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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天钧看着俞秋影一筹莫展的样子,故意咳了两声。
俞秋影一个人在前面走,低头踢着前面的地板。一下一下,踢踢踏踏。
心中像是想到什么,脚步停了一停。敖天钧在后面赶忙迎上前去:“小影,想到什么了?”
“你刚才笑什么?”
“我没有,绝对没有。”他赶忙摆手。
“我和纪任华说话的时候,你在旁边偷笑。哼,幸灾乐祸是吧?看见我碰钉子很开心是吧?”
“当然不是。”他讨好的微笑:“是觉得,妈妈和纪任华的事有转机,才笑的。”
她兴奋:“有什么转机?”为什么自己看不出来?
虽然她很讨厌他笑得一脸馅媚的脸,但不得不耐着性子,低声下气的哄他:“是什么啊?”
“纪任华昨晚带女人回家睡了。”
“这就是转机?”
“啊,绝对的是转机。”
“敖天钧,你去死……”
她恨不得一巴掌扇向自己,居然还相信他。
敖天钧也不着急,在后面慢吞吞的道:“纪任华丧妻多年,虽然身边也不乏女人,但绯闻还是很少,更莫说带女人回家过夜了。”
他眨眨眼睛:“那么多年都不带,你妈妈在身边,却偏偏就带女人回家了?”
“他想刺激妈妈?”
“对啊。他想妈妈吃醋。”
她似懂非懂,他微笑的敲敲她的额头:“他要试探妈妈,等她吃醋。你想想,一个50岁的老男人,有什么可以让他玩这等幼稚的游戏?”
“什么嘛?”她细细的嘟了一声。他凑近,趁她不注意,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等她生气怒目圆睁时,早已跳出几步远,哈哈的笑道:“有爱才会让人变傻啊。纪任华对妈妈还有爱,那就好办。”
“嗯。”她细想,好像也有点儿道理,心中的压力稍松,长长的呼了呼气:“唉,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去了。”
“去哪里?”轮到他紧张,跳了回来,扯着她的手。
她甩开,白他一眼:“去美国。”
“不是说不去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去?”
“你,你这不孝女。你就由得妈妈被纪任华虐待致死?”
“你刚刚也说过,纪任华还爱妈妈,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她轻盈的转身,故意不看他。
他现在看去,又打算用他从前惯用的伎俩,旁若无人的耍无赖。
果然,他冲上前来,在前面挡住她的路,有点儿气急败坏:“你就那么的想与Davie双宿双栖吗?”
她绕圈子经过,没搭理他。
他又追着出了回廊,关了门,一直跟着她走在大路上。她一直低着头,沉沉的不说话。
他讨厌这种沉默,她不任性,不撒娇,不生气,与他形同陌路。
冷战?
他心慌了慌,咬了咬牙,大声的喊:“你去美国吧,我会好好照顾妈妈的。虽然日子不会太长,我也会很珍惜她。”
哼,她冷笑,又想恐吓她。
她才不吃他这一套。她再也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她这一生最大的错,回想起来,就是一直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虽然她看似是自由的,但其实那一颗心却由始至终被他所禁制。
他用一把叫“爱情”的锁,把她紧紧的锁了5年。
她潇洒的往前走,过了转角,她想乘那一辆晚班的巴士,沿着环城公路再看一遍这个城市的夜色。
从此,把这个城市迷离的夜色印在心海,永远不再回来。
可是,掌握锁匙的那一个人,他在后面喊:“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纪任华越爱妈妈,心里的恨就越不能消解。他舍不得她死,不会让她离开,但是他会折磨她,会让她加倍偿还多年的痛。”
她没有停,那一辆黄色巴士在远处的街角隐隐约约。她笑了。
“俞秋影,你不要忘记了,她受不了折磨,她有精神病史……”
黄色巴士停在身边,她望着车上空空落落的座位,回过头来,他停在那里,昏黄的路灯,斑驳的落在他的头顶。
“敖天钧,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随手抓起手上的包,没命的掷在他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吼:“你是不是只能逼我?只能逼死我?”
敖天钧带着俞秋影回家,在大厅的酒柜旁倒了一杯酒,喝下。
回过头,她站在厅子的中央,脸色苍白,那一副疲倦的身躯就如没有了魂魄。
他不说话,拖着她冰冰的小手,上了房,关门。
他们良久的相对,不曾开口说话。
终于还是他,耐不住长长的沉默。微微叹息:“如果是Davie,他是不是会对你说:你放心,我会帮你,不会逼你?”
“是的。他不像你,那么无耻。”她笑,却像一把刀刺向他的心:“要脱吗?敖总裁。”
“脱吧!”他把手中的烟用力的往烟灰缸里按。
她徐徐的脱下小背心,美丽的身体在他的面前凄艳的盛放。
他慢慢站起来,走近她。修长的手指从她裸着的肩部向下滑,他的手也是冰的,即使他抚着的是这具让他热血沸腾的身体。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也从来没想过要有多伟大。我不会认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我爱你,就要永远永远的拥有你。”
他微一用力,她软软的身躯便和他一起倒在床上。他的手停在她洁净白滑的小腹,眼眶一热,泪水就要奔涌而出。
这里,曾经孕育过我们的孩子。两个……
果果,对不起。
他的头靠在她的背,让她温暖的身体烫贴他冰凉的心。
“即使是痛苦,也和我在一起,嗯。”
他不问她,好不好?
因为,他比她更清楚答案。
她想走,想离开,而他,只敢步步进逼,不能后退。
只怕那一步迟疑的退却,便是此生无法追寻的后悔。
他无法忍受,此后长长的年月里,失去她的温度,一个人寂寞的望着大洋彼岸。
即使是死亡,也要把她紧紧的圈在怀里。
他的手又扣紧了一点,以至于她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
“痛……”
“怎么了?”
她恼怒的掰开他的手指,让他离开自己的小腹,弱弱的吸了一口气:“你要折磨我,也等明天我有了力气再说。”
“累了?”
“嗯。”
“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