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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摆了摆手,来了句颇有哲思的话。
梁远一愣,想了想,挑不出错处。他是典型的实心眼,觉得郑安没错,那就是自己错了,于是开始低头自我反省。
郑安看不过眼,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得了,混得差不多就行了,别那么副要愁死的样儿,看着难受——真掉队了,还有你哥罩你呢。”
梁远任郑安蹂躏着自己一头短发,也不知想些什么,并不答话。
郑安觉得,那天的对话大概就是梁远最近格外忙的原因。
他拿到第一个月工资那天刚好梁远开学,学校里兵荒马乱的。郑安原本想请梁远出去吃一顿,这会儿听着手机里梁远沮丧的回话和那边忙乱的招呼声,郑安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了。
随口打发了一个劲儿道歉的梁远,郑安揣着自个儿的工资跟老板告别,却被赵教练拉住了。
赵教练全名叫赵晓军,正儿八经体育学院出身,只大郑安一岁。由于是学院出身,人又勤快肯练,现在已经是高级健身指导员了。
闲聊时他跟梁远提起过原本可以到省城去寻求更好的发展,却因为家庭原因留在了B市。郑安当时坐在一边,听着两人说话也挺有感触,只是生性不是那么纤细敏感的人,也就懒得同他们吱吱。
赵晓军一开始是想找个同事减轻自己工作负担于是劝动了郑安。跟郑安梁远一个月相处下来,梁远向来性子好不会给人负面印象这就罢了,他对郑安的印象可是转了老大一转,觉得这位面冷心热的倒也值得一交。这会儿便是抱着目的来找郑安了。
郑安接了赵晓军的烟,大大咧咧坐下,直截了当地开口问赵晓军的来意。
赵晓军也痛快,弄清楚跟这俩人相处模式之后他说话也不怎么拐弯抹角了:“我妹妹晓琳看上你了。”
赵晓琳郑安也认识,那姑娘在上他们健身房的瑜伽课,跟郑安打过几次照面。姑娘对郑安挺有好感的,旁敲侧击就托自家哥哥来邀他。
郑安脸一抽,一个“不去”还没出口,就被赵晓军打断了。
“唉哟郑安,你就答应了吧,就出去吃个饭,啊?你不答应她能把我拆了!”赵晓军再三求告,“成不成都好,就去一趟吧,回头我请你吃饭啊——叫上小远!”
郑安本来随口诌了个理由,听到这话,抬头看了赵晓军一眼,忽然有了算计:“吃饭就不必了,小远那边这个月单独加训一小时,怎么样?”
赵晓军一苦脸。这可比请一顿饭麻烦多了。对比着一个月加班二十多个小时的工作量和妹妹的唠叨,他咬咬牙应了下来:“你都狠心让他加训了,我还有不答应的?”
郑安高深莫测地笑。
越想越觉得愤恨,赵晓军摇摇头:“说你是宠他呢,还是恨他啊?小远摊上你这么个哥哥,真够倒霉的。”
郑安挑着眉笑起来,把手里的烟隔空丢进了三米外的垃圾桶,潇洒地挥挥手:“成交。”
晚上郑安果真去赴了赵家兄妹的约会。
赵晓军席上统共没说两句话就借着朋友邀约跑了,郑安知道人家是要留自己跟赵晓琳独处,调侃了两句就放了人,专心致志对付赵晓琳。
赵晓琳是个挺飒爽的女孩子,比郑安小一岁,也到了待嫁剩女的年纪。人长得不漂亮,身材倒因为常年锻炼而维持得很好,性格也自信,主动但不强硬,挺讨人喜欢的。她看上的若不是郑安,估计这事儿也就成了。
可惜郑安无心于此。
赵晓琳聊了没一刻钟就明白郑安对自己没意思了。她挺郁闷地停下嘴,单手托腮:“安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郑安早吃饱了,又没要酒,这时候在专心致志对付面前一碟瓜子。听到这话,他原想直接承认的,想着跟她也算是认识,不好拂了她面子,摇摇头:“我配不上你。”
他刚出狱不久,又没什么文化,赵晓琳好歹是个大专生呢,在平常人眼里他确实是高攀不起她的。
郑安以为这个借口过得去了,没想到赵晓琳并不买账。她丧气地垂下眼:“都这么说。其实是因为我长得难看吧。”
郑安抬头打量赵晓琳,半晌得出结论:“你不难看。”
赵晓琳不是美女,但怎么也落不到难看的级别。
“那为什么?”
赵晓琳不甘心。
郑安想了想,回答:“我心里有人了。”
“实话?”
“实话。”
赵晓琳表情更加苦闷了:“好男人怎么总跟我擦肩而过呢?”
郑安向来不耐烦安慰人,耸耸肩,没答话。
最后赵晓琳以失恋为由拖着郑安喝了一宿的酒。郑安还想着是不是得送送她呢,赵晓琳可大方就给自家哥哥去了个电话,大半夜叫醒人家来接自己。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赵晓琳有点醉了,一点不遮掩自己的戒心,轻轻巧巧对着郑安说。
郑安应了一声,自顾自喝酒。
并不是每个人都合该对自己有无条件信任的。这个道理,他一早就明白了。
当然,梁远例外。
十六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了,梁远倚在沙发背上打瞌睡,手里一本大开本的精装书险险在膝盖上和指尖取得平衡,郑安不过换个鞋的动静,那书便咚地砸下来,正中梁远的脚趾。
梁远痛得眼圈都红了,咬着牙不肯叫出来,特傻地抱着自己左脚龇牙咧嘴地忍过这一阵疼。
郑安很没良心地指着梁远大笑。
梁远终于缓过来,愤愤抬头瞪了郑安一眼,把书捡起来搁在茶几上就不管不顾往卧室走,似乎是生气了。
郑安还是忍不住笑,随手抓着他的手臂道了个歉。
梁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在意,却在闻到郑安满身酒气时鼻子一皱:“安哥去喝酒了?”
郑安嘿嘿笑:“刚领第一个月工资,想请你吃饭,你不是没空么?嘿,我就请了个姑娘。”
听着前半句梁远还挺内疚的,后半句顿时有点不是滋味儿,又没立场问,闷闷应了一声就想直接回卧室。
郑安这会儿正醉着——就是平时,他也甚少对梁远察言观色,当然注意不到对方的情绪。想起来梁远也认识人家,郑安便又添了一句:“小远啊,猜猜看那姑娘是谁?你也认识!”
梁远心里有点发酸,却不能表现出来,当真烦闷地紧。倾慕是件好事,给人追逐的动力;梁远知道,自己却实在太笨,把倾慕酿成了暗恋,于是活该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