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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放晴了,淡金色的阳光映着树上厚厚的积雪。
“娘娘,您醒来了,更衣吧!”锦眉伸手扶起我朝我微微一笑,身后四五个宫女捧着宫装,首饰站在床前,见我望着她们,连忙朝我欠了欠身道,“奴婢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行了,都不必多礼了。”我抿嘴一笑,扶着锦眉的手站了起来,任由那些宫女服侍我更衣,明烂烂绣凤凰的宫装端的便是明艳照人。
凤凰,自古惟有皇后才可以穿着的……
“娘娘,皇上一早就叫人准备好了几样娘娘爱吃的小吃、点心,等会,奴婢服侍您用……”
“不用了。”我挥了挥手打断锦眉的话,右手揉了揉额角,“本宫没什么胃口,头有点疼。”
“那奴婢这就去传太医来给娘娘您瞧瞧。”
“不必了,锦眉,你现在打点一下,本宫呆会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我望着锦眉一字一句道。
“娘娘,要不要……要不要先通知皇上?”锦眉抬眸来为难的看着我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我抿嘴一笑,伸手理了理鬓角,走到铜镜前坐下,望着镜中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心底竟生出一股恼怒来。
这张明艳的脸到底是叶浅微的,还是易梦蝶的?或者,谁也不是?脑海中突然浮现在昨晚那一幕一幕,心底竟越发的烦燥起来。
锦眉瞧了我一会,最后朝我欠了欠身,退了出去,我只却装作不知道。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替本宫梳头?”
“是,娘娘。”一个宫女小步跑到我面前,伸手拿起玉梳轻轻的梳理着我的头发,“娘娘是梳飞星逐月髻还是梳……”
“梳凤临天下。”我冷冷瞅着镜中的自己一字一句道。
‘啪’的一声,那个宫女手中的玉梳掉到地上,摔成两截,她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慌张的跪到地,身后的宫女也跟着跪了下来,口里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梳子断了再的找一个便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起来吧!”我转过头道。
“谢娘娘。”那个替我梳头的宫女迅速从地里爬起来,从妆盒里再找出一柄玉梳三下两下就梳好了一个高耸的发髻,双手从盒子里托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小心翼翼的插---入我的鬓间。
那凤凰周身金色,光华流转,口衔明珠,吐下一串流苏,两旁边金色的翅膀各吐下四串流苏,端的便是富贵堂皇,精致绝伦。
我瞧着镜中的自己,眉宇之间似乎也应这凤凰变得有些高傲起来。
自古,惟有皇后才能够,梳在凤临天下,戴这高贵绝伦的凤凰。惟有皇后,才能真正的凤临天下,权倾后宫。
“娘娘……”身后的宫女脸上似乎有股怯意,想说什么,却终是不敢,只是垂着头,时不时的瞟我一眼。
我轻轻一笑,起身扬了扬手,道,“你想对本宫说,凤临天下惟有皇后才可以用吧!”
“娘娘,奴婢不敢。”那宫女一听,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咚’的一声跪到了我的面前。
“起来吧!”我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你去传轿子吧,本宫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是,娘娘。”那宫女连忙爬起来,往外面走去。
我对着她的背影冷冷道,“本宫会让你们知道,要凤临天下,不一定要皇后才可以的。”眼角瞥见她微颤的身子,缓缓侧过脸望着铜镜中那张明艳的脸,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来。
就在那天,辰慕涯站在我面前叫我回头的时候,我就在想,要么,便永回头,安安心心的在去锦宫里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等待那颗傻冒流星把我带回现代去。要么,便回到这阴暗的后宫中翻云覆雨,让那些曾经羞辱我的人付出代价。
慈宁宫内,太后端着一杯茶,微微抿着,左手小指的护甲发着尖锐的光芒,如同她时不时瞟过来望向我的目光。
我微微一笑,接过宫女奉过来的茶,微微抿了一口,却只做不知。
“这是杭州新进贡的上好龙井,如何?吃得还习惯吧!”太后抿着嘴朝我笑道。
“是杭州龙井么?”我微微皱了皱眉,遂即轻轻一笑,“臣妾还以为是昨个晚上喝的云雾茶了,看来,臣妾在去锦宫里呆久了,连茶都不会分了。”
“以后多尝尝也便知道了。对了,哀家今个儿听说,淑妃昨个儿不知怎么的惹皇上大发雷霆,好像被禁足在爱元宫闭门思过了?”太后望着我笑道,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有丝毫异样。
“是么?这个,臣妾也不是很清楚,母后若是想知道,回去臣妾便帮着您问问慕涯便好了。”我抿嘴笑道。
“慕涯?”太后秀眉微敛,凤目淡淡的扫了我一眼。
“哦,是他自己说,别老是皇上皇上的叫他,怪生份的,老嚷着要臣妾叫他慕涯了,臣妾不肯,他就置气。”我伸手扯着帕子遮着唇角,垂眸笑道。
“是么?不过,皇上就是皇上,蝶……蝶妃你还是要按着规矩来才是,要是让外人听了,还道你不知礼数了。”太后端着茶杯,淡淡道。
“是,臣妾谨遵母后教导。”我起身微微朝太后欠了欠身。
“行了,如今你已经出了冷宫,也恢复了皇贵妃的身份,哀家也不用操心了。得了,你昨个晚上累了一宿,早点回去休息吧!玉宁宫哀家已经让璎珞带人收拾好了,回去吧!”太后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朝我挥了挥手道。
“如此,多谢母后了。”我微微一笑,朝她欠了欠身,又道,“那么,臣妾先行告退。”说罢,便昂首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慈宁宫。
雪已经开始慢慢的融化了,那些曾经被白雪覆盖的地方开始露出原来的面目,我回过头看着慈宁宫的庄严肃穆,心里竟隐隐的有丝难过。
房子还是这座房子,人还是这么些人,可是,今日却已不同往日,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清楚的记得,刚刚我转身的那一刹那,太后眼里的嫉恨和怨毒!那个怨恨我的太后,我曾经甜甜的叫她姑妈,她也曾经费尽心力的保护我。可是,一切都变了样了。
“娘娘。”锦眉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轻轻的叫着我。
我没有转过头,我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样的我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更何况是她了?
“娘娘,咱们回家吧!”锦眉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指,双眸含着太多的欲言又止,但她却只是对我说,回家吧!
回家,回哪里?哪里才是家?玉宁宫还是景阳宫,二十一世纪还是易府?或者,是这个偌大的后宫?哪里,才是我的家?
“锦眉,你现在可以回太后身边去了。”我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平静的看着锦眉道。
锦眉静静的看着我,良久都没有说话。
或许锦眉对我是真心的,可是……
可是,我已经不再相信了。
我没有再看锦眉,只是扶着一个宫女的手,缓缓朝轿子走去,早有宫女伸手挑开轿帘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我正要踏进去的时候,锦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娘娘,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
我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娘娘,就算您不要奴婢了,奴婢也不会回慈宁宫去的。”锦眉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那是你的事,与本宫无关。”我扫了锦眉一眼,然后弯腰坐进了轿中。
“起轿。”太后尖锐的声音响起,轿子悠悠的抬了起来,一晃一晃的往前走去。
我坐在轿中,双手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昨晚,淑妃撕心裂肺的扯着辰慕涯的衣角说,她是冤枉的,说不是她下毒的时候,我只是站在旁边冷冷的看着,在心里冷冷的笑着。
她或许有叫内务府的人刁难过我,但是,毒却不是她下的。因为那酒是锦眉亲自端上来的,那天,她说口渴了,倒了一杯却不小心掉在地上,所以,才发觉有毒的。那日,锦眉看得目瞪口呆时说了一句,难怪内务府的奴才今个儿这么好心了。其实,内务府里的人哪里会好心,辰慕涯不许任何人接近去锦宫,防的便是那些妃嫔们去陷害我,他们就算受了再多的恩惠也绝对不敢在酒菜里下毒。如果只是迟些送饭菜什么,到时候一旦我重新得宠,他们也可以推到某些不受宠的妃子身上,怎么样也罪不即性命。
一向聪明的锦眉,不可能连这些都想不到。更何况,哪有那么巧,酒杯就被打翻在地了,惟一有可能的是,她知道那酒里有毒。她不想毒死我,却不敢违背那个人的命令,而惟一有可能的那个人便是……太后。
所以,我不敢吃内务府送来的饭菜,每次吃饭时我硬要看着锦眉吃了我才敢吃,我吃桑儿从外面买的东西,甚至在却锦宫里养着鸡。
我不想死,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不管锦眉对我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不重要了,反正我现在已经贵为皇贵妃了,我也不再需要她了。
是的,我不再需要她了。
我心里默默的念道,硬生生的将心底的不安给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