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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烛光忽明忽暗,我坐在床边看着辰凰烨纯净的面容,伸手缓缓的抚摸着他的脸,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家伙,听完我给她讲的徐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一直缠着我问,说徐帽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连狼和外婆都分不出来,还说什么就算狼披着衣服那也是狼啊!
床上的辰凰烨嘟了嘟嘴,翻了个身继续睡着。我笑着摇了摇头,走到灯前,刚想将烛光吹灭却只听见玲珑垂着头走了进来。
“娘娘,晋……”
“嘘……”我连忙示意她禁声,伸手指了指门口,回头看了辰凰烨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娘娘,晋王陛下求见。”玲珑朝我欠了欠身道。
“晋王?”我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了?
“他在哪里?”我道。
“在外面的院子里。”玲珑指着门外道。
我点了点头,“你去里面好生照顾太子,没别的事就不要出来了。对了,其他人了?”
“回娘娘的话,其他人都去睡了,今晚是奴婢和夜久守夜,夜久乏了,奴婢让她去睡一下,所以……”
“行了行了,你去照顾太子吧!”我朝她挥了挥手道。
“是,娘娘。”玲珑应了一声,这才转身进了屋。
我见她进去了,这才转身走了出去。辰慕言坐在轮椅仰头望着天空,见我出来,嘴角不禁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这些日子没见,他似乎瘦了很多,满脸的倦容。可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明亮。
“蝶儿……”
“言哥哥,你怎么……怎么会来这里?”我走过去,推着他到旁边的石桌旁,自己也跟着坐到一旁。
“皇上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来看看。”辰慕言轻轻一笑,伸手轻轻的覆盖着我的手背,“蝶儿,对不起,我没有……”
“不关你的事,言哥哥,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蝶儿,事实上,我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可是……”辰慕言皱了皱眉,然后摇了摇头,“可是……”
“可是什么?”我急切的追问道。
“可是线索却突然断了。”辰慕言看了我一眼,然后自己推着轮椅渐渐走开了,“我仔细的查看过那件龙袍,那布料和金线确实是宫里专门替制做龙袍的,可是,那些针法不对。”
“针角?什么意思?”
“我曾让御衣坊的师傅们确认过,刚开始,他们也不确认那件龙袍是不是出自他们之手。直到后来,宫里一位刘师傅才看出,说是袖口上的颜色有些不对,说是比皇上的龙袍暗了一些。而且,龙袍上的的金龙眼睛的针法也并非出自御衣坊众人之手。”
“你的意思是?那件龙袍不是御衣坊做的?可是,如果不是出自御衣坊,那么,那些做龙袍的布料和针线又出自哪里了?据说我知,龙袍所用的布料和针线都是特定的,除了皇宫,其他的王公贵族都没有的。”
“你错了?”辰慕言朝我淡淡一笑,“用来制做龙袍的布料和金线,都是由多罗城进贡的。”
“你的意思是?那些布料和金线都是从多罗国弄来的?可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去……难道,是嫁祸我的爹的人?”
辰慕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既然这样,那你查到了什么吗?”我蹲下身来,望着辰慕言道。
辰慕言摇了摇头,“无迹可寻。”
“什么?怎么可能无迹可寻,这件事必然和多罗城有关系?怎么能说是无迹可寻了?”
“多罗城每年都会进贡九匹紫金帛给皇上,用来制做龙袍之用,年年如此,惟有一年多罗城大旱,那种名叫诛颜的花尽数枯死。因为诛颜花是做紫金帛最重要的颜料之一,所以,那一年多罗国没有进贡一匹紫金帛。制做紫金帛的工序繁多,参与人数众多,但是每年都只做了九匹。”
“难道,就没有例外的吗?”
辰慕言摇了摇头。
“或许,是有人偷了那些染料什么的,偷偷的做了了?”
“蝶儿,那不可能的,因为制做紫金帛必须要用到诛颜花,可是,多罗城每年产的诛颜花都只够做九匹,而且,就算有多出来的一两朵,亦被当多罗城主锁在双清塔中并记录在册。”
“那么,就没有例外的?如果多罗城主与那个叛贼是一伙的,他有没有可能监守自盗?既然是他自己记载成册,难道他就不会改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我急急的打断辰慕言的话。
辰慕言叹了一口气,“不只多罗城主一个人有册子,多罗城主的八大长老都记有册子!我对过了,没有改动的痕迹,而且……诛颜花也一朵未少。”
“那……那,那八大长老也是和他们一伙的了,这样,又怎么说了?”
“蝶儿,你别钻牛角尖了好不好。”辰慕言皱眉望着我,然后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我还想再说什么,但看见辰慕言眼里满满的便是疼惜,不禁抿了嘴,走到石桌前坐下,“我只是想还我爹一个清白而以,可是……现在,也没什么用了,我爹都已经死了,就算……就算找到真相又能如何了?”
“蝶儿,舅舅的事我也听说了。听说,你为了这件事和皇上闹得很僵,你该知道,皇上他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辰慕言推着轮椅到我面前轻声道。
“他怎么样,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虫。再说了,不都说,帝王心,海底针了,谁知道是不是他做的!”我倔强的别过脸去。
虽然明知道这件事百分之九十不是辰慕涯做的,可我却硬是不想低下头去,由其不想向他低头。
“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吗?”辰慕言轻轻一笑。
“喂,你帮谁说话了!”我‘蹭’的一声站起来,冷冷的盯着辰慕言道。
“如果他想要对付舅舅,在当初玉将军落井下石的时候就会直接顺水推舟处置了舅舅,绝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蝶儿,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他在上面压着,任由我和慕白怎么说,舅舅他早就被处死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比谁的清楚,不是吗?”
我从辰慕言身边走过去,嘴硬道,“谁说的,我一点都不清楚。”
再说,我也不想清楚。我心里嘀咕道。不管我爹的事和辰慕涯有没有关系,但是,他把我打入冷宫是事实,打了我一个耳光是事实,还看着那个妃嫔们欺辱我也是事实。
“可是……”
“可是什么呀,我们就不能不说他吗?”我转过头去,有些恼怒的看着辰慕言道。
辰慕言转眸望着树下班驳的树影,剑眉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等了好久都没有见他说话,便走过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在想什么啊?”
“蝶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辰慕言转过脸来,平静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心‘咯噔’一跳,“什么……什么事啊……”
“你,真的打算和慕然离开吗?”辰慕言望着我一字一句道。
“你……你说什么啊……我……我……”我别过脸去,明明知道自己该装作若无其事,可是看到辰慕言那双清澈的眼睛,我怎么也没有办法说谎。
“对我,你也要说谎吗?”
“是又怎么样?我是打算逃开,远远的离开这里?那又怎么样?怎么,你要告诉辰慕涯,让他治我的罪吗?”我干脆转过脸来朝辰慕言喊道。
辰慕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
“什……什么……”
虽然,我心底隐隐也猜到了,辰慕涯突然把辰凰烨扔了过来,还让沫若和应数跟着我,派了那么多的人,我心里隐隐的知道,可能他知道我想逃走,可是……心里总还是存着几分侥幸,没想到……
“蝶儿,其实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替他传话给你。”辰慕言看着我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传话?传什么话?”我不解的望着辰慕言。
辰慕言低头累索了半晌,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算了,你还是自己决定去留吧!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对你说过这些话!丫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
“接下来的事?”
“回去吧!天太晚了,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还要上路了。”辰慕言朝我抿嘴一笑,然后推着轮椅渐渐的走开了。
我站在院子里良久,都在想辰慕言对我说的话,然后越想脑袋越乱,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似的。我一下想我爹的死,一下又想起辰慕然拿给我我爹的信,一下又想起辰慕涯对我说过的话,一下又想起辰凰烨无辜的眼神,一下又想起辰慕言刚刚说的话……
脑袋越来越混乱,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跑出来,可是,等我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又狠狠的沉了下去……
最终,我还是决定放弃,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不管辰慕涯知不知道,但是辰慕然既然敢开这个口,定然难做到万无一失,不然,他也不会气定神闲的把我请了出来。
算了,不想了。还是听辰慕言的话,好好的睡一觉,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转过脸去,却正看着沫若站在门口,淡淡的望着我,她的神色平静极了,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些什么?所以,我站在原地,也平静的望着她。
最终,她缓缓的走了下来,将手中的一件披风披到我身上,淡淡道,“天冷了,娘娘怎么不多披件衣服了,小心着凉了。”
“沫若你……”
我本想说,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说不出来了。
“奴婢醒来的时候,见娘娘站在院子里发呆,所以拿件衣服想给娘娘披上。”沫若朝我轻轻一笑,伸手将披风系好了,然后抬头望着头顶的夜空,“今晚的夜空真是好看。”
“是吗?”我顺着她的话问道。
沫若点了点头,“娘娘,奴婢就不打扰您赏月了,奴婢先告退了。”沫若说完,朝我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刚刚……你听到了多少。”我看着沫若的背影一字一句道。
如果辰慕涯早就知晓我要逃走,那么,沫若定然也会知道的吧!既然如此,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问的。
“娘娘希望奴婢听到什么了?就算听到了,又能怎么样了?娘娘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做奴婢的,怎么能阻止主子的决定了。”沫若转过脸来平静的看着我道,“娘娘,奴婢没有资格说什么,但是,还是想对娘娘说一句话。”
“什么话?”
“有得,必有失。”沫若朝我轻轻一笑,然后转身进了屋。
我看着沫若有背影,心突然就恍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