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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抬头看天空一轮薄阳,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
北魏杀她至亲,戮她挚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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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章公子在外头求见。”季问小心翼翼看一眼捻着早已零落了牡丹花瓣花枝的姬元飒,小声道。
王爷自打前日回来就不大对劲,这是他从前日到今日第几次把玩这枝花枝了?
说来,那位清阳郡主他也有所耳闻,很是骄纵蛮横的一位人物。
不过听说,清阳郡主与太子关系极佳,怎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扔了朵牡丹给他家王爷?
季问余光在姬元飒精致的眉眼上扫过,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难不成清阳郡主真瞧上了他家王爷?不然,如何能做那越矩之事?
唉,清阳郡主不愧其胆大妄为之名,这会儿全京城百姓都知道他家清清白白的王爷被人家清阳郡主给瞧上了。
和清阳郡主抢人,季问估摸着整个京城就没哪个大家贵女敢,那可是把嫡公主都死死压着的人物!
唉,他家王爷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等到功成名就,能讨个好看媳妇回家了,却遇的这么一件糟心事。
姬元飒当然不知小侍卫心头长吁短叹,将牡丹花枝放在一旁,忽而抬起眼眸。
狭长的凤眼明明一丝情绪也无,偏就叫人一眼看住,再也舍不得挪开目光。
烈王昳丽之名,非虚。
独独一双凤眼,便可叫天下女子极尽痴狂。
那日轻铠,着实阻了烈王殿下风采。
“请进来。”他声线低沉,如战时擂鼓,一声又一声,声声如耳。
章明轩小心得探着脚,一步一挪,挪进姬元飒书房。
见着他这鬼祟模样,姬元飒蹙眉,“你今日莫不成是遭了鬼上身?”
堂堂靖安侯世子,身上也挂了四品军职,天底下唯二所怕。
其一,是他那烈焰一般叫人招架不住的表妹。
其二,鬼。
姬元飒此言一出,章明轩瞬间抖了个激灵,几步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道:“听闻你前日回京,我匆匆赶回来看你,还要被你打趣,着实委屈。”
章明轩几经犹豫,到底还是来递了这封信,他总觉得自己要是有所疏漏,他那水灵灵的表妹一样能把他挂城门去。
姬元飒倚在位子上换了个懒散的姿势,漫不经心道:“难不成你前日没在奉贤茶楼?”
章明轩:“……!!!”我悄咪咪的看的,你怎么知道?!
姬元飒轻松道:“依着子淮你的性子,有热闹不看那是不可能的。”
章明轩:“……”我错了,我闭眼,我不看。
“说吧,来找本王什么事?”烈王殿下一语中的。
章明轩:“……”老实巴交。
眼看着姬元飒眼神扫过来,章明轩连忙站直了说道:“我这儿有封信要交给你,你记得看啊!一定要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章明轩飞快把怀里的信封掏出来往姬元飒桌上一拍,随后一溜烟儿跑得没了踪影。
速度过于快,候在门外的季问眨眨眼的功夫,章明轩就已经跳上墙头消失不见。
信封看起来是被精心保存的,没有折痕,只在表面提上“烈王收”三字。
十分娟秀的簪花小楷,只瞧字,旁人定以为写信之人是个端庄秀气的大家闺秀。
姬元飒在军营里待了整整六年,连只母老鼠都没见过,又如何会与大家闺秀有所交集?
他捻着信封,思衬着章明轩是不是皮痒了,脑袋里却忽然掠过了一双澄澈如山间清泉的双眼。
若是她,的确支使得章明轩。
只这字,倒不像是那女子所书。
姬元飒瞥了一眼桌上昨日才见证了某人·大胆举动的牡丹花枝,嘴角掠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打开信封,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与昨日被他碾于掌中的牡丹花瓣清香一致。
果真处处都透露出女子的秀气娴雅。
可惜,这一封胆大妄为的信却早将她本性暴露无遗。
展开信笺,所书亦是与信封上一致的簪花小楷,内敛,温柔,沉静,娴雅,好似一切能够形容女子美好的词都能用在她这一手簪花小楷上。
确是用了心思,只这内家功夫修炼不够。
再看信笺内容。
姬元飒轻笑出声,喑哑淡笑回荡书房。
字里行间未有小女儿家的羞怯,反倒处处充满该是婚后妻子才有的痴缠,写到了情浓时,竟还有什么“倚窗对月,泣泪涟涟,独不见君”可谓大胆至极。
末了,竟真敢落下自己名讳。
乖乖巧巧的宁清阳三字待在落款处,唔,还盖上了她的郡主私章。
瞧到这儿,总算是有那么一两分真情实意。
姬元飒唇边弧度加深,偏巧在这时候,他落在信笺上的目光一顿,随后把信笺歪斜着看,等到确凿瞧见了那一行字,姬元飒脸上笑意淡去,双眸中涌起一股危险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迷题下章揭晓,有要修改答案的吗嘻嘻嘻,这章最后机会哦~
晚九点还有一更
郡主守则第三条:会写情书不够,还要让他注意你
☆、殿下
姬元飒将信笺往桌上一丢,忽而站起,负手对着古玩架子,眉峰拢着,神色阴晴不定。
不到一炷香,姬元飒转过身来,再次拿起信笺,牡丹花淡淡的清香飘入鼻中,女子娟秀的簪花小楷又入了眼。
姬元飒捏着信笺的手指发紧,瞥见旁边跳跃的灯盏,连信带封送到灯芯处。
偏偏鼻尖萦绕那一朵牡丹花香久久不散,生生扰了他心绪。
姬元飒送出去的手收回,信笺也一同带了回来,牡丹花香愈浓,女子袅袅之声犹在。
他忽而将信笺送入信封,一把塞进了书桌抽屉里。
不见信封,那股子甜腻的香气也好像淡淡散去。
姬元飒闭目,复而睁眼,扬声道:“季问,备马,去荣城。”
言罢,姬元飒忽而踌躇,即刻改口:“不,去靖安侯府。”
……
宁清阳已然和老夫人出了京城,宁氏宗族在荣城,镇国将军一支是嫡系后代,因加官进爵去了京城。
老夫人此去,一为祭祖,二自然也为了给镇国将军过继个儿子。
宁清阳能松口着实出乎了老夫人的意料,此前她便想着,从族里抱个孩子回去养,过继之事暂且不提,而今宁清阳同意过继,自然皆大欢喜。
荣城距离京城不远,坐马车一日半的时间变到,重阳祭祖后回去也赶得及老靖安侯夫人的寿宴。
老夫人早通知了族长她要回来的消息,老夫人是朝廷一品诰命夫人,族长对她的到来极为重视,至于宁清阳,族长尚且还不知道她跟着一起来了。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