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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雪的好奇立即泛滥起来,这么晚了,父亲在和谁通电话,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紧张,为什么他说话时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不想让儿女们知道一样。这所有的疑问顷刻间全部朝着章雪倾轧而来,她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着,章池的话语一字不漏全部落进了她的耳朵里:“张医生,你别急,没几天我就回来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带着呢,我每天都准时服用,不会忘的,你放心。”……
章雪专心地偷听着,把她听到的那些语句拼凑起来,却不知有什么含义。她忘乎所以地想着,全然不觉父亲的电话已经接近了尾声。章池对着电话说了几句再见,就收起了电话,转过身,虽然光线幽暗,但章雪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的形象还是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叫了一句章雪的名字,章雪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答应了一声。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章池问道。
章雪忙为自己的偷听行为作出解释:“我……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出来看看。爸,你刚刚跟谁打电话呢?我怎么听到你叫他什么‘张医生’?您怎么了,为什么半夜还和一个医生打电话,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章池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他竭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解释道:“没有没有,你别担心。那个医生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我自己睡不着,才打电话给他聊聊天的!”
章雪有些怀疑,又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她也就不再追问了,放下心准备回房间睡觉,却被父亲叫住。章池拉着她,说要和她聊会儿天,章雪自然是满口答应,扶着父亲坐下。父亲在这暗夜里欣慰地笑了笑,接着便说:“自从你们俩姐弟俩大学毕业走上社会之后,爸爸就有两个心愿,那就是能亲眼看到你们成家立业。我一直在等,等你们姐弟俩找到自己的归宿。爸爸最担心的还是你,我从你二十二岁等到你二十七岁,你却还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我是越等越着急。本来这次来是来深圳,我还满心欢喜地以为我的心愿马上就要实现了,可谁知道最后还是落了空。”章雪安抚着说:“怎么能算落空呢,我又不是不结婚,只不过是把婚期延迟了一点嘛!”章池凝重的脸色又扬起一丝笑容,说:“是,不能叫落空,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早一点结婚,这么一拖再拖也不是办法,还是定个日子,把婚礼办了吧。这样的话,就算爸爸闭眼了,也安心了!”
章雪刚才还嬉笑,这会儿却严肃起来,嗔怪这会儿对父亲说道:“您说什么呢?”她显然是不愿意父亲说这样的话。章雪又说:“我知道您很想看到女儿结婚,您放心,您不会等太久的。到时候我一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您亲眼看着我步入婚姻的殿堂,怎么样?”
章池眼睛里闪着泪光,一个劲儿的点头,章雪看着,心里也是万分的欣慰。然而她怎么能看出父亲的这一份肯定之后有着怎样的辛酸呢?她更加不知道,父亲那闪烁的泪光不是心里大石头落地后的喜极而泣,而是对生命的眷恋,对她和弟弟章雨的不舍。
这些章雪全部都无法察觉,她的心思已经全部托付给了此时同样也在想着她的戴晓阳。从实际角度出发,章雪也压根没有时间去追寻父亲章池言语里的破绽,因为就在第二天一大早,章雪的心思就陷入了另一个勾起她无尽悲伤的事情上。引起这份悲伤的导火索是一个叫做日历的东西,属于这一天的那张纸上,赫然地写着“农历八月十九号”的字样。
这个日期足以让章雪想起一些事情,比如说今天是中秋节过去的第四天,比如说今天本来是自己举行婚礼正式步入婚姻的日子。一想到这些,章雪就无心表达快乐。倒不是因为放不下那个早就不值得留恋的季渊明,而是对那段长达七年的恋情的惋惜。仅此而已。
章雪把悼念那段逝去的爱情的工作留到了下班之后奔往商场的路上,然而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章雪遇到了两个人,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两个人。老天就是爱开玩笑,正确的时间遇不到对的人,错误的时间倒全部让错的人给赶上了。
这两个人就是季渊明和当初那个给了自己一巴掌又被自己甩了一个巴掌的女人。虽然在三个人之中,章雪是最无辜最可怜最应该理直气壮的,然而身为受害者,自尊强烈受挫的她没有脸面见人,即使见了,心里想的也是扳回一成。然而眼下前不着亲戚后不着朋友,章雪只好高悬着一颗失落的心,呆若木鸡地等待承受生命对她开的又一个玩笑。
就在这时,救命稻草出现了,梁彬开着车适逢经过章雪身边,特地停下来打招呼。不等梁彬把话说完,章雪就一把把他拽下车,然后挽着手从迎面而来如胶似漆的两人身边昂首挺胸地走过。没有半句言语,然而章雪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紧张至极,活像是面对一场生死考验。估摸着季渊明和那个女人的身影已经走远,章雪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梁彬满脸狐疑地看着自己,转瞬那眼神又落到他们依旧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
章雪自然有义务把事情的原委对两边说明白,利用了人家一回,怎么着也得满足一下对方的好奇心,这也是把自己与精神病的头衔彻底隔离的最好方法。章雪说:“刚刚那个男人一个月前还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谈了七年恋爱,本来应该在今天举行婚礼,就在我们试婚纱的时候,她真正的女朋友找上了门来。那时候我才发现,在这抽姻里,我早就已经成了局外人。”
章雪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却没看到就在他的正对面,梁彬的脸上写满了同情和感同身受的无奈。在章雪面前,梁彬突然萌生了一种强烈想要倾诉的冲动,这种不可遏制的冲动顷刻间就灌满了他的心房。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同病相怜”吧,梁彬在心里这样想。
梁彬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有过和你类似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