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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彻底凉下来，屋顶盖了一片白，已经到了严寒时节。
巨泼来斯路的街面上，少有人行走。
街边黑色的路灯下，有人在等谁。雪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抖也不抖一下。
她一身黑，外头的貂皮大衣衣领高到鼻尖，直冲冲地向上杵着。
里面通体也是黑色暗纹的旗袍，腰线掐紧了，尤其显身段。
里头的装束都被大衣掩着，她头发也黑，从后面看过去，像个黑色的罩笼。
少女小脸被冻得雪白，她动也不动，直到她等的人露了面。
“现在还能反悔。”来人高她不少，陆知婉勉强能够与他及肩。
她眼睛抬也没抬，身子缩着，语气定定的。
“我要去救他。”
“你没有计划，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也不晓得他们的手段，”江清怀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往前走，“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傅辞修。”
“如果我不去，他们更不会放过傅先生，”陆知婉叹了口气，“江先生，你觉得我在意气用事。”
“你是在意气用事。”
“我不是。我想过了的，”陆知婉抿了一下嘴，“如果我不去，像江先生你说的，他们会折磨他十几，甚至几十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逃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商量过什么，还是傅先生和你达成过什么协定。如果是要你保护我，那你也分不了心思去救他，”陆知婉挣也不挣一下，“你还有湘湘。”
“百密一疏，他们总会找到我的。不如我现在送上门去，没准还能有办法。就算没办法，我也努力过了。”
陆知婉浅浅地抿嘴一笑，抬头看向江清怀。
“我想好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了，我能承受。江先生，如果我还出得来，麻烦你在外面接应我。”
“如果不行……”陆知婉话音一顿，“没有不行，我不会出不来的，梁世嘉不会杀我，他舍不得。”
“你看，我怎么样也失不去命。”
“陆小姐……”江清怀没想到陆知婉会想得这么深，连傅辞修和他的协定都想到了，他拦她的手一松。
“就当是我做错事的补救。他明知酒里被下了药，也喝下去了，”陆知婉被冻得通红的指尖在背后握紧，她挺起胸膛，“而我，明知龙潭虎穴，有万分之一能救他的机会，也要闯一闯。”
巨泼来斯路这一边都是新装的花园洋房，79号也不例外。
新派的大花园里还没来得及种上花，靠近了还有浓重的油漆味道。
是新修的房子，所以周边也没什么人来往。
“我不能靠近，他们会发觉我的痕迹，”江清怀从旁边绕开，“我在后门接应，陆小姐万事小心。”
陆知婉点头，直到看不到江清怀的踪迹了，才揿响了门铃。
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从里头走出来，冷着脸，迎她到里屋。
院子里铺的石板小路踩上去硌得很，陆知婉匆匆跟他走进房子里。
好大一片白，空空荡荡的，只放了几张沙发，其余什么家具也没有。
陆知婉困惑地看向那人，他将陆知婉引到更衣间，把一帘衣服推开，在柜子上敲了几下。
“轰——”
衣柜的背门忽然一开，黑漆漆的地道入眼。
“陆小姐，请吧。”那人说话没有半分语气，自顾自地先走进地道。
陆知婉咬咬牙，也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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