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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儿!骨儿!”顾不得其他,镜生寒将她抱紧,可他的怀抱于此刻无济于事,除非天帝停手,否则古沫沫的疼痛无法缓解。
她是行尸!
虽然这一点镜生寒早便知道,但这种场面这结果他不敢猜测,行尸的身体是天帝以法术构造而成的,亦是从虚无化生出来的有,有无其实就在一线间隔,能构建,便能够毁灭。
他可以构建这时光空隙,之后毁掉这一区间,毁了其中的一切,而后护着古沫沫离去,同样的,天帝也可以毁掉由他构建出来的嫣花骨的身体。
一旦嫣花骨这副身体不保,灵魂无处可依的古沫沫即将面临魂飞魄散的危险。
紫光于是在刹那间幻灭而去,这一片天地恢复安稳平静,扭曲的时光再一次正常流转,除去满地狼藉的花落,这里便如同什么皆不曾发生。
古沫沫的哭喊声亦小了些,身体上的疼痛逐渐减弱,目光开始清明,她眼中含满了泪水,不仅为了自己,还为了那个男人。
又一次因为她,楚夙离陷入险境。
从前世到今生,从天界到人间,似乎每次危难她都拖了这个男人的后腿,总是在关键时刻,他为了保护她而弄得遍体鳞伤。
“天帝,我有话要和你说。”古沫沫缓缓开口,话语中夹带着掩不住的虚弱,“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天帝眉角轻挑,眼睛看向镜生寒,话却是对着古沫沫说的:“朕听听看。”
古沫沫推了一下镜生寒,挣脱出他的怀抱,镜生寒愣了愣,耳边响起女子的声音:“镜生寒,等我一下就好。”她的言语很轻,但镜生寒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她没有唤他“楚夙离”,而是喊了一声“镜生寒”,嫣花骨的记忆果真在这具身体里面复苏,古沫沫已想起了一切。
就因为这一句“镜生寒”,他走了神,思绪一时间被牵扯,待到反应过来时,古沫沫人已迈步远离了他,她就站在距离他几步开外的地方。
她说让他等一下,他愿意等,不用说是一下,就算再等上一个千年,只要是为了她,他也愿意。
可他不曾想到,这一次这一瞬间他不应该等,他迟了这一步,真的就会是一千年,更甚是万劫无期。
“我要和你说的那件事,关系到你,我还有九溯,只是在我说完之后,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天帝微微轻笑:“可以。”
“那么你听好了,我现在是行尸,这身体是你构造的,可我就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想到了些事情。”边说着古沫沫边向前迈步,转眸间即来到天帝的眼前,“千年之前,你以为深爱你的只有九溯,实际上并非如此。但我却很厌恶她在你身边的样子,所以我说,我爱的人是镜生寒。”
“骨儿,你在胡说什么!”镜生寒一贯的冷静在这一刻终是无法保持,面前的女子忽然变得陌生,她在这里胡说了些什么?
她竟然说,她爱的是天帝,而不是他镜生寒。
“嫣花骨,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他么?”
“当然不是,你又不是傻子,可是我可以做给你看,只要你能暂时保护我的安全。”古沫沫猛地回眸,眼光看着紫衣男人,她的目光冰冷,散发出寒意,此时的她,依旧是嫣花骨那张足令繁华失色的面容,却如何看在镜生寒眼里,变成了陌生。
镜生寒兀自看着她,她的红唇轻启,之后她柔美的声音传来:“这个男人,你会有方法让他原地别动。”
“骨儿……”
记不得自己最后的念想是什么,瞳孔中一直晃着她的身影,天帝的嘴角边噙出一丝笑,手扬了扬,他便被白色光柱困于其中,可其实他很想告诉她,她不需要如此做,无论她下面想要做什么,他皆不会去伤害她。
他怎会舍得去伤害她。
只是她借用天帝之手将他困住了,困在光柱之中,原地不能动,镜生寒眸中夹着复杂的光,心底深处的疼痛扩大开来,竟是无法描绘。
他想告诉她,只要你开心,就是让他生生世世站在这里都行,他愿意为此,并且他很想告诉她,天帝的把戏根本不能将他困住。
时光,本就是无形的。
可他的心,却被困住了,如不知死活的飞蛾,尽力去爱着,到头来,作茧自缚。嫣花骨,你真残忍,你竟能弃我而去。
“是因为九溯在你身边,所以我才说,我爱镜生寒”。
嫣花骨,前世你说不悔,怎能是虚情假意?一千年,你用生死去描绘一场爱,但是你却说,这场爱的建立不过是骗人的游戏!
不应该是这样的。
“朕倒是很想看看你要怎么表示你对朕的爱?”
“当然。”古沫沫深深凝视着天帝,“嫣花骨,曾如此爱着一个男人,天上天下,从不后悔!”
话音落下,女子的身体突然被粉色光芒罩住,起初光芒柔和,瞬间之后便强盛起来,嫣花骨的表情隐在那一团粉色之下看不清楚,如同她此刻的想法。
但镜生寒还是感知到了!
“骨儿,快住手!”男人嘶吼着,随即左手捻起一束紫光,穿破困住他的光柱。
来不及!
“我告诉你,当初九溯就是这样毁掉自己的仙骨!可惜的是,我已经没有仙骨可以毁。”光芒中古沫沫的话语响起,“所以我就只好魂飞魄散!”
九溯死的时候,这些画面出现在她的脑中,只不过主角是那个女人,古沫沫看到了这残酷的一幕,原来爱到最后,爱就变成了残酷。
“天帝,你不是很希望我死么!”
我死了,一切就应该结束,唯独可惜再也见不到镜生寒,古沫沫的意识开始涣散,粉色的光消融着她的身体,其实或许那已经不是她的身体了,她散了自己的魂魄,三魂七魄化为粉尘,哪里还去管什么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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