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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起了吗?”
衔枝忧心地摇了摇头。
“昨晚几乎是没吃什么,今早也是,这样下去人怎么受得住?”
“我还是让小厨房先把粥备着,万一娘娘想吃了又没有。”
几人正说着,小春子喘着气从大门外跑过来,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衔枝姐姐,听说姑越殿的一早被下旨…”
“你小声点!”鹿灵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担心地朝殿内看了一眼才道,“生怕娘娘听不见是不是!”
衔枝忧心忡忡,“你说姑越殿怎么了?”
小春子垂头丧气,“姑越殿的那位被升为了侧五品的小媛。”
鹿灵心里一惊,面上严词道:“不论别人如何,咱们的主子是娘娘,大家嘴都紧着些,暂时先别传到她耳朵里。”
……就在鹿灵她们想方设法瞒着这个消息时,嘉懿一早就从系统那里知道了。
谢晏总觉得有些不顺心。
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咳咳,心虚。
今天阖宫上下全都知道他昨晚宿在了姑越殿,还给人一举升为了小媛。他那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可是,他还是怕嘉懿误会
他宠幸了别的女人,怕她难过伤心。想去芳华宫看看她吧,去了又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呢?解释吗?专程给她解释他为什么
并没有真正宠幸林楚惜?
这也太……谢晏心里有些过不去了,哪儿一个帝王给妃子报备行踪缘由的,他堂堂一国之君颜面何存?他又不像那个惧内的冯侍郎!
黄桑的心里抓耳挠腮的难受,常公公的心里也是忐忑了一个晚上。
他早早的就让小德子去打听了,不得了啦,嘉嫔昨儿个把辛辛苦苦做的一桌子菜全给打翻了,自己不仅到现在都没用膳,
听说更是哭了一晚上呢!
芳华宫的奴才都急得不得了,既怕嘉嫔身子受不住,又怕万岁真的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奴才们没个主心骨儿,也不敢前来
上报。
常喜安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昨晚上他能不知道发没发生什么事吗?只是圣心难测,他也拿不准万岁对林小媛的态度。
历朝以来妃嫔盛宠向来如水中花镜中月,虽然万岁之前对嘉嫔千般万般的疼惜宠爱,可是……帝王之爱,怎么可能一直独宠
一人?谁又能知道以后会如何呢?因此常喜安昨晚也就没有向皇帝提及此事。
若是皇上有意林小媛,他便两头不讨好了。
若是皇上无意,他更不敢随意扰乱万岁的计划。
所以只能先对嘉嫔道一声抱歉了。
常喜安原是想着凭嘉嫔这么久的宠爱,听见林小媛的事,不说直直来邀请皇上,假模假样做个样子来慰问一下、探一下口
风也是好的呀!这样他就可以顺带宽慰宽慰嘉嫔,卖她个好,也顺便向皇上说清楚昨天嘉嫔准备的惊喜,到时候看在嘉嫔的面
子上,满打满算,他也就最多被皇上骂个几句!
那再是不济,万岁爷总会提起吧?但凡有一人提起,他都能借机说出口!总比现在这情况好啊!
谁知嘉嫔竟然自个儿在芳华宫里一声不响地闹,万岁爷今儿竟也是不曾提及!前几天不还是蜜里调油吗!
小德子又来报了,芳华宫那位不知不喝一整天,刚刚还跑去太医院请太医,想想嘉嫔小产那件事有多少人受到牵连,这次
要是出个好歹……常喜安擦了擦额上的汗,脚下飞快地进了殿内。
“万岁爷,老奴有事禀报。”
谢晏刚看完王纵秘密送来的折子,心下正是怒火翻涌。他大靖的定远大将军啊,之前不顾百姓安危,大开城门迎接北昭军
队,准备拱手投降之事已经触及到他作为一个皇帝的底线,隐而不发是为了边关数十万将士性命着想,而今他居然和耶律和密
谋造反,胆大妄为至此,这等通敌叛国不忠不义之人,如何配为他大靖的定远将军!
“说。”
这是心情不好了,常喜安恨自己撞着枪口上,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奴才昨日早上去芳华宫的时候,好巧不巧听见…听见
嘉嫔娘娘说晚上想给皇上一个惊喜……”
谢晏听了“惊喜”二字,脸色稍稍放缓,心里甚至暗戳戳还有点儿高兴。瞥了一眼常喜安,一副“你太多管闲事”的样
子。
“既然是她给朕准备的惊喜,你就别说了,免得扰了朕兴致。”
常总管想哭,弱弱地解释道:“皇上,不是今晚,是昨晚……”
谢晏眉头顿时一拧,心里涌起一阵不妙。
第一百三十三章朕当时害怕极了
常喜安缩了缩脑袋,“昨儿去芳华宫送东西的时候,奴才隐约听娘娘说……晚上要亲自给皇上做几道菜尝尝……呃,其实和娘娘一样,奴才也是想给皇上一个惊喜的……结果、结果……”谁知您出其不意,去了林小媛宫里。
谢晏眯着眼睛,直直盯着常喜安。
常公公苦着一张菊花脸,“噗通”一声跪下,“今儿奴才一早就派了小德子去打听……”他咬咬牙,“听说娘娘哭了一个晚上,更是一天都没用膳,现下芳华宫已经去请太医了……”
“常喜安!”谢晏听到最后,只觉得额角突突乱跳,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眼里的冷光伴随着一声厉喝几乎让常公公趴在地上。
“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谢晏脸色极为难看,起身就往外走,几乎是咬牙切齿:“以后芳华宫的事不来报,你这太监总管就不必当了!”
深冬腊月里的雪下得极大,天际雾蒙蒙的,阴翳之间给人一种沉闷的压迫之感。
明黄色的御撵停在了芳华宫外。
马上就要过年了,宫内各处都是张灯结彩,一片喜庆,芳华宫里也是如此,只是这宫里的奴才们……个个愁眉苦脸,忧心忡忡。
一路阻了宫女太监的请安,谢晏推门而入。
在此之前,他虽然心中有些心虚,却也有些薄怒的。
小姑娘想闹、想发脾气,可以!她想怎么任性他都随她,她若是想掀了姑越殿他都不会恼了她!可是,常喜安说她从昨儿晚上到现在,什么东西也没用,又哭了整整一晚,这般任性当真是宠坏她了!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怎能这般作践自己来伤他的心?!
嘉懿听见响动,从被窝里钻出毛茸茸的脑袋,见是谢晏来了,竟是直接扭过头去不理他。
谢晏还想冷着脸吓唬吓唬这个小姑娘,可是当他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眼睛红肿得跟个核桃似的、浑身上下没点生气的小姑娘时,心中又疼又气。
既心疼她伤心、这般伤害自己,又气自己囿于那劳什子帝王颜面,竟不早点过来。
可是他明明没做什么啊……
谢晏摸了摸鼻尖,但就是莫名觉得理亏。
不过见状还是稍稍放心,
这娇蛮的小东西,只要还会冲他发脾气就好。
他大步走过去,坐在床榻边,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朕不过是晚来了一点点,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是故意想来怄朕吗?”
嘉懿也没忍着,瞪着两个核桃眼,一连串儿的泪珠无声地落下,颤抖着的小嘴抿成了一条线使劲往下扁着。
那模样…似控诉又委屈极了。
她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谢晏哭。
谢晏根本受不了她这样。
他头疼极了,伸手想去抱她,“宝珠不哭了。”
“乖,不哭不哭,是朕不好,是朕不该,朕不该让你辛辛苦苦为朕准备了一桌饭菜还去了别的宫里,朕、朕是有原因的……”
没想到听到这,嘉懿一把打掉了他想要抱住自己的手,整个人更是哭得不能自已,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简直快要哭昏过去了,完全控制不住。
谢晏更慌了,“不哭了好不好,朕不知道你为朕准备了惊喜,朕其实……”
“你什么意思?”嘉懿直接打断他,哭了一晚上的嗓子都哑了,“呜呜如果我没有准备那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心安理得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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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朕当时害怕极了
常喜安:老奴当时也害怕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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