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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视觉,听觉变得格外敏感,狭小的室内,两人的呼吸声十分明显。
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也不知道是谁的。
……
黑暗中,时怀瑾凭着记忆给安之抹好了油,而后用温热的毛巾细细擦去。
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三遍后,时怀瑾扔开了毛巾,转身开了灯。
安之被突然的光线吓了一跳,下意识拉上了浴袍。
时怀瑾微眯着眼适应了下光,而后将花洒放回原处,低头认真地拧着橄榄油的盖子,“看看,还有吗?”
安之这才从浴缸上起身,走到镜子面前。
她先是回头觑了时怀瑾一眼,而后侧过身,缓缓褪下了浴袍。
镜子里,背后的纹身不在,只有微微的红肿。
安之抿唇一笑,“没有了。”
“嗯。”时怀瑾抬起头,视线一滞,马上闭了眼。
他刻意避开,却忽视了金属的花洒开关会反光。
它如一面小小的镜子,将他刻意避开的景色全数反射入他的眼中。
“出去。”
时怀瑾撑着墙沉声道,呼吸明显又急促了几分。
野兽把牢笼撞得嘭嘭响,在欲、望即将凌驾于理智之上之前,他选择远离诱惑。
格外严肃的声音让安之愣了愣,有瞬间的不知所措。
她垂眸想了想,而后将浴袍整理好,赤着脚,鼓起勇气向时怀瑾靠近。
鼻尖玫瑰花香渐浓,脚步声越来越近,时怀瑾浑身紧绷,抬手摸到灯的开关用力往下一压。
浴室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出去!”
时怀瑾话音未落,一双手突然缠上腰间,“阿瑾,你是不是很难受?”
时怀瑾的家人都叫他“阿瑾”,安之在老宅待了两天,也学他们叫。
几次之后,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喊出来了。
时怀瑾皱着眉头,僵硬着身体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我可以……”
猜到安之想说什么,时怀瑾厉声打断了她的话:
“出去!”
他对她,似乎只剩下这句话可以说。
安之有些难堪地咬住唇角。
她可以理解他拒绝自己,可依旧觉得有点难过。
安之没有出去,反而收紧了手,“阿瑾……”
下一秒,察觉到时怀瑾的动作,她的声音声音顿住了。
时怀瑾闭上了眼,抬手覆在安之的手背上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指,一字一顿道:“我说了,出去。”
“瑜安之,守好你的心。”
他的声音很淡,极其冷静。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话与其说是在说给安之听,不如说是在警告他自己。
小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戳破,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被警告。
安之眼底一烫,有什么东西压不住的往眼睛外涌。
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可时怀瑾再次拒绝。
是她单方面的依赖他,把他在他人面前对她的温柔当了真。
害怕离开他,控制不住地动了心。
可是在时怀瑾的眼中,这桩婚姻大抵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纸契约。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时怀瑾困扰。
“安之,”时怀瑾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协议里没有包括这一步,你不需要牺牲……”
“你别说了。”安之用力吸了下鼻子,放开了手,“对不起。”
说完,她迅速转身,埋头大步朝浴室外走去。
时怀瑾睁开了眼,看向安之离开的方向。
她如自己所愿,可他心里却觉得好像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悄然崩塌。
“砰”,外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灯没有开,安之不像自己,对她来说,黑暗就是黑暗,不小心就会撞到什么。
时怀瑾眉心一蹙,下意识就想往外走,可刚踏出一步,他有逼着自己收回了脚。
重新站在淋浴头下,时怀瑾将开关掰到最右边。
冰冷的水自头顶流下,衣服未脱,哗哗地往下淌水。
仰着头,一闭上眼,就是刚刚的安之,还有她在舞台上的一颦一笑。
时怀瑾低头扫了一眼,苦笑了一声。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如此卑鄙,他一边像个正人君子般拒绝安之的一切诱惑,可身体却又在叫嚣着想要。
情、欲、情、欲,对他而言,有情才有欲。
本来无一物,是他自己偏偏要去惹尘埃。
时怀瑾很明白,对安之,他并不是无动与衷。
可他不想像他父亲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母亲,庇佑了他母亲大半辈子,可他的母亲却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而他的父亲选择谅解,独自承受往后的所有孤独岁月。
得不到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后的失去。
安之的情况,就像他的母亲。
所以他可以为安之提供所有,保她衣食无忧,让她在她的领域一番风顺,却不敢轻易动心。
……
再出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时怀瑾没去床上睡,半躺在沙发上,盯着床的方向,无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时怀瑾从沙发上起身,轻轻走到床边。
安之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姿格外乖巧。
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时怀瑾心里一紧。
酸酸涩涩的,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缓缓在床边走下,盯着这张小脸看了半晌,忍不住伸出手虚虚放在安之的眼睛上方,轻声道了一声“对不起”,而后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安之翻了个身,将头埋进了枕头里,拉上被子盖过了头。
……
下午三点多,时怀瑾提前下了班,去画廊接了时修一起回老宅。
下了车,两人穿过庭院往里走。
“阿瑾,网上的那段视频是你找出来的吧?”
时怀瑾点了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时和梁可以故意拍照片,截取某些片断混淆视听,乱带节奏,他也可以。
咖啡厅的视频很好找,短短的半分钟视频,他只要运用得当,就会变成时家表兄弟的明争暗斗。
明眼人都能看出之前的舆论是谁引导的。
一个是外戚旁支,一个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爷;一个是当红网红,一个是著名芭蕾舞艺术家,谁输谁赢不言而喻。
输的人,自然会不甘,会嫉妒。
“想敲打时和梁?”时修追问。
“不,”时怀瑾摇摇头,“是断他后路。”
他不知道时和梁和楚谨行的联系到了哪一步,但只要这视频一出,时和梁的这条路就算断了一半。
时修已经退休,忙着画廊的事,对商场的事很少过问。
时怀瑾是他教出来的儿子,他自然百分百相信的。
但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