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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雷雨而来的一个惊喜是张令仪恋爱了。
原先她一直觉着有些对不住张令仪。现在张令仪在同事们的追问下承认已经有了男朋友,她心里的罪恶感终于淡了许多。
黑云压城,连带着办公室里的空气也变得黏腻,湿重起来。
此刻刘洪昌站在张令仪的办公桌前同张令仪聊天。刘洪昌喜欢在言语上调戏张令仪,张令仪便捂着嘴娇羞地笑着,二人之间的气氛甚是暧昧。
办公室里的男女之情向来如此,似是晨起时的笼罩在城市里每个角落的大雾,叫人什么也看不清,一切都是朦胧的。
子青闭了闭眼,走到阳台上去。
雨沫子夹着尘土打在子青身上,又将她逼回办公室里去。
子青一退回办公室,刘洪昌便抬起头瞟了她一眼,子青装作没看见他,径直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刘洪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重新低下头去和张令仪聊天。
经理离职以后,刘洪昌暂时代为行使经理的职权。他背地里没少为难子青,众人心知肚明却也不敢吭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引火烧身。
下午刘洪昌让子青到财务部找一些财务数据,子青便去了。那天下午财务部的小芳不知在哪儿得了不痛快,见了她便一股脑儿将情绪统统发泄在她身上。
子青难免气结,但碍于同事情分偏又只能忍着。
子青从财务室出来迎面遇上吴昊然。
吴昊然见她脸上愁云惨淡的样子便问她说:“你怎么了?”
子青淡淡道:“没怎么。”
吴昊然朝财务室里边望了一眼说:“他们给你气受了?”
“刘洪昌着急要数据,我先走了。”
吴昊然拦住子青说:“别人打你右脸,你怎么还把左脸伸出去让人打呢。”
子青冷冷地看了吴昊然一眼。
“他是你的上司没错,可你不是他的奴才,没必要这么逆来顺受的。”吴昊然道:”同事们欺负你,你凭什么忍气吞声的,你也该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否则别人只会以为你好欺负,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子青自嘲道:“然后呢?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后,我该怎么办?到最后他们在我背后放冷箭,倒霉的还是我。再说了,我有什么能耐,还妄想让他们见识我的厉害。”
吴昊然道:“你怎么这么悲观。你害怕得罪同事,难道他们就不害怕吗?退一步来说,即使他们不在乎得罪同事。可到了那时,你总该有在这里站稳脚跟的本事了,这样一来,谁还敢得罪你。”吴昊然上下打量了子青一眼说:“除非到了那时,你还是像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但如果是这样,你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既然这里不适合你,不需要折磨自己,趁早离开另做打算才是正经事。”
子青盯着吴昊然看了许久,他的话一语惊醒了她这个梦中人。
☆、第九十五章
至晚赵子皓给子青挂电话,无意中提起母亲已经帮他买了房的事。当下子青便觉着一个闷雷在脑门正中央炸开来,使她的脑袋嗡嗡作响。
原来早在那次顾北杨出差回来之后不久,她母亲就帮赵子皓买了房,但她父母和赵子皓一直瞒着她。
若不是今天赵子皓说漏了嘴,她想她父母还不知要瞒她到几时。
子青挂了电话便拨通了她母亲的电话。
子青质问她母亲说:“我哥的房子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托北杨帮忙了?”
子青母亲有些心虚道:“上一次他过来出差,正巧碰上了,我就提了这么一句。他就上心了,没过多久就把事情办好了。”
子青生气道:“妈,我现在和北杨还只是男女朋友,你怎么能开口提这件事。你这样,他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们?”
子青母亲道:“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再说了,你和他结婚这不也都是迟早的事情嘛,我怎么不能让他帮这点小忙了?让他帮这点忙是会让他少块肉还是怎么着。”
“如果不是我哥说漏嘴,我到现在都还被你们瞒在鼓里。我答应过你会帮你问问他,你怎么就自己去向他提这件事了。”
她母亲在电话那头骂了赵子皓几句,随后又抱怨道:“等你问他?黄花菜都该凉了。”
末了,她和她母亲跨了几百公里的距离,对着电话吵起架来。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顾北杨,她母亲,她哥哥和那该死的房子。
这一刻她既生气,又羞愧。她气顾北杨瞒着她答应了她母亲无理的要求;她气她母亲不吭不响就把她架在了现在这样尴尬的位置上;她气她和顾北杨的感情里生出了利益的幼芽。可她又愧于自己平白占了顾北杨的便宜;愧于她母亲竟可以向顾北杨提出那样的要求。
明明前一秒子青的生活还是一池平静,清澈的湖水,可下一秒湖中央忽然就起了风,接二连三地在湖面生起波浪。
后来顾北杨挂电话找她,子青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光,突然起身躲进卧室去。她有些心烦意乱,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顾北杨,怎么面对这些令她尴尬的事情。
约摸半小时后,子青拨通顾北杨的电话,她想和顾北杨见一面。
夜风里渐渐起了盛夏的气息。子青站在路灯下,听着时隐时现的蝉鸣声始知,原来夏天早已经来了。只是她成日在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所以懵然不知。
顾北杨从月光里走来,轻声唤她说:“等久了吗?”
只那一眼,那一句话便使她心跳得极快。
子青看向别处,问顾北杨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帮我哥哥的事情?”
顾北杨愣了愣说:“我怕你有压力。伯母说她其实和你提过让我帮忙的事,可是你似乎不大想让我……”
“既然你知道我不希望我被搅和进这件事里,为什么还答……”子青顿了顿,说到底顾北杨是好意帮她,想为她分担,如今她又怎么能反过来责备顾北杨的一片好心。
子青望着顾北杨说:“为什么要瞒着我?”
“伯母怕你不高兴,嘱咐我暂时先别告诉你。”
☆、第九十六章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方才那时有时无的蝉鸣声悄悄地消失不见。明黄色的灯光落在他们之间,子青盯着顾北杨,不发一语。
顾北杨道:“我知道你不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