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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昏黄的灯光在地面投射出男人修长的影。
周薇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一街之隔的,她朝思暮想着的人,竟有点恼恨起街边仍是红色的交通灯,和偶然开过的,阻挡住她视线的小轿车。
信号灯的颜色变绿后,祁江岳手里拖着一个十八寸的小行李箱,快步向她走来。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祁江岳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奇怪。他穿着正式无比的西装和西裤,外面套一个长款的黑色羽绒服,可他的眼下是浓重的倦青,脸上还有新长出的胡茬,头发被压得微乱,刘海调皮地翘起了一小撮,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违和。
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他的眼瞳却还是熠熠生光,微喘着对她说:“抱歉,等久了吧?”
周薇拼命地摇头,以示没有。见到他的第一刻,她就几乎控制不住地要落下泪来,甚至不敢出声,怕他听出自己声音里的哽咽。
祁江岳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几个月不见的女孩,放下心来。
她看起来过得不错,脸颊不再凹陷,下巴也没那么尖了,小脸像是鹅蛋的形状,盈着健康的光泽。
她靠过来,以他的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儿。祁江岳伸出手虚虚放在她头上比了比,问:“你是不是长高了?”好像几个月前,她看起来比现在还要更小只一点儿。
这句话不知怎的触动了周薇的泪腺,隐忍许久的泪珠儿终于落了下来。
祁江岳有些无措似的过来抱住她,拍她的背。周薇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蹭着,眼泪全沾在了他的羽绒服上。祁江岳不明白她怎么一下子就哭了,可现在又不是能让她尽情哭泣的时候,便逗她:“好啦好啦,没长高就没长高,总不至于还缩回去了吧?”
听了这话,周薇果然抹了一把眼泪,踮脚证明给他看:“我上个月体检数据是160.1厘米!”便带着他向高中楼的方向走去。
祁江岳怕她再哭,就继续说着俏皮话:“我懂,一米六,女孩子的自尊心嘛。”
不,你不懂。周薇这话只敢说给自己心中呼啸而过的北风听。
他怎么可能会懂,只因他偶然一回顾,她就可以在崎岖求索的道路走上很久很久。
这些日子,不是不困,不是不累,也不是没有过委屈、不想再坚持的时候。可只要想到他,她就觉得自己身有铠甲,无所不能。
周薇从没像现在一样感谢自己在期末考试中的好运气。
他不知道,哪怕再多错一道选择题,自己就考不到班里前十名,也就不会有之后给他写邮件以及后来的这些事了。
她想,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傻吧。
所以一定不要让他知道。
走在他的身侧,周薇依然觉得这一刻是那么的不真实。
脸上的泪痕在寒冬腊月里几乎结成了冰,可心和魂灵却皆是沸腾而滚烫的。
周薇想,或许他什么都不必知道,只要遥遥远远的,偶尔让她看一眼,想一下就可以了。他不必靠近,也不必去屈就。
而她愿逐月华,冰雪不辞。
清源三中没有多大,从校门口到高一(三)班的教室,小跑要三分钟,慢悠悠地走,也不过五六分钟。可周薇却希望和他并肩的这一路没有尽头。
进入高中楼的大门,爬上四层,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是七点二十九分,离家长会开始还剩一分钟,此时几乎所有的家长和学生都在座位上坐好了。
祁江岳和周薇一起走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他。主要原因倒不是因为祁江岳有多帅(虽然这确实占了一部分因素),而是因为,大家的第一反应是:周薇不会有一个这么年轻的爹吧?
在场的家长中,最最年轻的也有快四十岁了,忽然进来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实在与这种氛围格格不入。室友夏以晨疯狂向周薇递着八卦的眼神: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周薇无奈地双手合十向她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回来再说,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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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暗示的作话:
从一种别具特点,难以描述的深刻感情转为普通的男女之爱,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一种降格。但无论是云端的俯瞰,还是三丈泥尘之下的仰望,都是遥远的而虚空的。真正极致欢愉,触手可及的愉悦终究还是在凡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