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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易鸣看到她哭得双眸红肿,那豆大的泪珠颗颗晶莹往下落,顿时心疼不已。
“初初,我怎么舍得你死?”苏易鸣不管苏嫣初的挣扎,将她抱进怀里,“你放心,只要是你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会替你办。”说到这里,苏易鸣一顿,咬牙,“不管什么事。”
苏嫣初伏在苏易鸣肩头,泪终于止住,娇柔柔的说一声,“哥哥真好,我最爱哥哥了。”
苏易鸣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在庆幸自己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娇人儿,另外一方面又被自己内心的忠良所纠缠。
叛国,苏易鸣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会与叛国扯上关系。
“我在宫中的线人曾回来禀告说,苏念珠已经住进了坤宁宫。”苏易鸣沉思半刻后说出这句话。
坤宁宫,皇后的住所,那本该是她住的地方!苏嫣初气得浑身颤抖。
“陛下的暗骑卫也出动了,巡防营也被陛下从江昊天手里夺了回来。如今陛下兵权在握,我手里虽有一户部,但想掐住他的命,根,恐怕有些难办。”苏易鸣仔细思量,还是觉得太过冒险。
苏嫣初却觉得苏易鸣太过优柔寡断,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只能够被陆从嘉踩在脚底下,做一个内阁首辅而已。
“哥哥怕什么?那暴君瘫痪半年,就算如今起势,哪里比得过你在朝中的多年钻营?再说了,咱们还有贤王爷呢。只要你们里应外合,我再让人拖住郝鹭,让那暴君处无兵可用。到时候,这京师不任由咱们掌控?”
苏嫣初双眸之中闪现出疯狂之色,她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简直完美无缺。她一手创造的大周盛世,马上就要展现在她眼前了。
“初初……”苏易鸣还在犹豫。
苏嫣初一把捂住他的嘴,半跪起身,“哥哥,你想拒绝我吗?”
苏易鸣自然不会拒绝苏嫣初,只是他觉得这个计划实在是太急躁了,简直就像是临时想出来的。
其实这个计划确实就是苏嫣初临时想出来的,她虽有预知梦,但毕竟不了解官场险恶,觉得自己的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苏易鸣看着面前已经呈现疯癫之态的苏嫣初,突然猛地一把拥住她,“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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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内,苏念珠枕在陆棠桦臂弯上,面颊坨红,双眸紧闭,正在酣睡。她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水润桃红,眼尾沁出一层浅淡的粉白,尤其是唇,殷红如樱桃,仿佛是被鸟儿啄出了里头的糜烂汁水儿。
陆棠桦早就醒了,不,应该说他一夜未睡。
他舍不得睡,他觉得这件事就跟梦一样,像一场美好的梦。他的头脑在空白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慢回神。
那段时间,他什么都没想,似乎又想了很多,把一辈子都想完了。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他怎么想的完?
陆棠桦想,他不想死了,起码现在不想死,他要活着,起码在苏念珠还活着的时候,他一定不能比她先死。若是他死了,那谁来护着她呢?她会被人欺负的,他舍不得。
周玳一夜都守在门口,他提着手里的宫灯,看它从明亮如火到偃旗息鼓,然后再见晨曦之色。
这一夜过得好快,又好像过得很慢。
周玳脸上露出笑,那是真诚而开朗的笑。
宫廊之上飞掠而过一个黑影,顺着那半开的窗户掠了进去。
“陛下。”壹号跪在地上,半点没有眼力见。
陆棠桦下意识伸手轻捂住苏念珠的耳朵,隔着一层帷帐,压低声音朝壹号道:“滚!”
壹号犹豫半刻,跪在那里没动。
窗子“啪嗒”一声响,苏念珠被吵醒,她翻了个身,睁开那双潋滟水眸,整个人慵懒至极。身子倒没什么大不适的,就是有点小不适。
想到昨夜,感受着男人贴在自己身上炙热的身体,小娘子羞红了脸,有点无所适从。她埋在被褥里,想着过会子要跟陆棠桦说什么话,却不想耳朵一偏就听到一个“滚”字。
苏念珠:……
“我不是跟你说的。”陆棠桦急了,他跟苏念珠解释完,暴躁的一把打开帘子,朝壹号道:“有屁快放!”
壹号垂眸,“郝将军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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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棠桦和苏念珠到达郝府时,郝鹭正躺在床上。
苏念珠看到她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比外头凝在屋檐上的浓霜还要白。
“郝鹭?”苏念珠上前去握她的手。
郝鹭是习武之人,就算是冬日,那双手也是热的。可现在,她躺在被褥里,那只手搭在床沿边,苏念珠一触上去,便是噬骨的阴寒。
“你别急,壹号已经去找沈太医过来了。”苏念珠握着郝鹭的手,目光下意识朝她腹部看。
郝鹭盖着被褥,苏念珠看不清她的身型。
注意到苏念珠的目光,郝鹭轻笑一声,道:“我没事。”
孙天琊来的很快,他提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过来,苏念珠赶紧让开。
“你……”孙天琊半跪在地上替郝鹭把脉,半刻后,他微侧头看向床上的她,表情复杂。
郝鹭苍白面容之上露出一抹笑,“这是我的劫,是我该得的报应。”说到这里,郝鹭看向陆棠桦,她突然起身,掀开被褥,“扑通”一声径直跪到地上,朝陆棠桦磕头道:“陛下,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把江昊天送到城外田庄去,而是将他留在了郝府的地窖里。”
陆棠桦负手站在那里,表情平静地看着郝鹭道:“我知道。”
郝鹭一愣,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壹号。
是了,这京师里头的事,谁能瞒得过暗骑卫呢?
郝鹭苦笑一声,身子一软,靠着床沿坐到地上。她伸手去捂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凄惨而灰冷,像是在跟他们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本以为他会顾念一下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没想到,他竟如此……”
“发生什么事了?”苏念珠上去,把郝鹭从地上扶起来,一旁的周玳也来帮忙。
郝鹭重新躺回去,她怔怔望着帐子顶,“我在我的茶里放了落胎药,他在他的茶里放了毒药,他趁我去关窗的时候,换了我们的茶。”
苏念珠面色大骇,“毒药?你喝了毒药?”
一旁的孙天琊道:“没有,喝的是堕胎药。”
郝鹭突然开始笑,她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他不知道我的茶碗里有堕胎药,我其实只是想问他一句话的,若是他还愿意做孩子的爹……”说到这里,郝鹭突然止住了,她不住摇头,泪流得更凶。
是她太傻,奢望太多。
“保不住也好,保不住也好……”郝鹭呢喃着,眸色怔怔。
“你喝的是堕胎药?那毒药呢?”苏念珠想到一个可能,“毒药被江昊天自己吃了?”
郝鹭没有说话,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