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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霍之潇久等不到安瑜回屋,推门时,见他盯着窗外的积雪发愣,蹙眉道,“胡闹!”
言罢,一手遮住他的眼睛,一手揽住他的腰:“不怕雪盲?”
话音刚落,滚烫的泪打湿了掌心。
安瑜扑进霍之潇的怀抱:“姐夫,你觉不觉得我很恶心?我从阿姐身边把你抢了过来,我……我……”
“抢?”霍之潇叹气,“我的小阿瑜什么时候这么有本事了?”
他噎住。
“你要是有本事,会连喜帖都不会写?”
被翻了老底,安瑜气呼呼地拽姐夫的衣袖。
霍之潇却把手伸过去,与他十指相扣。
“我未婚,你未嫁。”霍之潇俯身与安瑜耳语,“有何不可?”
他睫毛微颤,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却又觉得姐夫话里有话,便踮起脚尖,不轻不重地在男人唇角咬了一口。
端着热水满头大汗地爬上楼的警卫员,恰巧撞见这一幕,脚下打滑,差点跌倒:“安……安小少爷。”
“去吧。”霍之潇闻声松开他,“趁水热快点洗,别着凉。”
他应了声,揣着手过去,忽然想到这里是姐夫住的卧房,有浴室,不像在别处,洗澡得烧热水,霎时臊得满面通红。
他还记得,在安家的时候,姐夫欺负了他,才会让警卫员去烧热水。
于是安瑜也不好意思和警卫员说话了,等热水被端进卧房,立刻钻到屏风后,脱了衣服,扑通一声跳进去。
“姐夫,你怎么不提醒我?”他趴在浴盆边,郁闷地喊,“我都忘了,这儿是帅府,不是安家,不用烧热水。”
“给他们点事做,”霍之潇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映在屏风上,“免得他们成天想着闹你。”
“闹我?”
“闹洞房。”霍之潇淡淡道,“你嫁与我,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日后不必软着性子对他们,都是群皮糙肉厚的小子,欠收拾。”
霍之潇甚少谈及身边的人和事,安瑜一听就入了迷。
他是小少爷,在遇到霍之潇之前,几乎没见过上过战场的男人,后来遇上的警卫员,在他面前也全是不着调的样子,瞧着一点也不像兵。
“姐夫,他们会不会嫌我娇气?”
“嗯?”霍之潇站定在屏风前,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想着安瑜光溜溜地坐在浴盆里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也不自觉地低哑。
“姐夫都说过我娇气。”安瑜的眸子黯了黯。
可他生来娇气,有什么办法?
霍之潇察觉到安瑜的患得患失,起先觉得好笑,后又想,怕是正月初八的婚事吓到了他,让本来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身边的小少爷慌了神。
霍之潇猜得一点儿没错。
安瑜就是慌了。
他没嫁过人,苗姨娘也只是被他爹随随便便用轿子抬进来的。
没人为他哭嫁,也无人为他备下嫁妆。
他孤身一人,就要成为姐夫的小填房了。
成为填房和如今没名没分地跟着姐夫是不一样的。
填房要拜见霍老爷子和家里的长辈,要站在阳光下见人。
那是安瑜从未面对过的生活。
霍之潇摘下手套,绕到屏风后。
安瑜翻了个身,仰躺在浴盆里,双腿紧紧合拢,像尾搁浅的鱼。
“有我呢。”霍之潇来到他身边,五指按在他湿漉漉的后颈上,用指腹轻轻按压着安瑜颈后凸起的骨头。
窗外传来几声遥远的鞭炮声。
安瑜被姐夫按得闭上双眼,舒服得直吸气:“要过年了。”
“明日陪你去听戏。”
“听戏?”安瑜又睁开眼睛,眼波流转,“姐夫还会听戏?”
霍之潇自然不会,他常年在关内外奔波,别说听戏了,就是小曲儿也没时间听。
但是霍之潇听警卫员说,安瑜这样娇滴滴的少爷,都爱听戏。
“去戏园子?”
“听你的。”
“好。”他笑弯了眼睛,盯着姐夫瞧。
颗颗水珠从奶白色的胸膛上滚落,安瑜胸口的红樱上都宛如坠着露珠。
霍之潇眼底滚过一阵惊涛骇浪,双手撑在浴盆边,低声问:“怎么?”
他还是笑,半张脸埋进水里,吐了两个小小的泡泡。
水汽氤氲,模糊了霍之潇的神情。
哗啦啦一阵水声,安瑜湿淋淋的手臂缠住了霍之潇的脖子。
他轻哼:“我都洗干净了,姐夫不抱我出来,就知道看!”
这话说得有点骄横。
安瑜闹归闹,见姐夫的手滑到皮带上,瞬间胆怯,顾不上旁的,披着一身湿气,手脚并用往浴盆外爬。
结果鞋放在浴盆的另一侧,他的脚尖刚沾到地,就浑身哆嗦着缩了回来。
冻的!
霍之潇顺势揽住安瑜的腰,也不怕他满身的水,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走到床边,用浴巾裹了起来。
“这不就抱你了?”
安瑜抓着浴巾,见姐夫没有继续解皮带的打算,稍微松了一口气。
安瑜不排斥和霍之潇亲近,可他体力太差,根本坚持不了几回,每次姐夫还没爽呢,他就不行了。
就算勉强坚持到最后,第二天睡醒,浑身的骨头也都像是要散架,躺大半天都缓不过来。
再者,安瑜的感情是由浓烈缓缓趋于平淡,和姐夫亲热过后,心思就基本上安定了,平日里该干什么干什么。
霍之潇却恰恰相反。
老房子着火,一点火星便燎原,所谓食髓知味,欲望是越来越深的,得到安瑜之后,想要的就更多了。
简直是欲壑难填,恨不能让他成天下不来床。
两相一对比,倒是霍之潇在床上更贪一些。
安瑜还道姐夫和自己一样,睡过便睡过,隔个十天半个月来上一回足矣,所以敢在洗澡的时候胡闹。
他一边用帕子擦头发,一边想出门听戏的事。
以前在安家的时候,安老祖宗也经常听戏。
不过家里请了戏班,戏班也只会去大房那边摆台子。
热热闹闹的戏台,戏子们从夕阳西下唱到华灯初上。
苗姨娘知他想去看,搬了椅子放在院中,领着安瑜听风里飘来的戏,再等夜深人静,点一盏如豆灯火,偷偷摸摸地唱戏给他听。
有时安老太太心情好,想起他们娘俩,会留两个偏远的位子,再让下人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