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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不需要什么容器,他什么都不需要。”
兴非一变回原本的模样,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歂瑞看到他冷漠的脸上浮云般掠过一丝懊恼,接着,他的思维如水一样流淌进她的心里:——他就是世界,世界也就是他……
随着思绪他似乎完全放松下来,表情变得柔和,如果不是那在风中轻舞的长发,他与他们正在谈论的人就再也无法区别。
歂瑞抬起手来,风在指缝间穿梭,无形却有着丝缎的触感。……世界吗?她凝视着掌心干涸的血痕,难道,她应该怨恨整个世界吗?
子雅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扫了一眼闭目倚坐在大理石柱旁的少年,轻声问:“怎么在这里休息起来了?”
歂瑞飞快地将手握起:“没有,只是坐坐。”
子雅也坐下来:“小瑞喜欢这里?”他的视线滑过面前那尤如锦簇的花团。
“很漂亮,”歂瑞整顿心情,随手拖过一个话题,“就是‘久闻不知其香’。”
子雅笑说:“只要风向常变就行了。”
果然,过了片刻,歂瑞就又闻到了一阵一阵的浓郁花香。她扬着头望向子雅:“是你弄的吗?神仙真好。”
“被小瑞如此夸奖,不表示一下不是显得不识抬举?”一杯凭空出现的果茶递了过去。
歂瑞高兴地道着谢接了,见身边的少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嘟哝道:“别的事他都很讲究,为什么对睡觉就这么无所谓呢?随便什么地方都能睡着。”
主上只是喜欢在小丫头身边做这种无意义的事吧?子雅这么认为。接着,他便忽然不经允许地抓住了小丫头的手,歂瑞本能地挣了挣,却没能挣脱。
子雅先将杯子从她手里拿了放在一边,再将她的手打开,掌心上的血痕呈现在他的眼前。
歂瑞看到那几个被花刺刺破的地方流出新鲜的血来,但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然后,子雅掏出条手帕来拭去了那些血迹,她的掌心上居然再也找不到破损的痕迹。
他没有询问和责备,她也没有道谢,此刻在这里,似乎不再需要那些矫饰的语言。
阳光、微风、花香……生命的律动具有奇妙的同一性,两人坐在安睡的兴非一身边,体味着面前的美景和悠闲的时光。
“神仙真的是种超越所有生命的存在吗?”她捧着果茶感慨,“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个人创造的吗?”
“不。”子雅断然道。
歂瑞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他。一直以来她所听到的似乎都是在指明那个少年的伟大与尊贵,难道她误会了什么吗?
“神为什么要创造世界、创造生命呢?”子雅的脸上也带上了兴非一喜爱的嘲讽笑容,“明明这世界并不完美,明明这么多生命都不完美。”
是呀,既然神仙全知全能,又为什么要创造问题多多的世界和充满瑕疵的人类呢?歂瑞呆呆地望着那张脸,不自觉地反问:“为什么?”
子雅没有回应,仿佛在等待她的答案。
她仰头看天,云彩在风的揉捏下千变万化,忽而成团忽而成缕忽而堆积成山忽而铺陈如海。神呢?也是为了好玩吗?或是为了虚荣,为了让人仰望?
“无论哪种生命,对于宇宙来说何其渺小,比之人类眼中的病毒尚且不及,又怎会放在我主的眼中?他既无所求,亦无所欲,生则为他之所爱,死亦非他之所悲,仅此而已。”
“是么?”歂瑞仿佛又看到那个少年浅淡的笑容,原来那笑容的背后是真正的漠不关心。
……不对,她的思维跳跃到一个异样的地方:子雅的言谈当中没有“无限之主”,只有“我主”。这意味着……“你说的……是兴非一?”
子雅一愣,视线落在主上的身上,笑容收敛,沉默下来。
“兴非一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子雅之前的话与此刻的表情,她可以断定,他们绝不是如兴非一所说的作者和作品的关系。
空气象凝固了一样,花香也沉甸甸地压迫佐吸,气氛僵化古怪。
在寂静之中,一旁的少年轻叹着睁开了眼睛。子雅随之飞快地移开视线。
望着太阳已经移向西边,睡醒的兴非一问身边的小丫头:“你就一直坐在这里吗?”
子雅无语地听着从主上的嘴里冒出的这种无知问题。
人类是不会觉得奇怪的,所以歂瑞很快答道:“嗯,我怕我走了你被熊拖去。”她能看出子雅的为难,或许,只有私下里问他他才有可能会回答吧?
兴非一轻轻地笑了,阳光照进他的眼眸,在漆黑幽深之处似乎也开始跳动微弱的光点。“那我应该谢谢你喽?”他坐了起来,看到她手上的空玻璃杯,于是,那只杯子被红葡萄柚冰沙注满。
对于他们倏来倏去和要什么有什么已经习惯了的歂瑞,这种直接展示于自己手上的神奇还是令她惊叹不已,比那次小纸条的失踪和出现更无法理解。她颓然地望着它,喃喃道:“为什么就在眼前都无法看出来呢?”
子雅笑了笑,转而对主上道:“塞勒即将动身启程,想向您告辞。”
歂瑞这才知道为何他会忽然过来。
“跟他说不必了。”兴非一冷漠地开口。
子雅应了离去,歂瑞见兴非一毫无回去的意思,便陪着他继续坐在柱廊下。
一只蜜蜂“嗡嗡”地在花上盘旋,象一架小巧的直升飞机,选择着停靠的地方。
“这么多样的生命形式,原来跟神仙一无关系。”她看着它轻轻地降落在一朵玫瑰娇嫩的花瓣上,花瓣承受不起它的重量,向下展开来,“但神仙选择与人类在一起,是不是说明我们这里丰富的生命形式吸引了你们呢?”
兴非一没有说话,伸出手指托起那片垂落的花瓣,蜜蜂很轻松地爬上了花朵,钻进花心里去。
歂瑞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