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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瓦上的小小泥烟囱,正轻飘飘地冒着白气,被风吹得斜散,一路通下去的暖和气将浴房烘得热乎乎的,直叫人骨头都发懒。
浴房的高处开了小小的窗,朦胧地透进来些氤氲的光影,似乎也被水汽蒸腾得带上了潮湿的痕迹,日光有些曲折地爬上了浴房中间高高的木桶。
被水雾浸得有些沉的乌发,摇摇地垂在玄色衣裳的肩膀后,十六被抱在怀中,身上只拢了一层单衣。
那层素衣,便如同包着奶酥点心的薄油纸,被沁出来的奶脂染得微透,隐约能瞧见内里如白酪一样的胴体。
伶仃一点的脚踝,从衣服中露了出来,随着走动而微微摇晃,踝骨轻巧地相互碰着,膝盖并在一起,一下下勾着他的膝弯,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仿若撒娇一般。
皂色靴子在木桶前停了下来,李玄慈将十六放在浴桶前的高凳上,替她褪起衣服来。
长发松松落下,披了一身,湿润的乌发蜿蜒地爬上半裸的雪背,黑与白的交错间,更显肌肤润得仿佛随时便要被一口抿化。
她露出的肩颈如新月,玲珑的锁骨上盛起一捧莹润,之后微微隆起一痕软白的丰腴,刚好与他掌心相契合,正适合被握在掌中好好疼爱一番。
但李玄慈却还算规矩,稍稍屏息一瞬,便继续如常地将她身上的素衣完全褪下了。
直到十六变得完全赤裸,李玄慈再次将她抱了起来,小心放进蒸腾着热气的浴桶当中。
这个浴桶极大,里面盛着赤乌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被碾细了的药材,连飘起的水雾似乎都带上了些颜色,扑面而来一股子辛辣之气,直冲上脑门,叫人发汗。
莹泽的胴体被浸了下去,被那片赤黑的浓色掩盖,李玄慈未完全松力放下他,因此她奶白的乳儿还浮了一点在乌漆漆的水面上,樱尖翘在膏脂一样的奶团儿上,诱得人想不顾一切咬上一口。
可李玄慈来不及想入非非。
刚刚入了水,十六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浑身都在颤着,将水都带得起了波澜,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要醒来,却又挣扎着被困在意识的迷雾当中,身体无意识抽搐起来,几乎要挣脱他的臂弯。
李玄慈连忙将她捞了起来,用浴巾裹好,面上的冷煞之气几乎要压不住,他把十六抱到一旁的榻上盖好,便转身迈出浴房,冲人撒气去了。
院子里,正躺在凉棚下嗑瓜子的何冲,熟练地往外吐着瓜子皮,旁边的金展正就着日光记账,不时向他投去十分鄙夷的目光。
瞧着李玄慈朝这边走过来,眉头沉得似要杀人,何冲二郎腿也不翘了,有些惊异地站了起来,问他出什么事了。
待知道是十六入水后的异常后,何冲明显放松下来,劝道:“修复经络,哪里是那么好受的,那是要催着受损了的经络一点点长回去,自然会痛痒难当,所以我才说要好好看牢她,一定得泡足时辰。”
最后还悄摸叹了一句,“那么贵的药呢。”
听到这里,背后的金展忍不住低下头露出个心痛的表情。是啊,那么贵的药呢,全撺掇着他们王府出了,不仅身上的钱全花光了,王爷还让暗卫私底下去京城的兑店桩子取了一大笔钱。
不仅是贵,这些药材还相当罕见,连王府暗面下的办法都全用上了,又填进去不少银钱疏散关系。
这个月的帐面,他连看一眼都觉得心尖子疼,便可知道这些药有多贵了,简直是让金展怀疑这对师徒是不是私底下给药店放过利钱,靠着这次大捞一笔的程度。
可谁叫王爷乐意。
听完这解释,李玄慈半刻没留,转身进了浴房,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何冲呆呆地吐了个还留在嘴里、刚被吓得差点吞进去的瓜子皮,又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微博:化作满河星
李玄慈再次进了浴房后,十六还微微有些发抖,睫毛上都沾了露滴,就这么蜷缩成小小一团,何处不可怜。
他将这小小一团拥进了怀里,低头吻去她睫上仿若泪珠的水汽,重新褪下了她身上的毯子。
只是这一次,他也赤了身。
李玄慈抱起十六,同她一起进了水。
滚烫的水淹没了两人的交缠的身体,方一入水,李玄慈便知道为何十六刚才如此挣扎了。
那带着热气的赤乌色液体,似乎立刻便潜进了皮肤里,冲着骨髓而去,麻痒感填充了骨头的缝隙,直刺着身体每一寸的神经,无处可躲。
他经络并未受伤,已经如此难熬,十六的经络几近半废,恐怕除了麻痒,还有痛感,因此才激得她如入了沸锅的鱼一般挣扎难安。
十六的意识沉在昏聩中醒不过来,可身体又在时时受着最最难熬的刺激,两重交替之下,让她如陷入梦魇一样在沉睡中发出哀哀的嗟叹。
那声音可怜极了,像伤了腿的小鹿,舔舐着自己的伤口,难受得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
她胡乱挣扎起来,李玄慈只能强行按住了她,让她不从水中露出,可这一切又只是越发加深了十六骨子里的痛痒。
感受她身体的抽搐,李玄慈的手僵了一瞬,他杀人时从未犹豫过,可想到如今要按着十六在这里受罪,那难耐的麻痒感便随之爬上手腕,让他有些荒谬地觉得心软。
痒。ρΘ18Η.νīρ(po18h.)
十六沉沉睡去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字。
实在是太痒了。
连刺骨的疼痛,都一起催化着身体里的痒意,在四处横冲直撞。
十六睁不开眼,意识只能在半明半晦间隐约地感知。
热气将痒意烘成了无数细细的针,从每一寸皮肉刺进去,随意乱钻着,让她的躁意不断放大。
接着,趁着李玄慈停滞的这刻,不过一个空隙,十六便贴了过来。
她温软的皮肉毫无保留地缠了上来,扑在他耳根上的呼吸与水汽一般灼热,哀哀的声音也被蒸得湿润,缠绵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颤抖着,缠着他,磨着他,依依地用胴体碾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轮廓。
淹没意识的痛痒,让十六不自觉地躁动。
她宁愿将骨头从皮肉里剖出来,全部舍掉,只要能停下这没有边际的痛痒。
而李玄慈,变成了她碾去皮肉之痒的磨刀石。
他身体上凸起的每一根骨头,精壮的肌肉,都是继续折磨她的毒,也是解救她的药。
锁骨,肩膀,臂弯,胸膛,腹肌,劲腰,胯骨,都成了在她软腴的身体上横冲直撞的凶器。
痒啊,还是痒啊。
可是好受些了,只要挨上,不要命地磨,那股痛痒便能短暂压抑,随即更加汹涌地涌过来。
因此,她愈发放肆地在他身体上起伏着。
即便这是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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