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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鬼墓地宫
暗道里忽然飘过来一股腥气,暗道的四壁也越来越潮湿,凭直觉,我们已经离地宫很近了。我心里又开始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紧张的背后其实就是害怕。
虽然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我真的怕鬼;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可是我不敢说:我不怕鬼!
穆图和我一样,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穆图胆子比我还小。在当兵以前,穆图晚上都不敢出门,夜里要是被尿憋醒,宁愿在屋里找个墙角就地解决也不会到外面去……
作为在农村里长大的八零后,我们从小听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鬼故事。
当然鬼故事的主角从来都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故事里的鬼让人心惊胆战,让人望而却步避之不及;因为它们大多都是从老人嘴里讲出来的,在不懂事的孩子听来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的不容置疑。对于我们这一代人,鬼故事就是陪伴我们成长的启蒙教育。就是这种可怕的启蒙教育,潜移默化的把“鬼”的概念灌输给了我们。所以我和穆图都毫不例外:怕鬼,而且怕鬼怕到了骨子里。
眼下的处境不光害怕未知的鬼怪,更重要的是,我们四个人就挤在狭窄黑暗的地洞里,这本身就是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环境。令人窒息不是因为地洞里的空气稀缺,而是因为黑暗。如果关掉手电,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足以让人心里感到抓狂。
沈继秋拿过穆图手里的洛阳铲,一边走一边用锹头在地上敲击。突然,锹头底下传来了不寻常的声音。
“就是这里了。扳开这块石板,下面就是南平王地宫”。
姚俊找到缝口用铁锹很轻易撬起了一块一米见方的薄石板。
穆图看了看沈继秋:“把它搬开吗?”,“嗯,我先下去,你们看好,然后跟着照做就是了,手一定要抓紧,脚不要踩空;下去的时候,千万不能往下看,否则你们会害怕的”。
原来在石板下面有一个洞穴,在洞口的内测吊挂着一副软梯,沈继秋小心翼翼的顺着软梯下进了洞穴里面。这回姚俊抢在穆图前面,顺着软梯下进了洞口里面。穆图让我先下去,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下去。
“乾哥不要害怕,你就当成是下矿井就行了,依我多年下矿井的经验,这下面连只老鼠都没有”。葫芦也在一旁附和:“对呀,穆图兄弟说的很对,在这种地方,能喘气的就咱们几个,你连一只蚂蚁都看不到”。
“是吗?那是什么?”,我明明看到有个东西在我们身后快速闪过。
穆图和葫芦执意说我看花了眼……可是我镇的看到了会动的影子。
“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老鼠?”
“我们从床板下面到这里,至少已经走了两千米,知道两千米是什么概念吗”,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概念?”
“打个比方,这座山是一个鸡蛋的话,我们现在处的位置正好是蛋黄的中心部分。你告诉我,老鼠来这种地方它们吃什么喝什么?我敢保证,现在这里会喘气的就只有我们这四个大活人。没有必要害怕,值得我们害怕的东西早被我们给吓跑了。我们才是最可怕的怪物啊!下吧……”
穆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世界上谁最可怕?当然是我们人了。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进退两难时退不如进,我一咬牙心想:豁出去了,两只手拼命的抓着摇摆不定的软梯,一步一步往下退,心里那股强烈的紧张和恐惧刚刚缓解了些,脚一下子就着了地。尽管我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硬地面上,心里还是很不踏实。
两只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软梯不敢松手,生怕手一松脚下就会陷进去,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脚下的感觉明明是真实的,可是就偏偏不敢相信这种感觉。就像在睡梦里梦见自己上了房顶,房顶会无缘无故的狭窄到没有立足之地,想要下来梯子又开始椅……
幸好我的手电一直叼在嘴里,低头用手电在脚底下照了好几遍,才确定自己已经着地了。
这时我才明白,刚才沈继秋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下软梯的时候往下面看。我脚底下站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南平王陵宫的地面,而是一块巨大的青石从一旁的岩壁上伸了出来,就像是从悬崖峭壁上横着长出的一棵树,突兀的悬在半空当中。顺着软梯从上面下来,脚正好就落在突出来的这块岩石的尽头,如果不小心晃动了软梯,梯子有很小的摇摆都会让下来的人踩空……再往下,借助狼眼的光束可以很明了的看到:是一潭沉寂的水面,水面泛着可怕的死光。而我此时正好就在这潭泛着黑光的水面正上方。
姚俊跟着沈继秋已经顺着另一条软梯下到了地宫的地面上,他朝我们挥舞着手电,示意我们赶快跟过去。如不是穆图过来一把把我从横在半空的崖石上拉起来,我真的还不知道自己正趴在这块崖石上。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有恐高症。站在崖石上往下看,觉得两条腿轻飘飘的,头总是不自觉的往前栽;一旦趴在崖石上,马上变成了另一种感觉,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
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一座传说中的坟墓。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地窖而已。
用狼眼扫过去,光束所到之处,尽是人工凿掘所留下的痕迹。下到地面的时候,我已经汗流浃背了——尽管一路上都感觉阴森森的。
在地宫的中央正如沈继秋绘制的平面图一样,有一条蜿蜒曲折的人工河,从远处看人工河呈S状。那潭死水在人工河的一侧,在和水潭对应的人工河对岸的位置,是一座形象逼真的假山。姚越和沈继秋正站在假山的山顶上。
姚俊正在跟沈继秋说话:“他们硬生生的把山给掏空,掏出了这么大的地窖?”,“你以为呢,那个年代既没挖土机又不懂使用炸药,可不就是靠人工一点一点的挖成这样的!”
“对了,他们从这里挖出去的那些碎石块都运到什么地方去了?”,姚俊这个问题提得有点水平,总算是跟盗墓沾不上边了。
“呵呵呵,也不知是什么人想出来的主意,他们把那些刨下来的石头和沙土都填进玄洞了”。
“这怎么可能呢?”,不光是姚俊不敢相信,连我都觉得不太可能。虽然我已经领教过“生死玄洞”的厉害了。
“这怎么不可能呢?你可不要以为就我们来的路上有一个玄洞,其他地方就没有了。就在地宫南门外的墓道旁,隐藏着一个很难被发现的玄洞。我从玄洞附近碾压过的无以数计的车辙痕迹上,推测出那些痕迹就是当年在修建地宫时,往黑洞里倾倒废料所留下的”。
我对沈继秋的这句话更加疑惑不解,显然姚俊也和我一样:“婆婆,您不是说,一旦被那黑洞里面的神秘力量所吸附,不管是什么都逃不脱吗,那么工匠们呢?难道他们就不怕被吸进去吗?”
“有野史记载,只有不穿衣服的女人,可以在生死玄洞周围随意活动,不会被黑洞里面的引力吸进去。我和我哥哥沈约都曾经在玄洞附近做过实验:不管我在玄洞附近做什么,黑洞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温顺的孩子,丝毫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难道,当年修建这座地下陵宫的,都是女人?”,姚俊的这个猜测跟我不谋而合。
“不错。这也正是我对南平王地宫眷恋不舍的另一个原因,几十年来我每次进入地宫,也都在极力寻找当年那些女工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那您都发现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就进一步加重了我对南平王地宫的好奇和不解,这座神秘而神奇的地宫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世人所不知的更多的秘密。好了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南平王的主墓室和棺椁。否则这一趟又白来了”。
一直不言语的葫芦兄,倒是在关键时刻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你们不觉得那个水池挺古怪吗?”,葫芦用狼眼手电照着人工河对岸的那一潭死水。我们五个人正好站在假山上面,这里是整个地宫的制高点,所以把对面的水潭轮廓看的很清楚:水潭正好呈出半截舌头的形状。
沈继秋看了看脚底下的假山,很明显,我们踩得这座假山也是呈人的舌头形状,沈继秋先前的地宫平面图就是这样绘制的。
“在本该有主墓室的地方,非但不修建墓室置放棺椁,反而花大力气修建了假山和人工湖,现在看来:要么这里根本就没有主墓室和棺椁,要么棺椁就在假山下面或是在水潭里”。姚俊说的时候显得很激动,看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你说的没错。那潭水下面就是南平王的主墓室;即使是没有主墓室,那里也一定有他的棺椁。不要说南平王本人了,就是那些曾经忠心于他的故将们也不会允许将南平王压在这座青石山下,那岂不是要让南平王永世不能翻身不得超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