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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温暖,葱郁的丛林如碧海一般随着山风起伏,一声爽朗的大笑在丛林上空徘徊:“小姑娘,你终于来了,我们两个老头子可是等你很久了。”
陈诗偌一步步走向凉亭,看向面前的两个男子,也许是因为有客人来了,他们正在把棋子收起。
这两个人都是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只需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神仙。
陈诗偌走上凉亭,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掌管世间姻缘的神仙,道:“你就是月老?”
“是的。”月老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指着身边的男子对陈诗偌道,“这位是南极仙翁。”
陈诗偌微微屈身给两位神仙行了一礼,道:“见过两位上仙,不知道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呢?”
“陈诗偌,我曾经托梦给你,你记得吗?”月老微笑着问道。
“记得,你说我和墨韵今生没有缘分。”陈诗偌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月老,“墨韵已经经历过天劫了,我们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
“因为孙御璟这个祸害人间的妖孽。”一旁的南极仙翁开了口,“在雪山帮欧阳墨韵度天劫时,我就曾经提醒过他,关于你的寿命问题。而且,在欧阳墨韵经历过天劫以后,月老就曾经先托梦给他,可是,他一直在坚持,在抗挣,甚至强行了划去了他自己这段梦境的记忆,也一直排斥月老再次托梦给他,所以,我们就只好就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我被你们越说越糊涂了。”陈诗偌的心里忽然强烈地不安起来,她此时感觉到欧阳墨韵如此执着地想要保全孙御璟的性命一定是为了她。
“陈诗偌,你看看过去曾经发生的事情,看一看你和孙御璟之间的缘分,你就知道了。”南极仙翁抬手幻化出一面铜镜。
南极仙翁,月老,陈诗偌都同时向铜镜里看去……
两千年前,朱山上,一片战后的荒凉,地上是一片焦黑,一个荒芜的山洞前,几颗枯枝苍凉地伸展着腰肢。
一个身着一袭红衣、妖艳夺目的女子鬼鬼祟祟地走到山洞门口,她先是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忛雪,你在吗?忛雪……”
见没有任何人答应,红衣女子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山洞,顷刻之后,抱着一颗蟒蛇蛋走了出来。
红衣女子在山洞门口放下蟒蛇蛋,她从怀里掏出一缕人类的魂魄,然后她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空中凝聚出一股力量,把飘渺的人类一魂一魄压入蟒蛇蛋中。
“哈哈……”红衣女子恣意大笑,她美丽的脸庞扭曲得近乎狰狞,阴冷妖邪的声音在山洞上空回荡,“陈雪忛,你就和这只蟒蛇蛋同生共死吧,从今以后,他活,你才能活,他死,你就必须死。”
红衣女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妖艳,她又用妖力发出一团火焰,蓝色的火焰跳跃地围绕着蟒蛇蛋,滋滋的热气渐渐把蟒蛇蛋烤得变了颜色。
蟒蛇蛋被烤熟了。
蛋壳里面的小蟒蛇死了,里面人类的一魂一魄也变成了死灵。
……
十八年前。
朱山历经了两千年,又是满眼苍翠,到处郁郁葱葱,繁茂的丛林装点着连绵起伏的山峰。
一个十几岁的青衣少年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他一路上全神贯注地倾听着任何的风吹草动,神情很是戒备。
最后,他走到了那个两千年前进行过一场阴险谋杀的山洞。
昏暗的山洞里,一颗蟒蛇蛋的蛋壳一点一点儿的碎裂,里面爬出了一个小婴儿。
小婴儿虽然是人形模样,但是他身上的皮肤却和人类不同,一片片的鳞片显示着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平凡人。
少年的眼眸中有着一丝欣喜,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俯身抱起那个小婴儿,用自己的外衣裹住小婴儿。
少年伸出食指轻轻地触摸着小婴儿稚嫩的小脸,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受震撼,低声呢喃道:“你居然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你居然活下来了。”
这时有一魂一魄慢慢地从碎裂的蛋壳里跳跃着飞出,少年俊逸的脸庞一片震惊,他立即伸手想把那一魂一魄收住。
只是那一魂一魄风驰电掣地冲出山洞。
少年抱着小婴儿冲出山洞,却只看到那一魂一魄如闪电一般消失不见了,少年怔忡地看着魂魄消失的地方,呢喃道:“雪忛,是你吗?真的是吗?”
那一魂一魄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朱山上一圈又一圈地环绕,两天之后,她撞到了一个女婴的尸体上。
那是蛇妖忛雪为了迎接自己孩子的出生而准备的食物。
充满生命力的魂魄立即就附在女婴儿的身上,女婴睁开眼睛,开始了一声啼哭,她挥舞着小手似乎是在祈求着有人来抱抱她。
……
铜镜中的影像消失了,陈诗偌忽然明了了一切,为什么欧阳墨韵要一次又一次救孙御璟的性命,即使她拿毁婚来威胁他,他也不肯松口。
陈诗偌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有些不甘心地道:“两位神仙,难道赤狐族的巫术难道就没有办法解除吗?我就真的必须和孙御璟同生同死?”
“没有,这是一道已经失传了的巫术,现在施术之人也已经死了,根本就没有解除的方法。”两位神仙同时摇了摇头。
“你们不是神仙么?连这样的巫术都不能解除,还妄称什么神仙?”陈诗偌鄙夷地瞥了一眼南极仙翁和月老。
“神仙也无能为力啊!”南极仙翁抚摸着自己的胡须道。
陈诗偌不屑地瞥了这两个神仙一眼,语气淡淡地道:“谢谢你们两位神仙的提醒,我差点儿误会了欧阳墨韵。我要赶快回去,也许这时候欧阳墨韵已经把孙御璟抓到雪山地牢里了。他现在肯定在等着我回去和他拜堂成亲呢!”
说完陈诗偌悠然自得地转身,再也不回头看这两个神仙一眼。
丫的,连赤狐族的巫术都不会解,他们也配称为神仙?
“仙翁,你认为墨韵兄能战胜孙御璟那个妖孽吗?”月老看着陈诗偌的背影问南极仙翁。
“据我推测不能。”南极仙翁摇了摇头,担忧地道,“欧阳墨韵和孙御璟的法力相当,但是孙御璟无所顾忌,可是欧阳墨韵却顾虑重重,他只想要生擒孙御璟,不愿伤及孙御璟的性命。所以,即使有狐界的各族长帮欧阳墨韵,如果欧阳墨韵想杀了孙御璟,他有五成胜算,如果想生擒孙御璟,他胜算的几率就很小了。”
“唉,孙御璟这个妖孽逃逸,那就是天下百姓的灾难呀。欧阳墨韵和陈诗偌真是孽缘啊!”月老跟着摇了摇头,叹息道,“两千年前,陈雪忛和欧阳墨韵之间长出红线,我很是为欧阳墨韵担心,人妖殊途,这样的恋情怎么会有好结果,于是我就剪断了他们之间的红线。可是,两千年后,红线又在他们之间长了出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剪断红线,红线一次又一次执着地自己长了出来……”
“唉,是呀,即使陈诗偌这个丫头变成了妖,可是为了能让这个丫头活下去,一向沉稳的欧阳墨韵恐怕也要铸下大错了。像孙御璟那样的妖孽,只有杀了他才能永绝后患,否则,始终是人类的一大隐患啊。”
“……”
陈诗偌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的脚步微微一顿,但是她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这两个腹黑老神仙把这番话说给她听,他们的用意是再明显不过了。
难怪她和欧阳墨韵之间困难重重,原来月老一直在不停地剪断他们之间的红线。
可是,红线又顽强地在不断长出来……
泪水模糊了陈诗偌的双眼,有多少次,在她放弃的时候,是欧阳墨韵一直在坚持着这份爱,而她却永远是那个软弱得想要放弃的人。
也许,为了欧阳墨韵她还要再放弃一次,可是,她真的舍不得。
突然,陈诗偌感觉到嘴唇上一阵甜蜜化开,隐约似乎听到欧阳墨韵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诗偌,你到底神游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回来?”
*
欧阳墨韵回到陈府的时候,陈诗偌正在昏迷中,长平郡主和周致远一筹莫展地在她的房间里徘徊。
欧阳墨韵看着沉睡不醒的陈诗偌,并不意外,仿佛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他对周致远说:“大哥,娘,你们休息一会儿,我来照顾她。”
周致远看着身上衣衫凌乱的欧阳墨韵,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俊颜上还有大战后的疲惫。
“孙御璟被擒住了吗?”周致远急切地问道。
“对不起,大哥,我……”欧阳墨韵神色愧疚地想要解释什么。
周致远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大怒,他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欧阳墨韵的话,怒斥道:“欧阳墨韵,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诗偌就是醒了也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大哥,让我和诗偌独处一会儿好吗?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欧阳墨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诗偌,他的眼中溢满了柔情。
“算了,致远,我们先出去,一切等诗偌醒了再说。”长平郡主强行把周致远拉出了房间。
欧阳墨韵关上房门,他坐到床边,紧盯着她的眼,一眨不眨的吻落下去。
幽幽的芳香在欧阳墨韵的唇边化开,心砰然跳开了,忍不住想能更深一些,就此沉陷下去
轻吮着她柔若花瓣的唇,慢慢加深,欲罢不能。
良久,欧阳墨韵抬起头来,轻声呼唤着:“诗偌,你到底神游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回来?”
陈诗偌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骤然睁开了眼睛,她双臂环绕着欧阳墨韵的脖子,轻轻吮吸着他的耳垂。
感觉到陈诗偌的回应,欧阳墨韵欣喜地道:“诗偌,你醒了?”
“嗯,墨韵,我爱你。”陈诗偌紧紧地抱着欧阳墨韵,越抱越紧,仿佛她一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欧阳墨韵知道陈诗偌的法力肯定已经恢复。
蛇后妖魄化成的夜明珠一直在寻找可以寄生的身体,那个身体必须是蛇类。
陈诗偌已经半成了一条半蛇,所以,夜明珠进入她的口中就像是蓦然遇到了寻找已久的同类,倏地在她的体内融化。
吸收了夜明珠,陈诗偌不但恢复了法力,她更可以在蛇身和人身之间自由地转换,不用再一天到晚都拖着一条蛇尾巴。
也就是说,她已经彻底成了一条蛇妖。
欧阳墨韵就这样静静地被陈诗偌抱着,他很享受这种被她拥在怀里的感觉,他爱她,真的很爱,很爱,所以,他舍不得放手。
良久,陈诗偌终于松开了手,她微笑着问欧阳墨韵:“孙御璟的事情你解决了吗?”
欧阳墨韵面色微微一变,他有些心虚地看了陈诗偌一眼,轻声道:“诗偌,你相信我。今天虽然被那个妖孽侥幸逃脱了,但是我迟早会抓住他的,不会一直让他如此逍遥下去。”
陈诗偌露出一个理解的微笑,从床上坐了起来,道:“我知道孙御璟那个妖孽很狡猾,我们还是先成亲吧,然后再一起去解决那个妖孽。”
“真的?”欧阳墨韵甚是讶异,陈诗偌居然没有对他发火,还说出如此善解人意的话,他真的很意外。
“今天本就应该是我们大婚之日,你看院子里的红灯笼,房间里的大红喜字,我们可不要把这些都浪费了。”陈诗偌下了床,拉起欧阳墨韵的手,道,“我们现在就去找哥哥和娘,告诉他们,我们现在就成亲。”
当欧阳墨韵和陈诗偌手拉手,出现在长平郡主和周致远的面前,说他们现在就想成亲时,长平郡主非常开心,周致远却是满腹疑虑地把陈诗偌拉到一边。
“诗偌,刚才曹大人来报,郊外一个村子里有一百多人被一条从天而降的蛇妖吃掉了。我敢断定,这条蛇妖就是孙御璟。”
“哥哥,可能是孙御璟因为接连和兰草以及欧阳墨韵大战,伤了他的元气,他为了尽快补充丧失的元气,就吃人了。
“这一切都是欧阳墨韵私自放走孙御璟造成的,你难道还执意要嫁给这只狐妖吗?他的行为已经伤害了人类。”
“哥哥,你就满足我这个心愿吧,我和他两千年的感情,一路走过来真的很不容易。拜堂过后,我会想办法用一张符咒止住欧阳墨韵,然后我亲自去斩杀孙御璟那个妖孽。”陈诗偌看向周致远的眼光近乎哀求。
周致远看向陈诗偌满怀期盼的申请,他实在狠不下心肠来拒绝,抬头看着即将黄昏的天色,无奈地点了点头。
*
不一会儿,陈府骤然间热闹了起来,下人们忙得一路小跑,乐师们吹奏着喜庆的欢快的音乐,院子里的红灯笼衬托出了喜气洋洋。
陈诗偌和欧阳墨韵都换了喜服,陈府的大厅临时设成了喜堂,陈诗偌的房间临时设成了新房。
这里没有外人。
周致远早就因为陈诗偌有一条蛇尾巴而推掉了朝中所有文武百官到陈府来恭贺的请求。
现在,陈诗偌已经恢复了双腿双脚,但是她依旧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们,有母亲和哥哥的祝福就够了。
下面,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几位皇家一品猎妖师已经赶往郊外的村子了,她马上也要赶过去。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长平郡主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女儿终于得到了幸福,没有因为她犯的错误而留下遗憾和悔恨。
“送入洞房……”
在陈府众人的欢呼雀跃声中,一对新人被簇拥着送入新房。
一位年纪较大一点儿的婆子在床上撒下红枣和桂圆,说了一些喜庆的祝福的话,然后带着丫鬟们全部离开了。
新房里霎时静了下来。
欧阳墨韵看着静静地坐在床边的陈诗偌,他的心里涌上一股甜蜜,拿起柜子上被红绸布包裹着的竹竿,轻轻地挑开陈诗偌头上的大红喜帕,把喜帕搭在床檐上,然后,他轻唤了一声:“娘子。”
“相公---”陈诗偌抬起头来,椅的珠串遮挡着她清丽的脸庞,却掩饰不住她一脸幸福的神色。
欧阳墨韵轻轻为她卸下头上的珠饰,他的指尖划过她嫩滑的脸庞,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指尖开始传遍了他的全身。
陈诗偌抬眸嫣然一笑,她站起身来,脱掉自己身上的喜服,然后立即拉扯欧阳墨韵的衣服,她娇笑道:“相公,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早点儿休息吧!”
欧阳墨韵看着陈诗偌着急的样子,忍俊不禁,他轻点了一下她秀挺的小鼻子,邪魅一笑,略带宠溺地道:“小丫头,为夫一定会让你明早起不了床。”
“好,让我看看,你最厉害会是什么样子?”
陈诗偌抱着欧阳墨韵的腰肢,用力一推,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她娇笑着扑倒在他的身上,一双小手很不安份地在他的身上乱摸。
欧阳墨韵躺在床上,任由陈诗偌折腾,她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所过之处,感觉是一阵阵令人心痒难挠的酥麻。
欧阳墨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了,他刚想翻身而起,欲把陈诗偌压在身下,可是腰间的突然一阵的莫名的疼痛,身体在一瞬间就僵硬了。
欧阳墨韵瞪着眼睛,不解地看着陈诗偌,他的心里一阵茫然,这个小丫头要在新婚之夜搞什么花样?
可是,接下来陈诗偌又是一张符咒封住了他的嘴。
欧阳墨韵一阵惊骇疑感,一股不详的预感从他的心底滋生,迅速地弥漫到他的全身,她到底要干什么?
陈诗偌从箱子里另外拿出一套白色外衣穿上,然后她对着烛光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斩妖玄剑,玄剑在摇曳的烛光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最后,陈诗偌把斩妖玄剑插入腰间,她转过身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欧阳墨韵。
欧阳墨韵的心在颤抖,他知道陈诗偌必定是想要去找孙御璟,这个傻丫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孙御璟是同命的。
如果孙御璟死了,她也活不成。
陈诗偌看着极力挣扎,然后两张符咒止着他,他不但不能动一下,同时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诗偌,你准备好了吗?”周致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同时伴随着一阵叩门声。
陈诗偌打开房门,周致远闪身进来,又立即关上房门,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欧阳墨韵,然后对陈诗偌道:“诗偌,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哥哥,你们就是过去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也许反而让我感到束手束脚。”陈诗偌抿唇一笑,“你在这里替我守着这只狐妖,不要让他去捣乱,坏了我的事情。”
“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看守着欧阳墨韵,直到你得胜回来。”周致远为陈诗偌理了理衣衫,又抚摸了一下她的青丝。
陈诗偌走到床边,俯身在欧阳墨韵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微笑着,用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都知道。墨韵,为了我们这份感情,你一直都在很努力地跟天斗,我的心里很感动。我爱你,我向你承诺,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妻。墨韵,既然你能等我两千年,不如再等我一个轮回转世。”
欧阳墨韵悲哀地望着陈诗偌,她的话如一道巨雷从头底直接贯穿他的身体,将心脏劈开,痛得无法愈合,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她转身离开,看着她关上房门,他无能为力。
陈诗偌转身出去了,欧阳墨韵被符咒封着嘴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一脸焦急和紧张的表情,直直盯着周致远,眼眸里皆是哀求,希望周致远能伸手揭下他嘴巴上的符咒。
周致远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双臂环抱在胸前,他神情悠然地对欧阳墨韵说道:“你不用担心诗偌,她的法力很强盛,绝对不会输给孙御璟那个妖孽。当然,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出手去对付孙御璟,我会放心得多,可是,你已经不止一次维护孙御璟了,不管你维护那个妖孽的目的是什么,诗偌和我都不愿意让你去插手此事。今天有一百多个百姓被孙御璟那个妖孽给吃了。一百多条人命呀!如果不是念在你曾经有恩于人类,又是诗偌深爱的男人,我现在真想杀了你。”
欧阳墨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不再寄希望于周致远了。
周致远见欧阳墨韵安静了下来,他吹灭了房间的蜡烛,以免长平郡主看到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而起疑。
陈诗偌只是想限制欧阳墨韵的行动,并不想伤害他,所以,她用的只是普通符咒稍微强一点点的符咒,并不能完全克制住欧阳墨韵的经脉流通。
欧阳墨韵慢慢地呼气吸气,悄悄地聚集力量,希望自己能挣脱这两张符咒,然后去找陈诗偌。
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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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清冷地照在郊外,大地上被洒下一地的碎银。
陈诗偌走进了被孙御璟那妖孽肆虐过的村庄,村子里现在有猎妖师在巡逻,每家每户都是一片哀鸣哭泣声。
孙御璟那个妖孽吃人是很挑剔的,年老体弱多病者不吃,因此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陈诗偌的心情万分沉重,走到村尾,看到几支寒梅傲然挺立在寒风中。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阻碍陈诗偌视线的浓雾,露出成千上万株梅花,一株株寒梅中间,展出一条清爽的鹅软石小路。
陈诗偌知道这是幻象,并非真实,可是她还是踏进了梅园。
她知道,孙御璟肯定在梅花深处等着她。
今天,他们是该做一个了结了。
顺着鹅软石小路步入梅花丛林深处,皎洁的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泻在洁白的梅花上,显得宁静而又美好。
一个棵茂密的梅花树下的大青石上,斜依着慵懒的黑袍男子,雪白的银丝长发随意的拢在一边,用一条银带扎起,看上去似乎极为享受的晒着这冬日的月光。
陈诗偌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修长地身影,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唤了一声:“孙御璟,是你吗?”
孙御璟微微一怔,他转过头来,看向陈诗偌,蓝眸里是排山倒海的温柔。
小时候,她会怯怯地叫他御璟哥哥,然后他总是冷寒着脸,呵斥道,陈诗偌你给我闭嘴,谁给你这样叫本殿下的权利?
现在,孙御璟的内心多么渴望能再听陈诗偌叫一声御璟哥哥,可是她再也不会这么称呼他。
孙御璟知道,陈诗偌既然已经恢复了双腿,必定也已经恢复了全部的法力,她今晚是来杀他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