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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轻轻覆盖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十指相扣,
他一直闭着眼,轻啜着气,
相扣的两只手被他无力地抬了抬,又放下,
“乖,我们去救晓卿,”
不七听见他说,————他说着,好像在用尽他最后的劲儿!
不七猛地甩开他的手!
这真是这病秧子反应最快的一次了!下一秒,不七已经跪在座椅上扑过去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小嫩!”
车突然急刹,前面的大叔侧身慌忙就要下车,
被牢牢掐住脖子的胡嫩却是一只手环抱着不七的腰,一手无力地摆,
“杨叔!别——不———不管她————她多大的劲儿————没事儿——没事儿————”
确实没多大事儿,不七那点劲儿,她就是做的吓人,像用尽她全部的力气,其实———说实话,她自己这么用劲儿,她自己都累!
但毕竟是掐着,多不舒服,胡嫩却一下也没去掰她的手,他的手还只安抚地拍着她的腰间,像安抚自己受惊的孩子,
“乖,听我说,———晓卿不会有事儿,————我们这就去救他是不是,———再,我也恨你,我也想掐你,可是,————现在晓卿最重要是不是,———乖,放手,放手,你也疼是不是———”
不七,渐渐放开了手,———
咳,他说得对,她张着劲儿掐着她,她的手也疼,再加上刚才那突然一发力,————不七松了手,慢慢瘫倒在他怀里,也啜着气,又开始咳,
胡嫩此时像蛮着力地把她抱了起来,拥在自己怀里,轻轻摇晃着,“省点劲儿,省点劲儿,等会儿,我们还要去救晓卿呢———”
不七抠着他军服前的扣子,心慌意乱,
晓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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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嫩,到了,”
红旗轿通过岗亭时,甚至都没有停,不七眯着眼看见外面的卫兵还给标准行了军礼。车停稳,大叔扭头问胡嫩。
胡嫩睁开眼,瞟了眼外面,却是不动,
“杨叔,您帮我先进去通通气儿,我要直接进到彭凌翔的办公室,他肯定已经进去了,——别把事儿闹大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好像很头疼,
前面的大叔点了点头,下车。不七现在才瞟见大叔军装肩头扛着的,竟是一颗金星!陈晓禾好像也才这个级别,这位,却对此胡嫩同志“马首是瞻”?
大叔下去一会儿了,他还一动不动,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他抱着她的模样,靠在椅背上,———他一直闭着眼,他轻轻的呼吸————
不七突然汗毛一竖!
她是有感觉的,他的手突然挪上她的脖子,———掐住!!
不七使劲儿去扒他的手!他却不松手,还笑,
这一笑,叫人沉沦,
不七却只想拖着他一道下地狱!
“这是还你刚才掐我的,记住,再动这个心思,就要做好被我掐回来的准备,动我哪儿,我就动你哪儿,记住咯,我记性好着呢,当时不还,总有天要还,”
说着,松了手,
一松手,不七才咳了几声,手指一弯就要去抓他的眼睛,他拉住了她的小爪子,指着她,哦,指着她还不够,上去又狠狠点了下她的额角,“是救晓卿重要还是报复我重要?”
不七被他抓着小爪子不动了,眼色却是一沉再沉,终于———静到无底———就那样默默地盯着他!
他刚才掐我比我掐他重!
他现在抓着我的手也比我刚才准备去抠他眼睛的劲儿重!
不七突然明白,他绝对是有清醒的算计,候着时机呢,等你先出手,掂着分量,他再还击,他要啥事儿都踩你头上!
这是个坏东西!
不七心里有了数儿,
晓卿坏,救得回来!这个坏,救不回来!
不七记着呢,记着呢———
胡嫩抱着她下车了,不七一动不动,安安静静任他抱着自己如入无人之境走进门口牌子上分明写着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行政楼”,
路人都看着他们呢,
胡嫩不在乎,不七也不在乎,
他抱不住她,他身体也弱,但是,坚决不放手,
不七什么也不动,就见着她渐渐往下滑,她眼中静净如纯净的天空,就望着他,
胡嫩抱着她,看见她的模样,还笑,
“看来,为了以后能抱得动你,我是要多做做运动了,”
不七还瞅着他,恨不得自己变成秤砣!
不七心里想,我要吃得多多的,像个老母猪样儿也要你总抱老子像这样个怂鳖样儿!
终于进到电梯里,隔绝一切外面的眼光,
胡嫩还好好儿抱着她,靠在电梯旁,头挨着壁,
突然低下头,埋进她的颈项里,小声说,
“信不信,晓卿现在正举着FN57对着彭凌翔的脑袋呢,”
他在低笑,不七却怵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现在,你只要说“晓卿”两个字,————不七纤敏的神经就一刺!
胡嫩却此时站好了,把不七抱怀里更紧更稳了,
“不怕,晓卿准会没事儿!”
“铛!”电梯一声提示,目的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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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一进去———
胡嫩错了!
彻底错了!
FN57的枪口不是对着别人,而是正顶在晓卿的太阳穴!
这样的情节叫胡嫩,叫不七怎么看得?胡嫩手一震,松开,不七生生摔在地上!
晓卿站在那里,太阳穴顶着一管黑洞洞的枪口,闭着眼,好像在任其处置,听见声响,淡淡地睁开眼,他一眼只看到摔在地上仰头戚戚望着自己的不七,突然,感觉心头一酸,———又极其厌恶这种感觉,————晓卿又默默地合上眼,
“动手吧,你恨的是我,放过我哥,我一人赔你,”
“不!!”胡嫩突然大吼出声,眼睛通红,脸色极其难看!好像,好像———什么在碎裂———
他知道这个握枪的人动得了手,失去一切他都动得了手!因为,当年,他们——他们毁掉的,毁掉的是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
握枪的男人见到胡嫩,好像彻底失了控,顶着晓卿的枪口更用力地一顶,恨不得扎进他的脑系!他的眼赤红,什么都已抛却,只有恨,恨!他的手在颤抖,不是怕,不是犹豫,同样,是恨,恨!————
“好,好,都来了,到齐了,一个都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男人好像已经神志模糊,见到陈晓卿和胡嫩同时出现,叫他回忆起什么,———显然,那是段叫一个男人终身都在切肤之痛、切肤之恨里挣扎的场景,它能摧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