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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朔正低头看合同呢,听到这个不太常见的姓,下意识地抬起了头来。
只见赵锦辛神色如常:“应该到了吧,我回头问问。”
陈律师还想说什么,恰巧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他转而道:“进来。”
秘书端着新沏的茶和几样点心走了进来。
黎朔也没太往心里去,帮秘书把东西摆到桌子上。
赵锦辛偷偷看了黎朔一眼,眼眸闪了闪,脸上挂上笑意:“这个甜点是在公司楼下的法式蛋糕店买的,我最喜欢这个蔓越莓布丁。”他拿起一块递给黎朔,“尝尝。”
“嗯,好吃,样子也很精致。”黎朔笑道,“你们公司周围不少好吃的啊,老是在这儿上班不是太容易胖了。”
“可不是,公司配的健身房平时就没几个人去。”
他们聊起了养生、健身方面的话题,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把合同剩下的条款过完了,其中几个有分歧的点,还要再和赵荣天请示,但是问题已经不大,黎朔算算时间,这个星期内差不多能搞定。
谈完后,赵锦辛把黎朔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黎朔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肩膀,调笑道:“赵总,合作愉快啊。”
“合作愉快。”赵锦辛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朝黎朔伸出右手。
黎朔抬手相握,刚碰到赵锦辛的掌心,就被借力拽进了他怀里,黎朔暧昧道:“工作忙完了,想去哪儿约会?”
“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赵锦辛搂着他的腰,边用鼻子蹭他的脸颊,边带着他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门边。
“我喜欢的地方?哪儿?”
“办公室啊……”赵锦辛吻住他唇的同时,咔嚓一声将门反锁了。
黎朔想起俩人在那个小酒馆的对话,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可他已经感觉到身体燥热了起来,在热烈的亲吻间隙,黎朔含糊地说:“你胆子不小……”
赵锦辛低笑:“哪里都不小。”他一把抱起黎朔,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办公桌前,将人放了上去。
黎朔不自在地想起来,却被赵锦辛用上身的重量霸道地压了回去,并亲得他没有开口的余地。
这种特殊的场所最能激发男人的“性”趣,俩人均是热情高涨。
赵锦辛显然是早有准备,待黎朔完全能接纳之后,一举入侵。
硕大的实木办公桌都在跟着晃动。
赵锦辛后又把黎朔抱到落地窗前,落地窗用百叶帘挡着,对面是耸立的洛克菲勒中心,周围全是高矮不一的写字楼,赵锦辛抓住百叶帘,用力一扯,百叶帘从俩人脖子以下到腰部以上的位置被扯坏了,黎朔被按在落地窗前,视线被局限在百叶帘之间的狭缝,眼前是匆忙而繁盛的城市街景,身后是最原始的冲击。若是周围写字楼的人哪怕有一个最劣质的望远镜,也能看到这片窗户中间露出的白花花的“美景”,也一定能猜到此时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黎朔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绝无仅有的体验给了他身心双重的巨大刺激。
赵锦辛,赵锦辛,赵锦辛,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个轻易就能让他陷入疯狂的名字。
一番剧烈的体力劳动,俩人都饿得不轻。
赵锦辛边哼着歌边烫衣服,然后亲手伺候黎朔穿上,俩人这才能像模像样的离开公司。
赵锦辛包了个游艇环游曼哈顿。他们在船上吃最新鲜的刺身,身边是爱乐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在演奏,两岸是曼哈顿缤纷华丽的夜景。
酒到微醺,月色愈浓,哈德逊河上逐渐只剩下他们一艘船,城市的灯火就在眼前,可又因水岸相隔而显得遥不可及,让身在水中央的这艘船有种遗世独立的孤远。俩人就这样盖着羊绒毯、躺在躺椅上,仿佛在喧嚣的世界里隐形了,他们可以看到外界,但外界窥不见他们,这个空间里,只有彼此。
好久,都没有人说话。
黎朔感觉酒精在血液中肆意游弋,让他的身体飘飘忽忽的,大脑也不太清醒,但他觉得很舒服,无论是吹拂在脸上的微凉的风、盖在身上的沉甸甸又温暖的毯子,还是枕在他肩膀上的毛茸茸的脑袋,都曼妙极了。
尽管他醉的走路都会摇晃,但没有哪一刻能让他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是爱情的样子。
有过这样的体验,再对比从前,他难免就觉得是自己没有遇到对的人,他难免就觉得,赵锦辛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那个人。
赵锦辛在黎朔耳边轻哼了两声,温柔地说:“冷不冷?”
“不冷。”黎朔语调含笑。
“你想在船上睡,还是我们上岸?”
“懒得动了,在船上睡吧。”黎朔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全身连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听你的。”赵锦辛亲了他一口,将他抱了起来,进了内舱的卧室。
黎朔忍不住想,原来被人照顾也挺好的,也许是他年纪大了,精力越来越有限和单一,竟开始享受恋爱关系里被动的一方,不得不说,省事省心,感觉竟意外的很不错。
赵锦辛钻进被子里,密密实实地抱住他,拿硬邦邦的脑壳蹭他的脖子:“黎叔叔,我好喜欢你。”
黎朔含笑道:“我也喜欢你。”
“有多喜欢?”
“非常非常喜欢。”这种跟加了助燃剂一般迅速起火、蔓延每一根神经的喜爱,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的感情多是很慢热的,赵锦辛就好像唤醒了他体内的某种基因,让他知道自己也能头脑发热到这个程度。
很新鲜,很有趣,终身难忘。
赵锦辛笑了笑:“想跟你去度假,但是好像时间有点紧。”
“是啊,合同签了我就要回去了,你不是跟我一起回去吗,等国内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再去度假。”
“好。”赵锦辛用嘴唇摩挲着他的脸颊,“累了吧,睡吧。”
“有什么累的,就是困而已。”黎朔不甘示弱。
赵锦辛低笑两声,贴着他耳朵说:“是谁被我c的站都站不住了?”
黎朔拧了一把他的大腿肉,赵锦辛夸张地嗷嗷叫,俩人笑做一团,不知不觉就相拥着睡着了。
黎朔度过了一段相当荒---yin的日子。
在反复修改合同期间,他和赵锦辛几乎每天都见面,不管是因为什么见面,最后的发展肯定是找个地方脱裤子,时常做的昏天暗地。赵锦辛又大胆又会玩儿,很多细节黎朔回忆起来脸都发烫。
即便是年华最盛的二十来岁时,黎朔也没有谈过这样的恋爱――这样激---情多的好像要爆炸的恋爱,赵锦辛的出现,把他从前的感情都衬得乏味了。他一度觉得自己不正常,就像本来规规矩矩运行的列车,突然开上了过山车的轨道,还开得不亦乐乎,他越是沉迷,就越觉得危险,可越觉得危险,又越发沉迷。
当然,他明白激---情不会是永恒的,但眼下,他只想继续下去。
月底的时候,合同终于协商好了所有的条款,就等着周一赵荣天签字,由于事务所的公章在国内,黎朔得把合同带回国内再签字,然后就正式生效了。
赵荣天很高兴,恰逢夫人五十岁寿诞,他在酒店设宴,自然也宴请了黎朔一家。
黎朔提前向赵锦辛打听了赵夫人的喜好,准备了一套蛇纹木的餐具,不至于太贵显得可疑,以他们的关系也送得出手。
看得出赵荣天对夫人很尊敬,他包下了整个宴会厅,装饰的古典而清雅,虽然宴请的人不多,但都是亲信和好友,菜品的规格让人咂舌。
赵锦辛拿着一对价值过千万的翠玉耳环向他妈祝寿,那英俊非凡、仪表堂堂的样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赵家在全美华人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简直就是被神过于偏爱的一家。黎朔看着台上的赵锦辛,心里也止不住地骄傲和喜爱。
吃完饭,酒店里响起了赵夫人喜欢的舞曲,夫妻俩带头跳起了舞。来参加生日宴的大多是他们的同龄人,会跳的不会跳的,也都上去转悠几下凑凑热闹,反正都是自己人。
黎朔也起哄道:“爸,妈,来,起来跳一支。”
黎先生轻咳两声,站了起来,朝夫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俩人乐呵呵地跳了起来,场面一派祥和。
黎朔含笑看着自己的父母,眼里闪动着温柔的光芒。
突然,一只手突兀地伸到了他面前,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赵锦辛正朝他做出标准的邀舞姿势,那带笑的一对桃花眼简直勾魂摄魄。
黎朔失笑:“别闹。”
“来嘛,有什么关系。”
黎朔看了看周围,尴尬地整了整衣襟,压低声音道:“锦辛,别闹。”
“你怕什么,跳个舞而已。”赵锦辛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还高声吆喝道,“各位长辈们,我和黎大哥来献个丑啦。”
周围人一阵哄笑,纷纷拍手。
黎朔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显得落落大方,微笑道:“好,我来检验一下你的舞技。”他一手揽住赵锦辛的腰,赵锦辛竟也很配合地扶住他的肩膀,充当了女伴的角色。
俩人均受过社交舞蹈的训练,又都身形挺拔、相貌过人,即便是两个大男人跳起探戈,竟也有些别样的风采。引得掌声、笑声不断。
长辈们当然是觉得小辈在开玩笑,可双方父母脸色都有点不太对劲儿,又不敢表现出什么。
倒是赵锦辛和黎朔,越跳越乐在其中,仿佛周围的声音和视线都消失了,即便是如此尴尬的场景,对他们来说也充满了乐趣。
直至一支舞结束,黎朔额上渗出了一些细汗,他朝赵锦辛眨了眨眼睛:“不错。”
“好玩儿吧。”赵锦辛微低下头,在他耳边悄声说,“下次我们找个野外没人的地方,光着身子跳。”
黎朔嗤笑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能想偏了。”
“食色性也,我想的是人生大事,哪儿偏了。”
黎朔止不住嘴角上扬。
这时,主持人突然拿起了麦克风:“各位嘉宾,刚刚我们收到了一份来自祖国的贺礼,这是我们的寿星夫人五十岁寿诞收到的最远的一份礼物,我一定要给大家展示一下。”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主持人打开了珠宝盒,黎朔远远看去,似乎是一刻舍利子。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打开贺卡念道:“此一佛舍利为慧矣法师坐化而得,惟祝姑姑生日快乐,体健安康,红颜永驻,您的侄子――邵群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