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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低头一看,竟是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他望着亭外,喃喃道:“今年的雪,来得这般早。”
刘进忠朝外头一看,可不是已经下起了雪。“皇上,这里冷,不如先回宫?”
“朕想在此处赏雪。”
一到冬天,宋衍澈的身体就会比平日更加虚弱,稍有不慎就会咳嗽发热。每年冬天,他都不得不窝在暖炉旁,连出门都很少,更别说赏雪了。
刘进忠拿来一件鹤麾披在他身上,又给两人重新换了杯热茶。宋衍澈裹着鹤麾,起身走到亭外,宋衍卿也放下棋子跟了过去。刘进忠忙要给他们两撑伞,宋衍澈摇了摇头,示意他退下。棉花般的雪落在他一根根纤长的眼睫上,将其染成了霜色,更衬着他面如冠玉,温润秀美。
承宁六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雪花只有米粒大小,落在地上就消失了。
“想来北境的雪,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了。”宋衍澈轻声道,“几日后便是惠阳出嫁之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宋衍卿点点头,“皇兄放心,臣弟定保惠阳一路平安。”
宋衍澈望着和自己丝毫没有相似之处的弟弟,浅浅一笑,“惠阳的安全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的平安。”
宋衍卿也淡淡一笑,“臣弟明白。”
宋衍澈伸出手,让那软白的雪花落在自己掌心,“朕幼时曾在父皇那,看过一幅北境雪景图。千里冰封,雪窖冰天,天地之间,一片茫然。朕当时就想,有朝一日,能亲眼见到那幅景象,何其有幸。只可惜……”他自幼体弱多病,登基之前,连宫都没出过。以前他还和母后一起住在凤华宫里,每日睁眼闭眼都是那道红色的宫门。“朕一直很羡慕你,卿儿。父皇每次出巡,都带着你,甚至是几位公主,都跟着父皇下过江南,只有朕……”
宋衍卿心里莫名地有些愧疚,“那个时候皇兄身子不好,父皇也是不得已才将你留下。现在皇兄龙体安康,自是想去哪都可以。”
眼看雪有变大的趋势,刘进忠又劝了次,宋衍澈才答应回宫。“卿儿,你送朕回去罢。”
回勤政殿的路上,宋衍澈突然道:“青城山女妖一事,你究竟查得如何了?”
宋衍卿郝然,“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
宋衍澈莞尔,不知是不是眼睫上的雪水融化的缘故,他的眸子显得比往日还要温柔,“你拿鬼怪之说来搪塞,想必是铁了心要护着真正的作案者?”
“皇兄,他做此事并非是因为党争。”宋衍卿解释道,“姜之远意欲轻薄清白女子,逼人做妾,西……狐妖他也是想为民除害。”
宋衍澈含笑道:“你说的那狐妖,可是徐泰和长子,徐玄英?”
宋衍卿怔愣住。想来也是,他和徐玄英的这些年的情谊,皇兄都看在眼里,自是会怀疑他身上去。
“不是他?”宋衍澈略微惊讶道,“那朕也猜不出来是谁了。”
宋衍卿既不说是,也不说是不是,只道:“皇兄,此次能否放他一马?臣弟保证,日后一定好好看着他,不会让他再闯祸。”
“到底是何人,能让你这般护着。”宋衍澈好奇道,“朕倒想见识见识。”
宋衍卿神情似有些不自在,“有机会臣弟会带他来见皇兄的。”
宋衍澈笑道:“如此,那朕便等着了。”
两人回到勤政殿,雪已经有鹅毛般大小。宋衍澈脱下鹤麾,接过刘进忠递来的手炉,道:“今日的棋,还未下完。”
宋衍卿笑了笑,“等臣弟从北疆回来,再同皇兄下完这盘棋。”
宋衍卿告退后,宋衍澈又坐回到奏本前。他贵为一国之君,每日做的事情也不过都是那几样罢了。“进忠。”
“老奴在。”
“她……可有消息了?”
刘进忠面色一僵,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回皇上,小余将军已将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曾找到那位姑娘。老奴想着,那姑娘很可能已经离京,已经加派人手出城去寻了。”
宋衍澈低头一笑,“进忠,朕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刘进忠谨慎道:“可皇上,那玉钗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又或者,这世间上真的有狐妖,她就是其中一只。”
“皇上……”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呢……”宋衍澈眼中一片阴鹜,双手紧紧抓着奏本,似在竭力隐忍什么。“在哪,在哪……到底在哪!”
宋衍卿手上的奏本撕裂成两半,无辜地躺在地上。
“皇上!”刘进忠知道他又要犯病,忙道:“快宣太医来!”
“滚!”方才还温润如云的宋衍澈,现在却像是换了人,只见他双眼泛红,长睫微颤,胸口剧烈地起伏,“都给朕滚!”
“皇上!”刘进忠虽见过数次他这样骇人的模样,如今却也慌了神,“老奴一定替皇上找到那位姑娘,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啊!”
不知过了多久,勤政殿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宋衍卿的气息渐渐平复,眼中的红丝也慢慢褪去。“找到了,就把她锁起来。”他微微一笑,笑容如春光般美丽,“或者打断她的腿,让她哪都去不了,只能待在朕的身边。”
凛冬已至。
潮汐阁内,炭盆烧得正旺,杏浓在一旁打点徐西陆北上的行装。从京城去北疆路途遥远,一路顺利来回也需要两月,更别说每当冬日,官道经常因为大雪封路,行人倒是可以踏雪而过,可马车要过去,就不得不由人来铲雪通路,这一来二去,少不得又得耽误不少时间。
徐西陆在禁军里挂了个参谋的名,吃住都要和禁军一起。饶是如此,杏浓还是给他准备了不少干粮,徐西陆道:“多带点瓜子什么的,好在路上打发时间。”
九冬好奇道:“少爷,您不是要骑马吗?在马上怎么嗑瓜子啊?”
“我要骑马吗?”徐西陆还没想到这一层,“可我不会骑马啊。”
杏浓猜测:“参谋不是文职吗?二爷应该是可以坐马车的吧?”
几人在正讨论着,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道:“二爷,引嫣阁的纤纤来了。”
纤纤是徐安宁的贴身侍女,不过十一二岁。从青城山回来后,徐安宁的精神头好了不少。只是变得不太爱见人,除非有事几乎不出自己的院子。她得知徐西陆要出发去北疆后,熬了几个晚上缝制了一副护膝,让纤纤送来潮汐阁。
徐西陆让杏浓把护膝收到行李里,问纤纤:“三小姐可好些了?”
纤纤脆生生道:“小姐身子都还好,就是夜里睡不好,经常做噩梦,醒来之后又睡不着,只能半宿半宿地熬着。”
“你好生伺候三小姐,她若有任何不适,就去浮曲阁找潘大夫。”
纤纤乖巧应道:“诶,奴婢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