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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惠在万方安和里独自一人坐着出神:这皇后的襟怀果然与众不同!自己都快死了,还念念不忘的要让自己的老公与别的女人去发生关系!真是贤德得让人惊奇。她对皇上的心不是爱情,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所以她能做到这种贤德。可是我呢?我爱皇上,全心全意的爱着他。为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的生命!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是一位君王!他宠幸别的嫔妃,我最多只能做到不闻不问,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挑战这个极限?让我劝皇上去宠幸别的女人?天啊!我真的做不到呀!
云惠刚想喊李玉,又一想李玉一定会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皇上的。只好改叫汪锦。
汪锦忙跑过来,云惠故作轻松的问:“你,听说,最近新封了一位刘贵人吗?”
汪锦看了看云惠说:“听说了,怎么?”
云惠忙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了。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汪锦一撇嘴说:“听说皇后挺喜欢她的。可是她为人不怎么样!狂极了,对宫女们也很刻薄,生了气非打既骂!”
云惠皱眉叹道:“怎么会这样?”
汪锦试探着问:“你又在哪儿听了什么了?怎么这会儿突然想起她来?”
云惠出神儿的说:“没什么。对了,她的模样怎么样?”
“唉,就是模样出众,年纪又轻才这么狂。”汪锦忿忿的说。
云惠点了点头说:“行了,你忙去吧。”
汪锦莫名其妙的走了。云惠独自一人又在出神:模样出众J上会不会爱上她?最后给雍正皇上生了一个皇子的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呢?唉!如果皇上爱上她,倒也好,反正我也快走了……想到这儿云惠的眼中充满泪水。
过了几天,雍正批阅奏折的时候,说有些累了要歇会儿。云惠忙让小太监把炕桌抬到一边。取过迎枕让雍正靠上。自己又跪在脚踏上给雍正捶着腿。
雍正一睁眼见云惠跪着便说:“坐在炕沿儿上捶就行了。”
云惠却低着头说:“皇上,您知道宫中有一位大美人儿吗?”
雍正闭着眼说:“知道,正给朕捶腿呢!”
云惠笑道:“不是,是比臣妾还美一百倍的大美人儿!”
雍正依旧闭着眼说:“有这样的人材吗?”
云惠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有啊!就在后宫之中。皇上您要不要见见她?”
雍正睁开眼看着云惠的侧影:“你向朕推荐美人儿?你不是力主‘唯一’的吗?何时变得如此贤德啦?”
云惠淡淡的说:“贤德是一种美德,原来在皇上心中臣妾一直不具备这种美德。好吧,臣妾替您安排她今夜侍寝。”云惠说着就站起来。
雍正忙叫:“且慢!朕呢?你就不管朕了?谁给朕捶腿呀?”
云惠咬了一下嘴唇说:“臣妾现在就把她传过来服侍皇上!”
雍正点头微笑:“也好!”
云惠没有行礼便转身出去了。雍正几乎睡着了,被一声通报叫醒:“刘贵人到。”
雍正睁开眼,只见一位宫装女子向自己走来,体态轻盈,举止端庄。及至近处但见俊眼修眉,容貌姣好。刘贵人行了礼:“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雍正又闭上眼说:“平身。”
半晌雍正见刘贵人没有动静又睁开眼,见她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便说:“给朕捶捶腿。”
刘贵人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坐在炕沿上为雍正捶着腿。雍正闭着眼问:“今年几岁啦?”
“回皇上,臣妾今年十七。”
“噢,哪年进的宫呢?”
“回皇上,臣妾去年进的宫。”
雍正觉得很别扭,自己不问她就不说话,可是雍正本就是想休息一下,不想说话。于是干脆不再说话了。
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雍正突然觉得刘贵人的手停了下来。雍正悄悄的把眼睁开了一条小缝,刘贵人正噘着嘴环视四周。神情颇有些刁蛮!雍正便轻轻的咳了一声,刘贵人忙接着捶。雍正睁开眼笑道:“朕睡了多久了?”
刘贵人忙说:“回皇上,不久大约只有一盏茶的工夫儿。”
雍正点头:“噢,是嘛。朕觉得睡了一会儿了,你一直给朕捶着腿吗?”
“啊?是,臣妾吵着皇上啦?”刘贵人乖巧的问。
雍正一摆手说:“行了,朕还有政事要忙你跪安罢。”
“啊?皇上,臣妾……这就跪安吗?”刘贵人惊讶道。
雍正有点烦燥的一摆手没再说话,坐起身来,两脚趿着鞋。
刘贵人道了万福一脸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雍正见她出去了忙叫:“云惠,云惠呢?”
门外的小太监忙去传。
一时云惠一路小跑着就进来了。一看雍正坐在炕上,脚上趿着鞋,忙上前跪着给雍正将鞋穿好。雍正看着云惠想:朕如此爱恋于她,她亦深知。这九年以来依旧跪着为朕穿鞋,从来没有半点恃宠成骄的意思。待朕数年如一日的恭敬爱慕,当真难得!
云惠向房内一看奇道:“大美女呢?”
雍正无奈的问:“还敢问朕!朕不过与你玩笑,你竟当真去传了?”
云惠转过头说:“臣妾不是笨吗?听不出来皇上的意思J上,今晚召她侍寝吧?”
“你为何如此热衷于此事?朕不愿意,不高兴,不喜欢!”雍正气道。
云惠心中高兴,口中却纳闷道:“怎么?她不漂亮吗?”
雍正一笑:“漂亮,而且年轻。”
“比我还漂亮?”
雍正抬起头来,故意仔细的看了看云惠的脸,有意气她说:“比你还漂亮。”
云惠果然气道:“那您为什么不愿召幸她?”
雍正没抬头:“漂亮朕就要召幸吗?这是何人定下的规矩呀?就是西子王嫱来了,朕这会儿也不愿召幸!休要再提此事了。研墨!”
云惠低下头给雍正研着墨,心想:这是皇上自己不愿意的!可不能怪我噢!唉,这些宫妃真是够伟大的,居然能劝皇上去宠爱别人!她们的大脑构造一定和我不一样。
雍正突然问:“皇后怎么跟你说的?”
“什么?”云惠吓了一跳。
雍正批完一份奏折抬起头严肃的看着云惠:“是皇后让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呃……”云惠忙转开眼,怕与雍正对视。雍正却严厉的命令道:“看着朕!是不是?”
“是!”云惠只好看着雍正如实的回答。
雍正冷笑一声:“朕就知道!你很乐于做此事吗?”
云惠低着头说:“臣妾当然不会乐于了,只不过皇后说她快要去了,这件事就托付给我了,我能怎么办嘛?您又说我不够贤德!”
雍正沉声道:“朕爱的就是你这个不贤德!能以贤德待朕之人,完全出于对朕的尊敬而不是出于爱朕之心!这是朕从你那里明白的道理,怎么今日反让朕讲给你?”
云惠轻叹了一声说:“臣妾听说她很漂亮,很年轻。臣妾就想,如果皇上爱上她,臣妾即使走了也没有什么挂念了……”
雍正握住云惠的手说:“人之情岂能如物件一般,想挪到哪儿便挪到哪儿!”
云惠扑入雍正的怀中哭道:“皇上!臣妾不敢想,不敢想我们分开的日子!”
雍正也眼含热泪:“朕亦如此!”
雍正命二月十五日起驾圆明园,并命云惠随驻。云惠知道雍正是因为自己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异常珍惜两人相聚的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雍正带着云惠回到圆明园,依然住在他们最喜欢的万方安和。三月草长莺飞,枝吐新绿。这日雍正召见完大臣,有些疲劳了,便顺着窗子向外望去。远远的见云惠和汪锦正在湖边放风筝。两人那么高兴的笑着、跳着、跑着。从窗框中看去,如同一副仙女行乐图一般。
想到这里,雍正突然传郎世宁和年希尧。又命云惠改换汉装,还让云惠为他也改换汉装。
郎世宁与年希尧一进来看到雍正穿着汉装吓了一跳。雍正笑着命两人平身并说:“今日朕命你二人前来,是因为朕想要一套行乐图。朕本是淡泊名利悠然自得之人,然圣祖仁皇上将祖宗社稷重任交付于朕,朕不得悠游于山水之间。特命郎世宁为朕画一套朕畅游于青山碧水之间的怡然行乐图。年希尧你应理解朕的心意,着你辅助郎世宁。你二人明白吗?”
郎世宁毕竟是外国人,似乎有点糊涂。年希尧忙回答:“奴才明白。皇上是想要一组皇上如闲云野鹤般自在生活的图景。或是皇上于寒江独钓,或是皇上于山间信步徐行。以弥补皇上对于此等悠闲自在生活的思慕。”
雍正一拍手:“对!正合朕意!全部要汉装的。郎世宁你看到朕着汉服的样子了吗?你就照朕这个样子去画。”
郎士宁忙点头说:“好的,皇上,臣要大致画下来。”
雍正点头说:“好。还有,命你再为朕作一套妃子行乐图。就依这圆明园中十二月的景色,把云惠着汉服的样子绘于图上即可。”
郎士宁忙说:“好的。”
于是,雍正命郎士宁立刻开始绘制。郎士宁便把雍正着汉装的样子简单描画下来。雍正又把云惠叫了出来,郎士宁一见云惠惊为天人,立即把云惠着汉装的样子描摹了下来。回去开始正式构图创作。
郎士宁与年希尧下去后。云惠不解的问:“皇上,您让臣妾着汉装,这,这是干什么?”
雍正望着窗外轻声说:“记得朕在易水河畔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身着汉装,将来你走了,朕见画像如同见你!”
云惠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揪了一把,鼻子一酸眼泪立刻冲出了眼眶。平静了半晌云惠才勉强哽咽着说:“皇上,让郎世宁为您多画几幅,臣妾好带走……”
雍正背冲着云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