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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把车开到巷口,许一宁道了声谢。
顾湛跟下去,“我送你到门口。”
许一宁拐弯抹角的拒绝,“那儿不给停车,警察会抄罚单。”
顾湛忽然笑起来,“许一宁,别拐弯抹角啊,直接说‘你滚蛋’就行。”
“你滚蛋!”
“送到小区门口再滚!”
许一宁:“……”脸皮厚得令人发指。
巷子很窄,电瓶车,单车,汽车,行人混杂,许一宁垂着头走得很快。
顾湛刚开始以为她不想和他单独在一起,但看到四周有人指指点点时,他的眼神沉了沉。
“许一宁,我的情敌石润新呢?”
话音刚落,许一宁的手机响,仿佛是专门为了打顾湛的脸而来,屏幕显示的就是情敌--石润新。
但许一宁听到的声音却是李越的。
“一一,石头急性胃炎发作,在人民医院挂点滴,急诊病房,你快来。”
“好!”
许一宁挂了电话,冲顾湛露出一记微笑,“我不回家了,他约我去吃晚饭,看电影,顾湛,拜拜!”
顾湛心痛的感觉往身体里撞,撞得五脏六腑都疼。
必须抽一根烟,他想。
一根烟抽完,他大步向巷子深处走去,几分钟后,按下了孙家的门铃。
孙秋惟开的门,看到是顾湛,脸沉了下来:“许一宁不在家。”
“叔叔,我不找她,我找您。”
“我和你没什么话可说,请回吧!”
“叔叔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住住。”
孙秋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顾总,你管得太多了。”
顾湛沉静的笑了笑,“那条巷子是许一宁失手杀人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她每次走过这条巷子,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孙秋惟:“……”顾湛:“就算她心里强大到无所谓,那她被人指指点点,你不心疼吗?”
孙秋惟的脸色,骤然大变。
……许一宁赶到急诊病房,远远就看到李越向她招手。
“好好的,怎么就胃炎了?”
“喝酒喝的,没胃穿孔就算他命大。”
许一宁的心微微往下一沉,“是……因为我?”
“否则呢?”
李越不动声色的盯着她,想着石润新昨天的醉态,没忍住。
“一一,他等了你八年,挺不容易的,换了我,我也……难过,你没看到他昨天的样子,嘴里一个劲儿的念你的名字……”许一宁听不下去,一头撞进了病房里。
病房里,石润新穿着蓝白病号服,衫得他的脸像月光一样惨白。
许一宁走过去,声音放得十分轻柔,“石头哥,你好点了吗?
胃还难受吗?”
石润新睁开眼,眼睛里全是血丝,胡子有几天没刮了,透着一股子沧桑。
他神情麻木又空洞地看了许一宁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许一宁的心一下子痛了,几乎要落下泪来,“别为了我把身体搞坏了,这不值得的。”
石润新长睫颤了几颤,声音嘶哑道:“一一,你走吧。”
“石头哥,我……”“许一宁?”
石润新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带着阴厉。
“我陪你八年,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的。
你说这份感情太重,可你有没有想过,正因为我走不进你的内心,所以我才只能在你的边上打转。
我宁愿你使小性子,骂我,打我,朝我发脾气,也不想看到你对我客客气气,乖乖巧巧的喊我石头哥!”
石润新偏过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兵不血刃,一句话就将许一宁挫骨扬灰。
许一宁呆如木桩,跟丢了魂似的,踉踉跄跄的走出了病房。
“一一!”
李越发现她的眼神不对,忙把人拦住,“怎么了,吵架了?”
许一宁摇摇头,“不是,是我对不起他。”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别那么想!”
李越牙一咬:“你等着,我帮你去说他。”
“李越!”
许一宁一把把人拉住:“让他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
许一宁努力挤出一个笑,“这个时候,你陪着他,我才放心。”
……“她走了,眼眶红红的,你说她了?”
李越坐在病床前。
石润新闭着眼睛,没说话。
“……不是,”李越挠挠头皮,“你和她到底怎么了,她和我说不是因为顾湛啊!”
“你能闭嘴吗?”
石润新冷冷开口,“能让我安静会吗?”
“可我急啊!”
李越一股子怒火没地方发,“你为了她喝酒,糟蹋身体;她因为你,自责难过,这特么都什么事啊?
石头,咱是男人,是爷们,得大度一点,恋人做不成,难不成连朋友也不做了?”
“你懂个屁啊!”
石润新蹭的一下坐起来,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是……我是……”说不下去了,一拳头砸下去,床颤颤威威的颠了几下。
石润新用手背盖住眼睛,像是被风吹进了砂砾。
“我是……真的……被她伤到了!”
……许一宁回到家,饭菜已经端上来,舅甥二人坐下来吃饭。
孙秋惟吃了几口,问:“怎么了,谁让我家外甥女受气了?”
“没有的事。”
“那脸怎么拉这么长?”
“有吗?”
许一宁挤出个笑脸,“我正在想工作的事情呢。”
“那就好!一一啊,舅舅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什么事?”
“我想把这套老房子卖了,贷点款,再买一套三居室的,这样小宇也有自己的房间。”
许一宁点点头:“我同意,用我的公积金贷款,我来还贷。”
孙秋惟:“什么你来,咱们一起还贷,等小宇研究生读出来,就让他还。
房子写你们俩的名字。”
许一宁笑笑:“怎么都行。”
孙秋惟:“那我明天就把房子挂出去卖,咱们可以先租两年房,等新房拿到手了,再搬。”
许一宁算了算家里的家底,又算了算现在的房价:“首付够不够?”
孙秋惟:“应该够吧,咱们这房子虽然又小又老,但地段可以。”
许一宁:“卖吧,卖吧,这样我也有赚钱的动力。”
“就这么定了!”
孙秋惟搓了搓手里的两根筷子,张开口又闭上,张开口又闭上,反复了好几次,才问道:“石头最近怎么没消息?
也不往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