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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背上的那颗脑袋,安之愣了一下,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打字问道:
你怎么会在公馆?
南南姐:你也知道这是公馆啊!
南南姐:别问我为什么会过来,你往前翻翻,看看你之前和我说了什么。
于是安之往前翻了翻,翻完之后,她僵住了。
她背后的纹身卸了吗?
没有。
清洁棉她带过来了吗?
也没有。
安之不自觉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背,方形衣领不够高,能直接摸到肩胛骨那处的皮肤。
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地方有几片叶子。
时怀瑾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见安之一直没下来,他伸手拉开了车门。
安之转过头看向他,手摸着背,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怎么了?”时怀瑾蹙眉,视线掠过安之的肩,往她背后扫了眼,又问:“背不舒服?”
“不是。”
安之握着手机从车上跳了下来,背过身,把马尾拽到身前,“你看看。”
“爷爷会不会误会?”
时怀瑾垂眸看去,方形的衣领中上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边缘处,蝴蝶骨露出一个角,隐隐约约。
中间白皙的肌肤上三片叶子交叠在一起,灰青色的藤蔓往左边延伸往上,隐藏在耳后,最上面的花已经被擦掉,皮肤有点红。
时怀瑾敛下了眉眼,没说话,拉开了安之拽着马尾的手。
在安之愣神中,他直接把手伸向她绑着马尾的将黄色丝带,轻轻一扯,丝带到了他手里,垂下的部分在风中轻轻飘动着。
柔顺的长发没了束缚,一瞬间,倾泻而下,垂在背后,宛如黑色瀑布。
发香飘散开来,盖住了蔷薇的花香。
时怀瑾将丝带在手上绕了两圈,整理好递上前,“这样就看不到了。”
安之松了口气,回过身接过丝带,又抬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你再帮我看看头发乱吗,有没有……膨膨的痕迹?”
时怀瑾仔细观察了一番,在安之紧张的视线中,他慢悠悠地吐出了两个字:”还好。”
本来是不乱的,但是被她刚刚一顿抓乱,乱了一点。
时怀瑾往侧边移了一步,用手帮她梳了梳。
他抵着头,看着十分认真,动作很轻,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黑发间,一顺到底,末处,几缕青丝调皮的缠上他的指尖,被他轻轻带起,又轻轻落下。
下落的速度极慢,像是在留恋他的手指。
安之安安静静地站着,垂着脑袋,任由时怀瑾帮自己梳理着头发,脸颊粉嫩,似是染了罗衣的花色。
风过,带起一阵微凉,安之背脊和胳膊处起了一层疙瘩,细细密密。
滴答滴答,树叶下的水摇摇晃晃地滴落,声音清晰,蔷薇花瓣被拽下花枝,在空中乱飞。
站在一旁的司机笑了下,别开视线看向别处,余光忽然扫到大门处的一个人影。
看清楚是谁之后,他张嘴就要出声。
大铁门半开着,时老爷子扶着墙,探出半个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将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连忙闭上了嘴,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时爷子满意司机的识相,继续扒着墙看。
越看,越满意。
一高一矮,男才女貌,配得很!
这婚订得多好,看他多有先见之明。
……
两人到达大厅时,时老爷子并不在。
时卿正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电视,听到动静,她转头看向门口。
下一秒,她脸上漫上喜色,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珍珠奶茶,起身迎上前。
“阿瑾回来了啊。”时卿和时怀瑾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安之的方向。
她上上下下地扫了安之一边,眼中的满意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你就是安之吧,我是阿瑾小姑。”说着,时卿拉住了安之的手,指了之身后的电视,“我正在看节目呢,你真人比电视里还漂亮。”
安之笑了下,有些紧张,“小姑好。”
“欸!”时卿开心地应了一声,拍了拍安之的手,眼睛看着安之就没有移开过,“真好。”
“小姑娘真好看,水灵灵的,美得勒,我家阿瑾真有福。”
时卿的眼神过于炙热,热情得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安之被夸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往时怀瑾身边靠了靠,仰头向他求救。
楚家家规严格,每个人都克制守礼,人情味也就淡了,除了爷爷之外,安之从来没被长辈这么亲昵地对待过。
时怀瑾收到求救信号,抵唇轻咳了一声,“小姑,爷爷呢?”
时卿这才看向他,朝门外努努嘴,“雨一停老爷子就出去了,说要给你们钓鱼吃。”
“还说现在水涨了,是最好钓鱼的时候,连蚯蚓都不用挖,路边到处都是,直接捡就好了。”
时怀瑾点点头,看了眼天色,还很亮。
“小姑,我带安之去找爷爷。”
语毕,他带着安之转身往外走,时卿在后面喊:
“你爷爷钓了蛮久了,如果没钓到鱼,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啊!”
“去小池塘的小路上都是青苔,下雨很滑,阿瑾牵好你媳妇,别摔了……”
闻言,安之下意识看向了时怀瑾的手。
他脱了外套,只穿着白色的衬衫,衣袖随意地挽直手肘出,露出精瘦有力的小臂。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曲着,突出的腕骨异常白皙,十分精致好看。
突然有点想吃脆骨,安之舔了舔唇瓣。
正出神间,手突然被抓住,五指被一只大手紧紧收拢。
男人的手心的温度要比自己高一点,有点微微的烫,安之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地向时怀瑾看去。
可时怀瑾没看她,他目视前方,启唇喊了一声“爷爷”。
安之脚步一顿,顺着时怀瑾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正提着一根鱼竿和水桶朝他们走来,老人脸上带着笑,满脸沧桑的褶子让他看起来十分慈祥。
精气神很足,若是时怀瑾不说,安之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马上就要过九十岁生日的高龄老人。
时老爷子几步走到安之面前,笑呵呵道:“之之啊,走路不看路,不怕摔啊。”
也不知道刚刚被看去了多少,安之脸一红,挣开了时怀瑾的手,乖巧地站好,“爷爷。”
手里一空,时怀瑾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抿直了嘴角,沉默着没说话。
安之这一声爷爷一喊,时老爷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眼尾的褶子都快要挤到一起。
他扫了时怀瑾一眼 ,而后将鱼竿和桶一起塞到时怀瑾的手里,“之之,走,跟爷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