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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又回到从前,她被蒙上双眼,绑着双手,扔到一间黑暗的屋子。四周空落而寂静,散发着霉味的空气,令她每呼吸一下,鼻腔都酸酸的痛。
“天钧,救我,我在哪里?”杨果挪了挪身子,脚部碰触到粗糙水泥地面的痛感让她明白,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现实,是真的,她再一次被人绑架了。
“天钧,我怕,我怕黑……天钧。”她的心里唤了千遍百遍,炽热的希望越来越微弱。从前,她也这样,一声声的唤他,从没有放弃过对他的渴盼,等来的却是死亡的脚步。
敖天钧,你,又将再一次失去我了,是吗?
门外进来一个人的脚步声,很散乱,不像从前那般沉稳。但她仍能听得出是他。她的泪落了下来,染湿蒙眼的黑布,只听得他在旁心酸的唤了一声:“果果……”
“天钧……”
他来了,他没有再一次抛开自己。她心底被眼前的黑暗蒙蔽住的阳光,突然的明媚起来,照得她心灵里的花儿金光闪闪。
“果果,你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你。”
她等待他向自己走近,但是很久,他都没有过来。黑暗中是难耐的沉默,当她差点以为这个世界只余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敖天钧的声音悠悠的,透着重重的疲惫。
“你查清楚了?不光是骆风,其他人,我也一个都没有带来。”
一个捏住嗓子的声音冷冷的哼道:“哼……我要说你守信用好呢?还是说你自大好呢?你居然真的傻到一个人前来。”
“我只是过来与我的老婆孩子、还有亲弟弟团聚而已,何必要那么多外人在场?”
“你?”
“天扬,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果果。”
“哈哈哈……”敖天扬被揭穿身份,似是已经孤之一注,笑得分外疯狂:“我要你的命,拿来。”
“既然你要,给了你又何妨?”敖天钧坦然自若:“你与果果毕竟也曾同生共死,我死了,相信你也不至于会伤害她。我很放心。”
杨果看不清楚面前的境况,但听得敖天钧说要死,吓得魂飞魄散:“不,天钧,不要,不要……”她跪着向敖天扬声音的方向挪了挪:“天扬,别做傻事,他是你哥哥,不要……”
“哥哥,哈哈哈,我的哥哥啊……20多年来,人们只会记住,敖天钧是敖家的孩子,是傲天国际的老大。我所珍惜,不顾一切想要拥有的东西,他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即使是你,你,杨果。我从江水里把你捞起来,从死神的手里把你抢回来。陪你度过了一年多的病中的岁月。可是,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他。他害死了你,你却还是只爱他。”
“天扬,别这样,是我欠你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错的是我,你不要……”
“呸……”敖天扬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他没错?2年前,他把我妈妈从楼顶推下去,害得她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过,这个仇我还没有报。他就害死了爸爸……敖天钧……”敖天扬失控的吼,似乎已经开始与敖天钧纠缠在一起,听得出脚步杂乱和拳脚交加的声音。
“你说,为什么?他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爸爸啊,你怎么可以,杀了他?”
“我没有杀他。”敖天钧的声音渐露黯然:“但是,他的确是因我而死。我是一个不孝子,我对不起他。但是,天扬,我没有害死爸爸。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一定希望我们兄弟和睦相处。”
“哈哈哈……这么多年来,你从来都没认过我是你的弟弟,到了今天,你的女人和孩子在我的手上了,你就低声下气的求我,求我认你这个哥哥了吗?”
“是的,我求你了。”
“想我放她,很容易。拿你的命来。”
“敖天扬,你别欺人太甚。”
“哈,难道杨果和你儿子的命,就那么的不值钱吗?就抵不过你这罪行累累的狗命吗?”
现场是极重的喘息,正犹豫间,杨果的身上被踢了一脚,她吃痛,却硬是忍着没有叫出声。
现场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枪响,短短几秒,杨果只听到一声枪响,和敖天钧的惊叫:“果果……”
混乱的脚步声从屋外冲了进来,骆风惊恐万状的声音传遍整个空寂的小屋。
“钧哥,钧哥……敖天扬,你好狠,他是你的哥哥啊……”
敖天钧的声音很凌乱,急促的呼吸泄露他的情况并不好。
“风,不要,……天扬,是我的弟弟。不要……报仇……”声线渐弱:“帮我,好好的……照顾果果。”
敖天扬似笑,却分明在哭:“哥哥,哥哥吗?哥哥啊……我不想的,我不想杀你的,哥哥,哥哥……”
敖天钧中枪了?他死了?
不……
一阵天旋地转,杨果的眼前再也看不见任何的光明。
醒过来时,是医院白白的光洁的墙,树梢尽头透出斑驳的金光,她眯着眼,蒙胧中记起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最后的呼唤:果果……
天钧,你在向我告别吗?
天钧,不能……
她从床上爬起,摸着墙向外走,经过长长的楼道。天钧,我病了,我走不动,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不扶着我走?
你不来了是吗?
你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想到我的身边来,是吗?
你很好,你什么事儿都没有。
是我听错了,是我想错了,天钧,你在哪里?
那个捶胸顿足的是唐家民吧?他旁边的那一个闭着眼睛不言不语的是骆风吧?
她跑过去,扯住骆风的衣领:“天钧,天钧,他在哪里?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骆风低下了头。
“告诉我啊,他在哪里?”
旁边的唐家民略略向着病房一瞥,她便看见了空空的病床。床单位很凌乱,床单、病人服、各种管道散了一地。
她呆了一呆,冲进病房里去寻找,却哪里有敖天钧的影子,她揪着唐家民的手臂:“小民,小民……求求你,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少奶,他去的地方,你不能去。他去之前交待过我们,你醒来之后,一定要拦住你,千万不能让你跟着他去那个鬼地方。”
“不,你吓我的,你骗我是吧?”
“我没有。少奶,少爷,他真的吩咐过。”唐家民哭得凄凉,头低着:“少奶,你还是多多保重身体,好好的怀着小少爷吧。”
“不,天钧,不,天钧……”她哭倒在床前,瞥见他随手丢在沙发上的衣物,把那些衣物扯过来,抱在怀里,这一件衬衣还残留他的气味,还仿佛能看到灰色衬衣下,他坚实的肌肉线条。
“天钧,我错了。我错了……天钧,我回来啊,你不能丢下我。我,还有宝宝,我们都要你。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没有了就没有了。他强悍、自信又坚强,却为什么说走就走了?
“敖天钧,你混蛋,人渣,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这辈子都要守在我的身边,这辈子都不离开我的。呜呜呜……你怎么忍心让我失去你,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爸爸?天钧,天钧,我不能没有你。”
“我错了,我爱你,天钧,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不能走。你要陪着我,你答应过我,要永远永远的陪着果果……”
她那被层层切割的心脏,鲜血开始断流,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模糊,呼吸一下都觉得痛,痛到颤抖,痛到窒息。
天钧,过去那2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失去我,你是以怎样的心情活到今日的?
天钧,我,却是活不下去的。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她晕晕的望了一眼太阳的阴影,这样阳光明媚的时刻,天钧,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她在晕厥之前,却分明的听到一个熟悉,兼且气急败坏的声音:“果果……唐家民,你对果果说了什么?她妈的……果果,我在,我在这儿。”
然后是手忙脚乱的大呼小叫,好一阵扰攘,她被掐着人中,吸上了氧气,惺惺松松之间,一张眼,便看到那一张俊美的脸,如此多情,如此欣慰,如此深遂,那一双睿智的黑瞳,满满的是她企盼多年的爱。
“果果,对不起……”
她坐起来抱紧了他,想把他紧紧的揉进自己的心窝里。
她满足了。不管曾经是真实的谎言,还是苦涩的真相,是决绝的背弃,还是无悔的等待,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还在,还在她的身边,淡淡的笑。
她就不恨,再也不恨了。
时间是个吝啬鬼,它不会给我们任何多余的一分钟。
所以,活着时,就紧紧的相拥。
拥抱时,就欢快的微笑……
望着你的眼,不悔、不恨、不错过。
唐家民最近很受伤,他一想起敖天钧当天在医院病房前瞪着眼吼他的恶毒样,半夜还是会发恶梦。
阿锋和骆风来安慰他,他忍不住吐苦水:“我只是告诉少奶,不能去找钧哥。钧哥去了放射科,她怀孕了当然要避之则吉,我哪里说错了?”
“嘻嘻……”骆风笑得阴恻恻的:“这些话是你自己要说的?”
“不是,是钧哥偷偷交待我说的。”唐家民红红的眼睛突然暴张:“风哥,我被玩弄了?”
骆风喝啤酒:“很明显。”
“太狡诈了,太狡诈了。”连阿锋都气得咬牙切齿:“钧哥自己设好的圈套,让小民帮他铺,让大嫂钻进去,到头来,他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
“就是啊……”唐家民一拍大腿。想起之前敖天钧隆重其事的教育他要如何如何说这一番话,又如何如何的保持脸带怒容。
“妈的,钧哥太阴毒了,一点儿都不光明磊落。”
“操,他什么时候光明磊落过?”
“也是。”他们见到敖天钧正小人得志的走进来,更加鄙视的揶揄。
“唉,现在做兄弟难啊,不但要代人出头,还得要死背黑锅。”
敖天钧也不说话,扬手叫了一杯柠檬茶。骆风怒了:“敖天钧,你发什么神经,来夜总会喝茶?”
“果果说,不能喝酒。”
“你,你,你……”三个男人都无语了,只见某个喝茶喝得很痛快的男人搂了搂唐家民的脖子道:“小民啊……”
“嗯,松开一点,你和我太亲密,回家少奶要罚你的。”
搂着脖子的手真的下意识的松了一松,不过,只是一下子,敖天钧笑笑道:“没和你女人提过,搬新家的事?”
“提了。花花说,那别墅好是好,离市区太远,她上班不方便。”
“嗯……”敖天钧也不说话,像是约好似的,唐家民的电话响了,他接过,一听语气,大家都晓得就是花花的电话。
都不理他,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唐家民电话还没挂,却跳将起来,冲着敖天钧喊:“钧哥,你给花花送了新车?”
“没有啊。不是你给她的一个惊喜吗?”
唐家民心领神会,感动得那叫一个热泪盈眶:“钧哥,你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兄弟啊。”
“我记得,刚刚是谁在说:做兄弟难的?”
“没有,绝对没有,肯定没有,你听错了。来,钧哥,喝酒,不,喝茶,喝茶……”
“你小子真没骨气。”骆风笑着拉敖天钧到了一边:“小民真是孝心性,又不是自己买不起,你送给他,他就特别高兴。”
“他从小,就喜欢收集我给他的礼物。一样的东西,他就喜欢算计我来买给他。”敖天钧摇了摇杯子,抿着嘴笑。
骆风:“你这一次,算是守得云开,不光与杨果破镜重圆,还与敖天扬冰释前嫌。这一枪,也算是挨得值。不过,把傲天国际的股份全部让给敖天扬,你就不心疼?毕竟那里你也有血有汗。”
“他也姓敖,敖天,也是他的名字。我把股份送了给他,算是对爸爸有一点交待。其实,这一次,我诈死,其实是为了妈妈。”
“你妈妈?为了她手上的秘密?”
“是的。只有以为我死了,她才会心甘情愿的放下手里的东西,那一段过往才真正的可以随着岁月湎灭。”
5天前,敖天扬拿着一封信,走进敖家大宅。
雍容华贵的乐明慧接待了他。敖天扬与她保持着一贯的疏离,只递给她敖天钧在“最后时刻”给她写的信。
信很短,只有几行字,却让她冰封多年的心,冷得颤抖,痛到哭不出声来。
亲爱的妈妈:
我走了。你曾经握在手里的证据,随着我的离开,它失去了原有的价值。所以,请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彻底的把秘密埋葬。果果,是我生命中最爱的人,她怀着你的孙儿,请你善等她。以她的善良,将来也必将待你如亲人。
妈妈,我爱你!一直一直都很爱你!
不曾怨恨。
你的不孝儿:天钧敬上
此刻,乐明慧握紧这一封“遗书”,望着花园里正与杨果相扶着走进来的儿子,既伤且喜。
这个女人是何等的幸运?真的可以得到儿子心灵所有的疼爱。
自己终生所遗憾的缺失的爱,儿子给了另一个女人。
“天钧,你有多爱她?才会宁死也不愿意让她知晓真相,才会以死来让我放弃手上的证据?”
她微微叹息,眼里涌着泪,拿出打火机,把手上的“遗书”点燃,火焰猎猎作响,耀眼的火焰片刻便只余一堆灰烬。
杨果微显臃肿的身子走进客厅,弱弱的带笑唤了一声:“妈妈,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
这个世界,有些往事,最好把它永远的埋藏。
结局大酬宾,送了800多字啊。谢谢一直跟随留言、送礼物的亲们。书的成绩没有我自己预料的好,但我写得很愉快,因为有你们的支持。番外部分:主角是骆风,很精彩的兵捉贼的爱情故事。敖天钧也绝对不是打酱油的,真相什么的,只能在番外揭晓。继续支持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