒向一边,何廖星闪身翻下镜子,往前面跑去!
姜石倒向一边,伸手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仿佛是觉得很有意思:“星星,你觉得你今天跑得掉?”
这里四面都是镜子,按理说空置这么久没有动工,镜面应该堆满灰尘,模糊不清,但却不是,所有镜子,全都闪闪发亮,干净无比。
何廖星躲在镜子后,克制地呼吸着,他刚从昏迷状态清醒不久,根本没什么力气,之前不说话,一直是在蓄力专心解开绳结。
此时跟姜石争斗一番,他浑身有些脱力。
他小口呼吸几下,刚想继续往前跑,身后忽然砰地一声!镜子骤然爆开,无数碎片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有几片利刃贴着何廖星脸颊飞过,小小气流推得他往旁边一扑,脑袋磕到旁边石头,一声闷响,尖锐疼痛弥漫开来。
“我说过了,你逃不掉。”姜石慢条斯理走到他身后,把手里控制器放回到口袋里,蹲下身来,他几乎是有点怜悯地看着他,“为什么要做无谓挣扎?”
一道红色小伤口出现在少年雪白脸颊上,溢出几滴血,像是雪地里绽开彼岸花。
“我不记得你,你就是个疯子。”等着眩晕劲慢慢过去,何廖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手肘撑在灰尘遍布的地面上,凌乱不堪,“你以为把我带到这个工厂,我就会崩溃,任你为所欲为?”
他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察觉到脸颊有点湿润,他伸手去抹,手背上染上一抹红。
“难道不是?”姜石饶有兴致地看他挣扎,像是在看一朵即将枯萎的花,“听说你初中时在这个地方留下心理阴影,后来被迫请了心理医生,这里难道不是你一生的噩梦?”
或许对于两年前的何廖星而言,是噩梦,是一生都不愿触及的伤口,是连想起都会胆颤心惊,难以入眠。
何廖星上前一步,拳风凌厉,直袭面门,姜石闪开,微微矮身,伸腿一扫,如果被对方扫到,那整个人都会向后仰倒,从而摔下去!
何廖星就势后退,瞅准机会,一脚踩中对方脚踝!只听见咔擦一声响,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在瞬间,姜石痛得冷汗喷薄而出,整条小腿没了知觉,旋即软倒下去。
两人打斗过程中,尘土飞扬,漆黑苍穹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冷风呼啸,无人知道这个荒郊野岭的工厂里正在经历怎样的惊心动魄。
高大的镜子折叠摆放,摆成迷宫,此刻在他们周身的镜子里,映出的是两个狼狈不堪的人。
何廖星上前一步,喘.息着,伸手抓住他衣领,居高临下俯视他,轻轻地道:“那都过去了。”
如今他再回想起来,想到的只有爬满墙面的翠绿瀑布,阳光正好,站在光里的少年安静握住他手,无声传递安慰,以及回到教室里,收到的那四十八颗星星。
初三那年发生的一切全都过去了,他是谁,别人说了不算——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深陷恐惧的少年了,没人能强行将他拉入任何阴影中!
何廖星一拳头揍上去,姜石半边脸慢慢肿起来,但他看着何廖星,居然依旧在笑。
“何廖星,初三那件事过去了,那夏令营呢?”姜石丝毫不在意受过的伤,他紧盯何廖星眼眸,悠然道,“你不记得了,那要不要我重复给你听?医生说,你是他见过最奇怪的Omega,你跟我一样,分明也是个怪物!”
怪物——
何廖星脑中钝痛不已,像是有拉锯在不断撕磨,仿佛有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全都拉扯进去。
在极致痛苦里,一些零星碎片出现在脑海中。
十五岁的何廖星蜷缩在角落,门被关上,只有门帘被风掀起时,才能通过窗户透进一线微光进来。
医生说,不建议任何人靠近他,于是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
只有他在夏令营交到的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蹲在他身边,伸手抱住他,小声道:“何廖星,怪物都是需要被关起来的,他们胆子小,不敢靠近我们,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关系,还有我陪着你啊。”
柔弱的少年仓皇抬眸,关于Omega的无尽恐惧席卷上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