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玹夜说出自己的姓氏时,已是知道会有什么的结局。见曙光想要打他,只是捏紧自己的手,免得自己控制不住而出手伤了曙光,因为曙光是梦芙的哥哥,他不想梦芙伤心。这个世上还没有人敢打他,更没有人打过他,这次他却自愿挨打。
梦芙突然过来阻止曙光他是没有料到的,危机时刻他伸手抱住身边的梦芙一闪后已离曙光几丈远。
曙光的拳头打空,左手中捏着几片玹夜衣领的布料。他见玹夜抱着梦芙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玹夜、放开我妹妹!”
梦芙见曙光这么生气,赶紧从玹夜的怀中滑下地,一脸不安地看着这两人。
“丫头、过来!”曙光伸出手对梦芙道,就算是要打架,他也不想不小心伤到梦芙。
梦芙犹豫不决的看着曙光,玹夜却只看着梦芙。他面色平静,手心却紧张得出了汗。
“梦芙、曙光叫你过来就过来。你忘了我给你讲的吗?崇武帝国的皇姓就是独孤!”彩凰说着狠狠地瞪了玹夜一眼,又道,“这下、你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什么!”梦芙听到彩凰的话,心中似乎被尖锐而寒冷的冰块狠狠地扎了了一下,心中霎时冰冷一片。
“你说,他就是那个崇武帝国的唯一的皇子?”她仍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对,他就是那个害得你背井离乡的人,他就是害得你死了一次的人,他就是害得你与家人分别的人。”彩凰平静而缓慢的讲着,却让梦芙承受不住的心似被大锤一下一下的锤击着。
梦芙颤抖着身子,她尤记得那个小小的自己哭闹着求母后不要丢下她,那个小小的她还以为她再也见不到在她心中就是全部世界的三个人。在被母后推进那个传送阵时,她以为就算是她回来,也再也见不到这些家人了。因为那时的她,已经隐隐知道国破家亡、生离死别的意思。在她小小的心中,已有对那个国家的那些人的仇恨。
梦芙低头,任由长发遮住自己的脸,掩盖自己的情绪。她钟爱留长发,就是为了避免让别人看到她不想让别人看到的情绪。
一滴滴泪珠不受束缚地跌出眼眶,在结冰的大地上画出一圈圈的涟漪。
梦芙稳了稳情绪,低着头,挪动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曙光走去。
“梦……”
“丫头……”
两个不同的却一样让人沉迷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众人默默地看着一切,他们也都知道那年发生的那些事,只是彩凰说的梦芙死了一次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的呼唤让梦芙的脚步停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眨眨眼,确信没有泪珠挂在眼眶才抬起头。
曙光见了这样的梦芙心中一震,她是不想有人看到她哭么?连他这个哥哥也不可以么?不可以安慰哭泣的她。也许,她在那个世界的经历造成了她不轻易哭泣,不在人面前哭泣,就算是控制不住哭泣也不要别人看见么?他的妹妹,到底在那里受过什么苦?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梦芙,是那么爱哭。就算是看到小动物受伤也会哭泣的梦芙,就算是父皇训他,她听见了也会哭着喊父皇不要骂他的梦芙。母后一看梦芙一哭,就会心疼,最后父皇的训话只有不了了之。就这样,他也少挨了多少训。
梦芙被泪水冲刷的眼眸显得更加澄净,她静静看了曙光一会,毅然转身走向玹夜。
本来见梦芙走向曙光,玹夜感觉自己周身的空气已被抽离,身体有些支持不住。他想去抱着梦芙,不让她离开。只是却克制自己的冲动,让梦芙自己决定。他睁大眼睛看着梦芙颤抖的身体缓慢地走向曙光,却不敢眨眼,也许、这次过后,就再也不能见着她了。他的心似乎要被磨盘磨成粉。这就是心疼吧?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心疼。
当梦芙转身走向他时,他的心热切地狂跳起来。失去的空气、失去的力量就在这一瞬重新得到。可是,但他看到梦芙脸上的神情时,狂跳的心似被泼了一盆冰水。
梦芙的脸上和眼眸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是的,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可是他情愿梦芙是愤怒的,是仇恨着他的。因为梦芙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眸中是一片冰凉,那冰冷让他也带上无喜无悲的面具。
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这是对事物的一种漠视,是拒绝想别人靠近她的一种讯号,是把世界隔绝的一种讯号。
梦芙走到玹夜身前站定,轻轻抬首静静地看这玹夜。
“丫头!”曙光见此想去拉回梦芙,若水连忙拉住曙光,对曙光摇了摇头。
玹夜这时心中已经慌了,梦芙看了他有一会儿了,也许没那么长吧,可是,他感觉梦芙看了他许久。他完全不知道梦芙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只有维持着自己漠然的表情。
“你是独孤玹夜?告诉我、是不是?”梦芙的声音波澜无惊地在玹夜的心头想起。
“我是。”玹夜淡淡的答着,可他情愿只是玹夜。
“你是那个神棍预言师索菲格预言中的灭星,是不是?”梦芙的第二个问题响起。
“是。”玹夜说着,心中充满苦涩,但脸上还是平静无比。
“你是那个带领军队攻打我们圣光帝国的崇武帝国的皇子,是不是?”梦芙问着,声音已有些轻。
“我是。”玹夜慢慢答着,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面具。
“你是想要杀死幼年的我的人,是不是?”梦芙的平静无波的声音有了抖动。
“我是……”玹夜轻轻答着,只感觉灵魂都不在自己的躯壳里了。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喜欢你?”梦芙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清透的眸子里又聚集起雾气。
玹夜瞳孔猛地方大,眼眸中有着惊喜。灵魂感觉有些飘飘然,都找不到回躯壳的路了。他想微笑,但僵了半天的脸还没有缓和过来。想说什么,却化作无言。只愣愣地看着梦芙。
“最讨厌你这副死人表情了!”这时,梦芙见玹夜没什么反应,猛然大喊道。右手已经扬起。
玹夜以为梦芙要打他脸,不过,他就算是挨了梦芙几巴掌,心中亦是快乐的,便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