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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公道话?这他妈简直是无耻至极!”林之维怒了,拍着桌子站起来,“许董在这个位子的时候,你们敢说这种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老东西,不是被他许明德收买了,就是想自己上位,还敢在这里觍着脸装公正?”
都是老油条,所谓的“我来讲一句公道话”,潜台词无非是“我拿了别人好处,得干事了”。
“林总,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什么叫被收买?”这人被戳穿后眼底一暗,立刻摔了脸色,“我行的正坐的直,只为新翼和在坐每一位董事效忠,你可别仗着自己资历老就大放厥词。”
“好了诸位,别吵。”
在会议室仅次于主位的右手边管理位置上,一直沉得住气的许明德,忽然开口喊停了。
“林总对大哥忠心耿耿,我理解。大哥这些年为了新翼呕心沥血,这些年在座各位有目共睹,我是他的弟弟,自然比你们心焦,”他眼底划过一丝精明的光,“但董事会不能无人主持,就算不是我许明德来接替也没关系,总得有人来主持大局,对不对?”
“明总,您是许董的弟弟,这个位置有您来坐才是众望所归。”
“是啊,再说了,现在怀景也不在,您现在是会议的最高持股人,临时代理董事长一职,那就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拥护声掀起,有人冷笑了声。
“怎么,明总是想自己坐这个位置?”
“我知道在座各位对我可能有异议,没关系,新翼虽然是许家的产业,也有在座各位的一份,我虽然是目前与会的最高持股人,但没有独吞的意思。”许明德假仁假义了两句,看着特别讲理,“这样吧,简单一点,投票表决。”
他本来就是有备而来。
坏话让其他人说尽,好人由他来当。将自己大哥唯一的儿子阻在国外,又靠利益收买和把柄威胁,搞定了大部分与会人员,连他大哥的律师都被他搞反水了。
眼前的位置,他势在必得。
林之维狠狠地握了下拳,愤懑堵在胸口,虽然有心维护,却没办法力挽狂澜,连着说了两句“你们”,颓然无力地坐了下来。
许明德在其他人的恭维声里,推拒了几次,如愿坐在了主位上,“好了,承蒙诸位错爱,我许明德就暂代新翼董事一职。既然大局已——”
他的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拢在会议室门口。
许昭意娉娉婷婷地站在会议室门口,视线漫不经心扫过其他人,轻轻一笑,“呦,不容易,还真是让我赶上了。”
她径直朝主位走过来,脚下像是生了风,长裙摇曳生姿,细高跟“咔哒咔哒”地踩在了大理石地面上,也踩在了在坐所有人的心上,沉稳得莫名让他人心慌。
“你是谁?”
“前台怎么回事,是谁把人放进来的?保安呢?”
会议室内的各位大多不认识许昭意,但许明德认识。
许明德心底咯噔一下,暗自迟疑了几秒“她怎么会在这儿”,而后又觉得一个小丫头掀不起多大的风浪,面上还算和蔼,语气也还温和,“昭意,你怎么来了?”
他摆了摆手,给秘书递了个眼色,“你先出去,不管有什么事,都等会议散了再说。”
“三叔,可能要麻烦您让一让。”许昭意轻轻懒懒地立在他身侧,勾了下唇,不温不凉地懒声道,“这个位置,该由我来坐。”
“胡闹!”
许明德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拿着长辈的架子,语气威严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这是你能随便开玩笑的地方吗?”
许昭意也没兜圈子,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档案袋,往会议圆桌上一扔,“这是怀景的股份转让书,您可以确认一下。现在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是我。”
会议室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死一样的沉寂。
许昭意面向各怀心事的其他人,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清晰地传达到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我以新翼最高持股人的身份宣布,会议所有内容作废。”
她勾了下唇,面色沉静又冷淡,“在座的各位有什么异议吗?”
这话恍若往深湖投入了一枚定时-炸-弹,适才的平静才维持了几秒,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整个会议室内的人都再也坐不住了。
全场哗然。
许明德脸色微变,阴沉沉地翻了下档案袋里的内容,手指骨节都捏得发白了。他手底下的人看他面色不善,就知道许昭意说的是真,也不敢质疑,会议室内乱成一片。
“他许怀景是疯了吗?父亲住院连个影儿都没见着,把我们一群股东撂在这里。现在又将手里的股份给一个丫头,戏耍我们吗?”
“明总,这是怎么回事?”
“简直是在开玩笑,新翼竟然要一个小丫头来主事吗?”
“你们刚刚聊到哪儿了?让我来猜猜看,”许昭意屈起指骨,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了两下,不疾不徐道,“是不是聊到最高持股人才配做这个位置了?”
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但鸦雀无声,没人敢答一句是。
如果他们真应下了,岂不是让一个小丫头顺理成章上位?
“好了。”许明德握着杯子重重地砸了下桌面,暗地里使了个眼色,“时候也不早了,各位今日都辛苦,大哥又不是醒不过来,这事不急,改天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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