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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20日“哥哥,我妈她自杀了。”

“啊?”

我有些懵。

“我……妈……我妈……自杀……”

安诺泣不成声,连句完整话都说不按出来了。

我这才缓过神来,忙问:“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

安诺抽泣了一阵,强忍着悲痛说道:“我妈……她自杀了……她现在正在抢救。哥哥,我该怎么办?”

“你妈……自杀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安慰她?还是鼓励她?好像都不合适。

妈妈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也意识到出事情了,本能的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哥哥,我好害怕,你现在能过来吗?”

前面被这丫头坑的太多了,对她很是戒备,但她这悲伤和着急的架势,还真不像是装的。

我瞧了妈妈一眼,犹豫片刻,问道:“你现在在哪裡?”

“在人民医院。我妈正在抢救室呢。爸爸也在。”

“嗯,行。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断手机之后,还没等我说话,妈妈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回事?谁自杀了?”

“安诺的妈妈。她说现在正在抢救呢,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去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去吧。”

妈妈站起身来,脚底发虚,险些摔倒。

我忙上前搀扶,心疼道:“算了吧,您这两天没吃饭了,再一折腾,别跟着进了抢救室了。赶紧吃饭吧。我去看一下。”

“啊……”

妈妈沉吟片刻:“那你赶紧去吧,我估计你爸那边也挺着急的。”

我答应了一声,换了身衣服,慌忙赶往人民医院。

手术室的抢救灯还亮着,安诺和老爸正在焦急的守在门外。

安诺见我来了,一把扑到我的怀裡,哭的泣不成声了。

我搂着她,安抚了几句。

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现在的情绪真的很激动,根本没法对话。

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受了委屈,依旧笑着唱歌的坚强小姑娘,这会儿哭的稀里哗啦的,看来她妈妈在她心裡的地位,真的挺重的。

过了好久,安诺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我拍拍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推开,然后向老爸走了过去。

老爸坐在长凳上,目光呆滞,眼神空洞,脸上的肌肉像是凝固了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我坐在他的身边,小声打了个招呼。

老爸扭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安诺给我打了个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刘阿姨怎么会自杀呢?”

老爸没有回答,用力挠了挠头,额头上的皱纹很深。

我能感觉得出来,他现在心裡很烦,不想跟我说话。

我像他曾经鼓励我那样,拍了拍他的肩头。

无意间,瞧见他鬓角多了一些白髮,心裡不由的一惊,再仔细打量的他面庞,好像比几年前苍老了许多。

他才四十多岁,怎么会这个样子?陪老爸坐了一阵,我起身走到安诺身旁,将她拽到一边,低声询问。

安诺的鼻尖红红的,抽泣了几声,将整件事说给我听。

原来她下午跟同学一起出去玩,她的妈妈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让她一定要幸福。

她打电话回去,没人接,发讯息也不回,隐约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跑回家裡,发现妈妈已经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昏迷不醒了。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忍不住询问她妈妈自杀的原因。

安诺沉默了片刻,摇头说不清楚。

但我总觉着,她是清楚,只是不想跟我说罢了。

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虽然刘阿姨在名义上算是我的继母,但平时也没什么接触,甚至因为妈妈的原因,在感情上对她还抱有一点点的敌意。

所以即便刘阿姨正躺在手术室裡接受抢救,生死未卜,我也没感到紧张和难过,还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冷静的安慰安诺和老爸。

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多小时,急救灯终于熄灭,手术室的大门从内开启。

见到大夫出来,安诺勐地冲了过去,焦急的询问道:“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医生点了点头:“你放心,不要紧张。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

安诺紧绷的神经终于鬆懈了,蹲在地上,埋头痛哭。

老爸握着医生的手,连声感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安诺情绪崩溃的样子,联想到妈妈,不禁心生感慨。

确认没什么事后,我便告辞回家去了。

到家时,妈妈已经吃了些东西,可看起来比进食前还有虚弱萎靡,可能是长时间绝食的缘故吧。

我关切的问妈妈:“您举着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妈妈摇摇头:“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紧接着问道:“你爸那边怎么回事?”

“刘阿姨吞安眠药自杀,好在发现得早,抢救过来了。”

妈妈'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甚至没有询问刘阿姨自杀的原因。

我总感觉妈妈的反应有些奇怪,问道:“您是不是了解一些情况呀?”

妈妈没有马上回答,沉默半晌,才叹息道:“前段时间你爸给我打了个电话。”

“是跟你说刘阿姨的事吗?”

“嗯。”

妈妈点了点头。

我忽然回想起来,最近几次每回去老爸那边,刘阿姨好像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老爸也不是很开心,感觉一家子气氛怪怪的。

看来问题不是一两天了。

“是和我爸闹吵架闹矛盾了吗?”

我问道。

沉默片刻,妈妈说道:“安诺的妈妈,以前在省城打工时,染上了毒瘾。”

“啊?”

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她在省城时,有一次在酒吧里喝多了,在同事的蛊惑下,吸食了毒品。”

我真是惊到了,原以为刘阿姨自杀,是因为肚子裡的孩子流产了,精神抑鬱造成的,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我问妈妈:“那刘阿姨后来戒掉了吗?”

“她后来很后悔,也很痛苦,自己主动去了戒毒所,是戒掉了。”

这我持怀疑态度,毒品哪有那么好戒的。

生理上的戒断还是其次,最难戒的是心理上的成瘾。

沉思半晌后,忽然感觉这事儿有点蹊跷,问道:“这是我爸告诉您的?”

“是。”

“那我爸是结婚前知道的,还是结婚后知道的?”

“结婚前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还要

跟她结婚?跟一个瘾君子结婚……那不是……”

“你爸……嗨~!”

妈妈长叹一口气:“有他的原因。”

“是觉着亏欠了安诺母子俩?想要补偿?”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老爸当时那么快就结婚了,我还以为是故意气妈妈呢。

看来这裡面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隐情。

本来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但看妈妈气色不佳,就先出去,让她安心静养。

第二天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安诺妈妈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就是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估计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本来我打算去医院裡探望一下,但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老爸让我专心学业,不必分心。

不过经老爸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好像安诺今年也该参加高考了。

想着给她发个讯息鼓励一下,但现在这情况,估计她心思也没在这裡,就暂时作罢了。

妈妈恢复饮食后,气色好了不少。

眼见着马上就要返校,我心裡越来越着急,生怕走了之后,妈妈真去找人相亲。

哪怕初衷是威胁我,可要万一,一来二去的,真处出了感情,我又不在跟前阻止,等我再回来时,说不定真就多了个老爸了。

我在私下里叮嘱北北,一旦发现妈妈有不正常的现象,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北北知道我在操心什么,在敲诈了我几百块零花钱后,表示同意,但又有些纳闷,问道:“老妈也不是小孩子了,找个对象,你操哪门子心呀?”

“就因为不是小孩子了,我才操心呀。我是怕咱妈遇见坏人。你想呀,咱妈人美身材好又有钱,年龄也不算太大,这要是被哪个小白脸给惦记上了,哪还得了?”

“得了吧!咱妈在职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吧。还能被小白脸给迷上了?我说你就是瞎操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就听我的,一定要紧盯着老妈,有什么动静,马上通知我。”

虽然我跟妈妈表面上闹得水火不容的,但临行前,她还是来帮我整理行李。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偷偷打量着妈妈。

虽然前几天刚刚做过一次,但瞧着妈妈宽鬆家居服下丰腴性感的娇躯,就感觉身上热烘烘的,鸡巴一跳一跳的,有股莫名的冲动。

不过我心裡很清楚,这时候绝对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安诺妈妈没事了吧?”

因为我正在想别的事情,突然被妈妈问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妈妈补充道:“你后面没跟你爸联繫吗?”

“联繫了。我爸说刘阿姨已经脱离危险了,让我别担心。啊……您没去医院看看吗?”

妈妈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自己都差点住了医院,这两天一直在家养着呢。”

“您也是,胃本来就不好,还非得玩绝食。您不能换一招呀?”

“换什么?也吞安眠药啊?”

“您这话说得,咱们俩怎么说也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商量呀?非得要死要活的。”

妈妈站直了身子,瞪着我:“凌小东,我说话你听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听啊!从小到大,我最听妈妈的话了。”

妈妈看着我,半晌无语。

过了好久才冷笑一声,讥讽道:“我发现你现在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我笑着说道:“脸皮厚,能长寿;脸皮薄,不能活。”

妈妈咬着牙,一脸怨气的说道:“我现在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

“嗨~!这句话从小到大不知道听您说了多少遍了。别管您多生气,儿子认个错,再叫您一声妈,您该答应的,不还是照样答应吗?”

妈妈一声长叹,苦笑道:“是啊~!谁让我生出你这么个逆子呀。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还债了来了。”

我笑着说:“应该说是我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有您这么一位好妈妈。”

妈妈望着我,沉寂了片刻,柔声说道:“那妈妈还是你的好妈妈,好不好?”

我明白妈妈的意思,低着头,沉声说道:“妈,我以前也努力的想要忘记那件事儿,假装那天晚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可是后来我发现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没办法抹去的。妈,面对现实吧。回不去了。”

“那好,明天我就託你蓉姨给我介绍对象。”

我明知道妈妈这是在故意跟我斗气,但还是马上改口说道:“冷静!冷静点!能回去,能回去!您还是我妈,我还是您的宝贝儿子。”

妈妈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将替我洗好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整齐迭起,脸上表情初期的平静,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正想着说些什么,无意间朝她手上瞥了一眼,纤细修长的玉指上,空空如也,没有佩戴任何饰品。

我忍不住问了句:“妈,我送您的戒指呢?”

妈妈闻言一怔,抬头看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想问一下。”

妈妈低下头,小声说了句:“丢了。”

“丢了?”

我瞪大了眼睛:“那可是我花了好几千块钱买的。可能在您眼裡是LOW了点,可……可那好歹也是个鑽戒吧?是我的心意呀。”

“我不需要这样的心意。”

妈妈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不知道妈妈说的是真是假,但心裡却有股说不出的失落感。

好半天,才苦笑着叹息道:“行吧,丢就丢了吧。我将来一定赚大钱,给您买个大鑽戒。”

“用不着。”……吃了中午饭,妈妈边开车送我前往机场,叮嘱我要认真学习之后,便回去了。

虽然万般不捨,但还是不得不返回学校。

上了飞机,我就琢磨着,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裡,我总是心慌慌的,老是想着妈妈会不会在我走后找人相亲。

几次打电话询问北北,结果把她给搞烦了,大骂了我一顿。

安诺那边,也有过一次联繫,她的妈妈已经出院了,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

只不过安诺有些害怕,怕她妈妈再想不开,时刻保持着警惕。

忽然之间,我感觉她也是挺辛苦的,既要承受着高考的压力,还要时刻的关注自己的母亲。

也亏得她是个人精,要换了其他女生,估计早就崩溃跳楼了。

不过回头想想,安诺手腕上的伤痕,很明显是刀割疤痕,她为什么要自杀呢?以前我以为是她被奶奶和大伯虐待,她妈妈又没在身边,受不了委屈选择了自杀。

可那些伤痕,很明显就是她妈妈打的,她又那么心疼自己的母亲,怎么会被打了一顿就自杀呢?我脑子裡乱乱哄哄的,也没啥心思学习,呆了半个

月,再也忍不住了,也没跟妈妈打招呼,给学校请了个假,定了火车票,悄悄的就回去了。

当妈妈下班回来,看见我在家时,不由得一怔,蹙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惊喜吗?”

我张开双臂,笑着说道。

“问你呢!不过节不放假的,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回来去学校办个手续。”

我将事先编好的理由,说了一遍。

妈妈将信将疑,埋怨道:“你打个电话,我替你办了不就行了,还特意跑回来一趟。这一去一回,浪费多少时间,多少钱啊?”

“您这么忙,就不劳您大驾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再说了……”

我低着头,欲言又止。

“再说什么?”

妈妈斜眼问道。

“我想妈妈了。”

面对我的深情告白,妈妈非但不领情,反而冷笑一声:“你是想妈妈了?还是想别的什么了?”

“您别总把人往坏的地方想。我是真的想您了。”

面对我的说辞,妈妈长叹一口气,也是没什么办法。

反正已经回来了,总不能把我赶出去吧?北北在学校,家裡只有妈妈一个人,也没打算做饭,就在外面吃了一些。

我只能自己点些外卖吃。

妈妈可能是怕孤男寡女相处一室,激起了我的兽慾,洗漱一番之后,早早地就回卧室去了,还像防贼一样,将房门锁的死死的。

实际上这次回来,除了想看看妈妈到底有没有相亲之外,还有个主要原因,就是不能长时间的脱离妈妈的视线,要让她一直保持着心乱如麻的状态,绝对不能让她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还是家裡舒服,一回家就不想返校了。

估计妈妈看透了我的心思,或者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的理由,几次催促我回京,可都被我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反正就是一条,赖在家裡不肯走。

妈妈有些急了,说我这个样子,怎么能顺利毕业呢?其实吧,上大学对我来说,真的是挺无所谓的。

就像妈妈说的,高考是证明自己的一个机会,我已经顺利考入大学了,也算是证明自己了。

不过现在反倒是有些后悔了,真不该一时激动,非要考去北京,要是考个离家近一些的学校,或者直接就在本市上大学,那不就能经常见到妈妈了。

到了第四天下午,妈妈突然给我打来电话,晚上蓉阿姨请客吃饭。

我一开始也没在意,心想,蓉阿姨老抠门了,请客吃饭倒是蛮稀奇的。

妈妈下班后,特意回来接我去饭店。

一路上我好奇地问妈妈,蓉阿姨请客吃饭的缘由,妈妈也没理我。

等到了之后,我惊讶的发现,等在那儿的除了蓉阿姨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感情这不是普通的请客吃饭,这是一出鸿门宴呀。

蓉阿姨见到我也是一愣,然后毫不避讳的问妈妈:“怎么把他也给带来了?”

妈妈说道:“反正迟早得见,乾脆一块儿来了算了。”

蓉阿姨瞥了我一眼,无奈的笑了笑:“随你便吧。这位是陈力,税务局副局长。”

然后向那男子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闺蜜,郑怡云。宝利公司市场部主任。”

妈妈笑着纠正道:“已经是部长了。”

蓉阿姨一愣:“啊?又升职了?”

妈妈莞尔一笑:“没多久。”

然后朝那男人伸出手,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那男人礼貌的跟妈妈握了一下手,望向我:“这位是?”

妈妈直截了当的介绍道道:“这是我儿子,小东。”

男人有些意外,伸手跟我握了一下手。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应该四十五六岁上下,一米七五左右,国字脸,穿着得体,人也挺清爽乾淨的,没有中年男人的油腻感。

虽然他面带微笑,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心裡的尴尬。

应该不是第一次相亲了,带着这么大孩子来相亲的,估计还没见过。

蓉阿姨就像是个能说会道的媒婆似的,在中间穿针引线,活跃气氛。

妈妈表现的落落大方,始终保持微笑。

我时不时的偷偷侧眼打量妈妈,想从她脸上表情裡,找到一些内心感受。

妈妈故意带我来相亲,估计是在给我上眼药水。

我在家赖着不走,本意是想多些和妈妈共处的时间,增加一些感情。

这下子弄巧成拙,给妈妈气的真的来相亲了。

我心裡那个悔啊~!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缘故,也没太多话可聊的。

饭后蓉阿姨想让她们两个单独出去转转,结果男人推说有事,改天再见。

分手后,妈妈开车送蓉阿姨回家。

蓉阿姨坐在副驾驶座上,凑到妈妈跟前,神情暧昧的低声笑道:“怎么样?

人不错吧?”

妈妈点了点头:“挺好。”

蓉阿姨拍着胸脯,自豪的说道:“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老陈人长得不错,脾气也好。他老婆前两年过世了,现在跟他女儿一起过。手里三套房子,存款最少七位数。别看现在就是个副的,指不定哪天就成了正的了。”

妈妈还没说话,我忍不住插了句嘴:“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呢?”

蓉阿姨杏眼一瞪,妈妈连忙打圆场,斥责道:“没大没小,怎么跟你丈母娘说话的?”

蓉阿姨连忙否认:“哎哎哎!我可不承认啊!”

妈妈斜着她:“怎么?你还想赖账啊?我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将来就入赘你们家,做你们家的上门女婿。”

蓉阿姨讥讽道:“可别!我们家庙太小了,请不起这尊大佛。”

我抗议道:“嘿!我说两位妈妈,把我当皮球了啊?踢来踢去的。”

蓉阿姨对我挥挥手:“去一边去,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然后问妈妈:“刚才问你,你还没说呢。到底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吗?挺好的呀。”

我嗤笑道:“好什么呀?一个公务员,佔着房躺着地,银行里还有那么多存款,能是好人嘛!”

蓉阿姨眉头一皱:“不说话能憋死你是不?”

“憋死倒不至于。既然我妈带我来相亲,总得听听我的意见吧。”

“你……”

蓉阿姨一时无语。

妈妈说道:“行了行了。反正已经见过面了,改天单独联繫吧。”

蓉阿姨叮嘱道:“下次见面,千万别再带这小子去了。”

我笑着说道:“下次您要相亲,可以带着我去,我也给您把把关。”

“免了吧!”

将蓉阿姨送回家后,汽车掉头往家开。

我坐在妈妈的斜后方,

靠在车门上,默不作声。

过了好半天,妈妈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说话?”

“我在思考人生。”

“思考出了什么?”

“人生曲折,前路艰辛。”

妈妈回头瞧了我一眼,问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今晚相亲的对象。”

我知道妈妈是故意问的,我耸了耸肩,说道:“还行吧,中年丧偶,有车有房有存款,体制内的大叔,长得也不错,能把小姑娘给迷死了。您觉着呢?”

妈妈沉默了片刻,反问一句:“你觉着,他跟你爸是不是有点像?”

这句话一出口,我瞬间警觉了起来。

妈妈夸他什么,我都不在意,唯独这句,太危险了。

我连忙说道:“我觉着他跟我爸一点也不像,我爸哪儿有他这么大本事呀。

照我蓉阿姨的说法,人家都快混成局长了,我爸还是一个小科长呢。”

妈妈通过后视镜瞪我一眼:“你怎么也成官迷了?”

我自嘲般的笑道:“我是哪门子的官迷。就我这性格,把我弄到那个位置上去,不得憋死我呀。”

“知道你还不收收心。”

“自由惯了。”

妈妈斥道:“再自由,你大学都没法毕业了。我警告你啊,马上给我回学校上学去。”

我就知道妈妈是拿相亲这事在威胁我,我乾脆自己说道:“那行,我明天就走,那您不能再去相亲了。”

“我考虑一下。”

沉寂片刻,我说道:“妈,以前我是真的害怕您去相亲。但今晚见了那个男的之后,我反而不害怕了,甚至还有点激动和兴奋。”

“嗯?”

妈妈显然是没有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我感觉自己体内那种雄性好斗的本能被激发出来了。”

妈妈回头瞪了我一眼,眉头一皱,好半天才说了句:“说什么呢?”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您没看过动物世界吗?雄性动物为了交配权,拼尽全力的去战斗,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想想就叫人兴奋。”

话音刚落,就听'吱'的一声,汽车停在了路边。

妈妈转身爬过座椅,按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通暴打。

我连忙闪躲。

慌乱之中,我见妈妈的小脸在过往车灯的映照下,别样的艳丽,不由得心中一阵悸动,勐地捧住妈妈的脸颊,对着红润的薄唇,狠狠地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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