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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惜,她听说她还在上大学,这么年轻就守寡了——好可惜。
小女佣看了两眼,在心里忍不住可怜起来,转过脸又凑到肥腻女佣身边,就满是惋惜说:“苗姐姐,大少奶奶真可怜,刚嫁过来,就死了老公。”
话落,苗雅就直接嗤了一声,也不避讳被温榆听到,说道:“可怜什么啊,她又没和大少爷领证,守孝完毕,她就可以回去了呗。”这个事,只要荆家不说,温家不说。
她还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结婚的小姑娘。
所以可怜什么?
最该可怜的是被当傀儡的大少爷吧。
大好年华突然暴毙了。
“啊?”小女佣愣了下,没明白,“她不是嫁过来了吗?”
“你傻不傻?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以为大山里吗?光办了一桌酒席,就算结婚了吗?”荆家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为了堵堵别人的嘴巴,免得说闲话,但至于会不会真的想娶对方进门,那是不可能了。
荆家和温家很早之前有婚约,算是双方家庭相互间交换对方的一些利益,谁知道温家最近突然落败,欠了一地债,变卖家产后,基本所剩无几,这个联姻,大家以为可以作废了,但偏偏荆家死要面子,不想在这种时候把这个联姻退了,被人诟病是落井下石,影响他们荆家在圈里的名声。
硬着头皮强行让他们在一起,但所谓的在一起,就是亲戚间办过一桌酒,酒席上只有双方父母和几个至亲,寒碜的就像打发要饭的,可就是这一桌像是施舍般的酒席,温榆就被打上了荆家长孙媳的标签。
当然,这些也是苗雅东听一点西听一点听来的。
具体为什么非要联姻,只有荆家自己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小女佣瞬间明白过来了,唏嘘着点点脑袋。
这时,一阵细风突然从窗户鬼魅魍魉般吹进来,吹得铺在水晶棺两侧的白色雏菊瑟瑟晃动了一下,苗雅一个激灵,有点吓到般地捂捂自己嘴巴,不想多嚼舌根,“别说了,这里是灵堂,咱们不应该嚼舌根。”
小女佣也看到了刚才那些围绕水晶棺四周,晃动的雏菊,缩着手,不敢再多谈死人的事,眼珠滴溜溜转转,轻声说:“苗雅姐姐那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她不想守一夜。
尤其过了午夜12点,万一鬼魂上门,该多害怕啊?
“我也不知道,一会应该有人来换咱们的。”苗雅顺顺气,轻声说道。
“嗯。”
……
同一时间,某处高楼楼顶,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恭敬地围聚在一个穿着白色冲锋衣,手里拿着高倍远视镜的高挺男人身侧,高楼楼顶闪烁的五彩霓虹灯灯光斜斜落在他脸上。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弧度自带欲感的下颚线。
俊魅地如神斧之工。
楼顶有四周的凉风吹来,将他额前碎发微微吹起。
丝毫没有影响男人专注的神色,深邃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高楼对面其中一扇没有开灯的窗户,修长的手指来回转着指尖的高倍远视镜。
等对面那扇窗户突然亮起灯。
他才停止手指间转动的动作,拿起远视镜调准焦距看过去。
那边窗户内,刚丧子的荆家大伯荆松原和温榆爸爸温树明在谈事,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已经被人盯梢。
男人看了几秒,确认没什么大的问题,挪开高倍远视镜,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随即就把远视镜丢给身旁的保镖,声线清淡却自带魄力:“你们继续盯着。”
保镖接过远视镜,郑重地点头。
一直陪在一旁,他最得力的心腹黄泰拦了拦男人的路,斯文但有沉淀的脸上多了一份对他的担忧:“你大伯和温家有联系,也是想打嘉北那块土地吧,但那块地是他前妻名下的。”嘉北链接海港要塞,是他们荆家控制整个海路运输枢纽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知道。”男人语调淡淡说道:“我会断了他的路。”
“你打算怎么做?”黄泰还不知道他什么打算。
男人拉拉冲锋衣的拉链,深邃的黑眸掠过远处的那道光,像黑夜的鹰坚定又势在必得,“我自己来解决。”说完都不等黄泰问什么,转身离开。
……
灵堂。
两个女佣不再继续嚼舌根,灵堂又恢复刚才的死寂。
温榆依然一言不发,静默地半跪在软蒲团上,抬眸看向前面的水晶棺,点缀那么多花束的水晶棺在吊灯的折射下,闪着刺眼的反光。
让她一度不适地闭了闭眼。
女佣刚才的八卦,她其实都听到了,但她们聊的那些八卦对她来说,一点波动也没有。
她的确和荆跃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领证。
来这里守灵也是被逼。
但没关系,守孝结束,她就能脱离荆家。
彻底自由。
或许,在外人看来,她是‘可怜又可惜’,刚办了酒就背上‘克夫’的晦气名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觉得委屈,荆跃的事一结束,她这辈子就不用再困死在这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豪门。
她就能像妈妈那样,远离这一切,寻找自己的幸福,过寻常人的小日子。
这是支撑她接受联姻的唯一信念,等结束,就彻底远离这个圈子。
温榆盯着水晶棺出神想着心事,灵堂外的走廊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传向灵堂,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最后,脚步声在灵堂门边戛然而止,荆家的管家钟叔瘦长的身影出现在灵堂,钟叔本能先看一眼温榆,眼底顿时闪过一丝无奈,幸好,温家大小姐没有真的嫁进来,不然以后在这里有的受苦了。
随后看向另一边的两个女佣,清清喉咙说:“老太太说你们两个可以走了,这里不用你们守着。”
苗雅和小女佣一听,都不带停留,蹭蹭就站起来,赶紧地要出去。
要不是在荆家打工,她们真的打死也不会替陌生人守灵。
很晦气的。
等她们两人离开,钟叔看向温榆,眉间自带叹息的神色,但对她还是很客气,不像其他女佣那样奚落说道:“大少奶奶,今晚就辛苦你了。”只要温榆还在荆家一天,她就是荆家大少奶奶。
“嗯。”温榆知道躲不过要守灵,没想说不乐意的话,乖乖点头。
钟叔再次看她一眼,就先走了。
现在,大家都走了,灵堂就真的剩下她一个人了。
静悄悄又空荡荡地有些渗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刚才有女佣陪着,她没有觉得渗人,现在整个灵堂就剩下她了,外面还有风呼呼地掠过窗户,发出类似动物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的低呜声,她就有点怕了。
温榆下意识就从软蒲团上站起来,拿着蒲团走到远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