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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栖情的世界终于恢复清明,然后听到钱忠那粗嘎的嗓子嘶声力竭地在喊:“将军!将军!”
栖情全身涌起一股又一股凉意,僵直着身体不敢置信地往下面看去。
只见一匹棕色的马在两军中间踱步,而马上一个年轻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胸膛上被一把剑深深刺进,那威武铠甲在霞光中泛起微红的光,血自他身下弥漫了宣政殿外的地……
随后,两军呼喊着冲向对方,厮杀声遍地响起,刀光剑影让他们杀红了眼。
“我家里还有…有一家弟妹…你…你记得…帮我…帮我照顾。”
“嫂嫂,你别理五姐那个乌鸭嘴,我们贺家真缺个当家人,你可千万别走。”
“我十一岁了!我也只比你小五岁而已!”
“我都担心死了,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我也不知道该指望什么了。”
“嫂子,你知不知道你对项青的情不止毁了我大哥,也毁了我!”
所有种种交织在一起,胸腔里被什么堵住了,堵得严严实实得不到出路,栖情突然大叫起来。
“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坐在地上让御医医治的禹衡同陈秋不约而同朝她看去,她脸上的悲伤似乎随时会掉下眼泪,但她掉不出眼泪,完全掉不下来。
她的叫声也很快淹灭在厮杀声中,可那种无能无力的绝望声,莫名的让每个人都怔住了,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钱忠浑身是血地背着了无生气的贺然走了上来,贺然胸膛上的剑已经被他截断,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玉石阶上。
钱忠将他放倒在栖情面前,贺然双目紧闭,脸早已被鲜血涂抹染透。
栖情跪坐下来,手颤抖地抚向他依然俊朗的脸,想替他抹掉脸色的血渍,可是抹不掉,越抹越多,直接到她的双手也全部沾满血,她还是抹不掉,他的脸就是干净不了,怎么都干净不了……
钱忠扯开贺然胸膛上的铠甲,从他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栖情:“将军说,这是他死后一定要交给您保管的东西。”
他那只布满鲜血的手摊开,一枚小小的玉环就躺在上面,看不出本来的玉色,除了红色还是红色……
栖情接过玉环,这是贺家的家传之物,他为什么要交给她,她根本没有一心一意为贺家想过。
“我当年陷冤案入狱,是将军还我清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钱忠边说边又提起贺然的手将他背起来,耿直的汉子话语哽咽:“夫人,将军从边塞国回来后没有一天快乐过,他说他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在老房子里,如果今天死了,那就是他解脱了,他永远承认您是贺家的人。”
他永远承认您是贺家的人……
栖情捧着玉环低低地啜泣,钱忠背着贺然一步步往下走去,背上那个身影被鲜血染透。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在某一个黄昏,一个少年踩着地上的大蒜仰着头跟她说话的情景……
在这样你死我活的杀戳下,谁都不能为一个死人多加感伤。
栖情被人拉到陈秋身边,一群士兵簇拥着她们往殿内走,陈秋竭力喊着:“皇上,皇上…”
禹衡仍是坐在地上,略显苍白的脸庞冲她笑了笑,然后深深地望向她身旁的栖情,她的念旧曾经让他自惭形愧,可原来当他放下一切的时候,他也可以念旧,哪怕她永远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