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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他们当我徐府是好欺负得不成?”
魏氏啧啧道:“哟,这庶女成了元妃,妹妹就是有了底气啊。实话就跟你说罢,侯夫人原本确实气,但圣上的意思,她也不能违逆不是?可是没想到,太后听闻了此事,特意传候夫人进宫,为她抱不平。”
张氏心里一惊,“太后?”
见张氏总算重视起来,魏氏不免得意起来,“太后娘娘说,无论如何,是徐府言而无信,既是徐府欠平西候府的,那就没有不还的道理。”
张氏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喃喃道:“太后怎么又掺和到里头了呢……”
“这有何奇怪的?”魏氏道,“平西候府后头是沈国公,那沈国公后头就是当今太后!总之,嫂嫂我就把话撂这了,若你们不赔一个姑娘去平西候府,那侯夫人只能进宫去求太后做主了!”
张氏心烦意乱道:“此事还是得由老爷做主。”
“你万万不可告诉他!”魏氏捂住她的嘴巴,责怪道:“妹妹也不想想,若这事给你家老爷知道,能成么?他呀,可是一直站在谢家那头的。”
“那我也不能……”
魏氏握住她的手,循循善诱道:“妹妹,你既已上了沈家的船,就没有再下船的道理。嫂嫂我还是那句话,若谢氏风光了,那贵妾谢遥能放过你?等你替太后把这事办好,太后能不对你高看几眼?妹妹啊,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替咱们的玄英想一想啊。”
魏氏知道,徐玄英永远都是张氏的软肋。果然,一提到他,张氏就有些坐不住了,“可老爷不同意,我能有什么法子。”
魏氏微微一笑,“此事简单,我们和上次一样,再煮一次生米便是。”
秋风瑟瑟,层林尽染。
徐安宁的病一直没有起色,而谢氏也因着受寒病倒了。徐西陆身为她名义上的儿子,自然是要在病榻前服侍。他端来煎好的药,喂谢氏喝下。谢氏喝完药后,靠着软枕同徐西陆说话。
“昨日,嫂嫂来看过我。”
“舅母?她近来可好?”徐西陆问。
“她倒是没什么,只是青苏……”
听到谢青苏的名字,徐西陆不禁心头一跳。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后,他和谢青苏就未曾再见过。“青苏的伤,好了么?”
“他的伤倒是没什么,今上也未因沈子闲一事,对他有所偏见。”谢氏一下说了太多的话,忍不住轻轻咳了起来,等她缓过来接着道:“只是青苏相比以前,更加的敦默寡言,每日从衙门回来,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你舅母担心他闷出什么事儿,知道你同他素来交好,想托你带他出去散散心。”
徐西陆只觉得这场景有种小两口吵架,长辈来劝架的即视感。“让青莘去做这件事不是更好?”
谢氏淡淡笑了笑,“你舅母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青莘说,青苏是因为同你闹了别扭,才如此郁郁寡言。”
“……”好了,这下助攻的闺蜜也上了线,这剧本算是完整了。
“我能问问,你们是因为何事闹了不愉快么?”
徐西陆摸摸自己额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就……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谢氏难得见徐西陆这副心虚的模样,不由地微微一笑,“既然是小事,你就和青苏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这有点难度,毕竟现在的谢青苏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何况是说话。
“过几日,就到了寒衣节。近日府中事情繁多,我同安宁又相继病倒。老爷说,他打算带上家里人去青城山上柱香,给我们去一去病气,也顺便祈求家宅平安。到时候,你舅母也会带青苏去。”
“……哦。”
“青苏这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看似冷漠,实则重情。”谢氏娓娓道,“我能看出来,他是把你放在心里的。只是他性格内敛,很多事情他宁愿憋着,也不同旁人说。好在你是个有玲珑七窍心的,这点,还希望你多担待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徐西陆只好叹道:“谢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第44章
十月初一, 阴雨绵绵, 徐泰和带着一家老小前往青城山上香祈福。谢氏身子还没好透, 并未前来。徐安宁本来也不想来,张氏亲自去引嫣阁劝说,让她别整日闷在家里, 出来透一透气,她这才强撑着出了门。
徐氏一族乃上京中的新贵, 一行人刚到青城山门口, 就有青城山的长老前来迎接。徐泰和同长老寒暄了几句, 便有一名小僧带他们去后院的厢房。徐西陆走在徐泰和身后,九冬替他撑着油纸伞。他回头看了一眼徐安宁, 关怀道:“三妹妹可还好?”
青城山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徐安宁气色的确比在家中好了不少,一张小脸裹在狐裘里, 冲徐西陆虚弱一笑,“二哥哥,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青城山是上京中最大的寺庙, 明景帝登基时下令兴建, 耗时了数十年才完工。上京中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达官显贵都会来此烧香拜佛。青城山常年香客不绝, 香火鼎盛,厢房位于后山曲径通幽处, 窗明几净,是个修身养性的极佳之处。因是在佛门圣地,男客女客需分开居住。男客住在东厢房,女客住在西厢房。东西两厢房之间有道铁门,白日开着,一入夜便会锁上。
众人安定好后,张氏带着林如筠和徐安宁去前殿烧香祈福,徐西陆和徐玄英则跟着徐泰和去佛堂听诵经文。
徐西陆不信佛,那些稀奇八怪的经文他也听不懂。他本着对佛祖的敬畏之心,强撑着听了半柱香,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思绪也不知飘向了哪里。好不容易一段经文念完了,徐西陆果断起身道:“父亲,我去看看斋饭如何了。”说完,不等徐泰和回应,就退了出去,一路冒雨走到了大雄宝殿。
此处的香客明显多了起来,而且很多是女眷。三尊金色的大佛像立于大殿中间,佛像前放了不少蒲团,信徒跪在上头,手持高香参拜。
人群之中,徐西陆一眼就望见了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一阵子不见,谢青苏容颜清减了许多,下巴都尖了。他跪在蒲团上,手中拿着一个签筒,摇晃数下,一支签便从签筒里蹦了出来。谢青苏正欲拿起,眼前一双修长的手横在了眼前,将掉落的签捡起,接着他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青苏,你是在求仕途呢,还是在求姻缘?”
谢青苏抬起头,就瞧见了某人那张精致风流的脸,古井般深沉的黑眸极快地闪过一丝异色。“给我。”
徐西陆神情自然,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好似将两人上次的不快全忘了一般。不知为何,他这番模样让谢青苏堵了半月的胸口稍稍松快了些。徐西陆方才走得匆忙,未曾打伞,肩上湿了一片,也吐息都带着一股寒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