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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亦从货架上拿了几条毛巾和牙刷牙膏装起来, 目光转向店铺最内部的墙面。
那道墙，左边摆满了各种货物，右边靠墙角的位置却是一块贴满了报纸的空白区域。
她向那里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这里有一扇门。”
的确，有一些临街的店铺在装修时会分成内外两部分，外部用来做生意，内部留下狭小的空间用来住人，顺便看店。
现在天气变化这么大，看店的人也一定早就走了。
秦亦走过去，将处于两边墙角交接处的门把拉住，稍微用力一拉，就将门给拉了开来。
吴淮将手里的烟捻灭，和连清一起走了过来。
秦亦探头朝房中看了看，里面光线有些阴暗，但依稀可以看出，这里的确是很小很小的一间房。
一张单人床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面积，剩下的杂物只有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是些什么。
一股淡淡的，奇怪的臭味萦绕在空气中。
这时候，吴淮伸出手来，越过秦亦的肩膀，按下了秦亦没有注意到的，右侧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昏黄的白炽灯立刻就亮了起来，随即，三人齐齐一愣――
那一团他们以为看不清的杂物，竟然是一个蜷缩成了一团的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处于变异中的人。
他缩在床头与旁边与外面分隔的隔板之间，两只胳膊抱着头，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手臂之中。
而他的手臂，一只还是正常的样子，另一只却已经变得又黑又肿，与秦亦他们先前在街上所见到的那个人一样。
他也没有穿衣服，秦亦注意到，在他的脚踝上，拴有一条粗大的铁链子。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铁链的另一端连接在床脚上。
吴淮从秦亦身边挤过去，朝里面走了两步，在床尾这边坐了下来，对着那人问：“你还有意识吗？能说话吗？”
那人慢慢地将脑袋从胳膊之间抬了起来，他转过头，用那张半边正常，半边扭曲的脸看向三人，然后痛苦地喃喃道：“你们为什么要进来……走，快走，我不想伤害你们……”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有一种像是是汽车急刹时的尖利。
吴淮挪了挪身体，朝他靠近了一点点，又问道：“是你自己把自己锁在这里的？”
还没等到回答，三人就听见外面的大门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门锁已经被他们破坏了，外面的人直接就打开了门，在秦亦和连清回头看去时，只见一位裹着厚厚防寒衣物的老太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坏掉的门锁让她知道这店里来过人，只不过她并不确定人是不是还在里面，因此站在门口看了一下，才往里走来。
由于货架的遮挡，她往里面走了好几步，才看到这间店里竟然真的还有人。
看到秦亦和连清所站的位置，她露在外面的浑浊双眼中，透露出了些许的惊恐。
但是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过来，从挎在左臂上的布袋子里掏出了一把上面还有油渍的菜刀，双手握住刀把，将刀刃对准二人，颤声说道：“你们，你们进来干什么？快走！谁都不许伤害我儿子！”
她恐惧的声音里，却又饱含着勇气。
秦亦和连清微微一愣，吴淮也闻声走到了门口来。
看到吴淮从里面走过来，老太太手里的刀咣当一下落了地，她惊恐地问道：“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秦亦连忙说道：“别害怕，我们没做什么，只是进来找点吃的，我们以为这里没人……”
“拿走吧，这里的食物你们都拿走吧！不要伤害我儿子，他只是病了，真的只是病了！”老太太一边大叫，一边朝他们这里跌跌撞撞地跑来。
秦亦他们赶紧让开，看着她从小门口跑了进去。
看到儿子还好好的，她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迟疑地就扑了过去，将她的儿子抱入怀里。
那处于变异之中的男人回抱住老太太，用怪异的声音说道：“妈，你别再来了，我马上就……”
“胡说什么呢！”老太太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门边的三人，语气里带上了哀求：“你们去拿吧，把东西拿上，赶紧走！”
吴淮偏了偏头，道：“老太太，虽然爱儿子是对的，不过你儿子要是变异了会杀掉你的，到时候他自己心里也难受啊。”
“关你屁事！走，都走啊！”老太太像护崽的母鸡一样，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吴淮还想劝，秦亦拉了拉他的衣角，对他摇了摇头。
三人转身往门外走去，除了吴淮从烟柜里拿了一些烟以外，都没有再动别的东西。
在看到这样的情况后，谁还忍心拿这对母子家的东西呢？
走出门后，三人站在浓雾重重的街道上，心情略显沉重。
“走吧，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连清呼出一口气，说道。
三人迈步向前方走去，不到十步的距离后，从小卖店门内传来了一声属于老太太的痛呼声。
秦亦心尖狠狠一颤，难以名状的感受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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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三人不约而同的转身往回跑去。
进入小卖店, 走到那小房间门口，秦亦看见老太太的右手虎口被她的儿子咬住了。
她似乎是来喂他吃饭的, 地上打翻了一只饭盒。
这时候, 她儿子好像又清醒了过来, 很快张开了嘴, 惊恐地朝墙角缩了缩,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大喊道：“妈, 你快走, 你快走啊！别再来看我了, 我求求你！”
说话时, 他的牙齿露了出来, 上面沾了很多鲜血。而老太太的虎口处，已经一片溃烂了。
那不仅是牙齿咬出来的痕迹，之所以伤得这么深，是因为被他的唾液腐蚀过。
老太太用左手抓着受伤的右手，虽然看不到她的脸, 但她看起来似乎非常疼痛。
站在秦亦旁边的连清轻声说道：：“话说……这会不会传染啊？”
没有人回答, 谁也不知道。
听到他的声音, 紧缩在墙角的男人连忙央求道：“求求你们帮帮我，把我妈送回家, 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可以吗？”
吴淮歪着头, 道：“我看老太太并不想让我们帮她。”
老太太就坐在距离儿子不远处的地面上, 尽管疼痛难忍，她也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闻言，她转头朝三人看了一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别管闲事，快走吧。”
“能不能多嘴问一句，”吴淮问：“这种……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老太太浑浊的双眼中透出敌意，冷冷道：“你们是医院派来的？”
吴淮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