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就在这十分凶险的时刻,两只手从左右同时捉住了楚傲寒的胳膊。
“少爷!”
“少爷!”
周永祥和穆雪同时惊喊出声,小心的把楚傲寒向后拉了两步。
“少爷,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周永祥看着楚傲寒疲倦失意的脸叹道。
楚傲寒无神的看着前方,淡淡的说,“去下面看看吧。”
“这……”周永祥和穆雪对望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山崖这么高,道路又陡峭,就算绕下去也是很危险的。
正在这时,崖下响起了一阵直升机飞行的声音,不一会儿,一架警用直升机就飞了上来,停在了山路上,机舱迅速打开,三名警察匆匆下了车,为首那名警察声音高昂,“这里有出事者的家属吗?”
祥叔忙说,“我们都是。”
“下面是一条大河,车辆应该坠入了河中,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估计需要打捞一段时间。”警察说着话走了过来。
落入了水中,那人就是安全的了!楚傲寒眼中骤然迸射出两抹生气,抬头看向那名警察,“为什么不赶快救人?”
“抢救小组正在下面打捞,出事者又是在车里,就算不摔死的话,也会被震昏,而且下面的河水很冷,就算没有被震昏,也会在冷水中抽筋,所以这种情况下出事者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我劝你……”
“闭嘴!”楚傲寒蓦地大吼一声,淤积在心的伤楚此刻一股脑的翻涌上来,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周围一片漆黑,四周一片空寂,何安然漫无目的的走,脚步虚空,不知身在何方,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然然……”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前方传来。
何安然向前望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爸爸微笑着站在那里,周围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爸爸,何安然想喊,然而一次次用力的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然,来爸爸这里。”何云海远远的对何安然招手。
爸爸,我这就去,等我,等我,何安然放开步子朝白光的方向跑去,离得越来越近了,她马上就能牵到爸爸的手了,可就在这时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双手在她胸口猛力的一压,她即刻摔在地上。
那只手紧接着压下来,两下、三下、四下……一次次往她身上压。
爸爸,救我,救我啊,何安然无声的喊着,然而爸爸却依旧站在原地,对她微笑着、招着手。
而那双手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竟意外的消失了,她赶忙爬起来,快步跑到爸爸身边,一把拉住爸爸的手,正要扑到他怀中,全身却传来一阵麻刺刺的感觉,她全身一阵战栗。
“啊!”她惊声尖叫着,猛然睁开眼,忽然看见面前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正拿着两根冒着火花的电线,看样子是要往自己身上戳。
“你干什么!”何安然一下坐起来,不这样则以,本来男子见何安然醒了想要收回电线的,不料何安然这么忽然的一起身正好撞在了电线上。
伴随着“嗤!”的一声电击声,何安然身体绷直,全身麻木战栗,直挺挺的摔回了床上。
麻木感迅速消失,这一次何安然没敢急着坐起来,而是躺在床上老老实实的看着拿着两根电线向墙边走去的男子。
俯身拔下了墙角插座上插着的两根电线,顺手将电线扔在地上,他转身向何安然看来。
俊美的脸仿佛一块无暇的美玉,清冷的琉璃眸子里始终寂静的不起一丝波澜,与他对视的一瞬间,一切凡尘俗世都仿佛化作一缕青烟随之散去,何安然顿时平静下来。
隔了好一会儿,何安然才轻声问,“是你?”
竟然是他,这个上次在她绝望时将她从那几个歹徒手中救下的人。
嘴角轻勾,墨影淡然一笑,清声调侃,“你到底有多十恶不赦,这么多人想置你于死地?”
“呵呵。”何安然无奈的笑笑,想起不久前经受过的惨痛之事不禁感到凄然。
是啊,究竟是多十恶不赦的罪人才应该遭受这一次次的毒害?!
“你的手虽然流了不少血,但都是皮外伤,不然真可惜了这只纤纤玉手。”察觉到何安然情绪的波动,墨影转移了话题。
何安然下意识的动动手,被他逗的一笑,“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又是你救了我吧,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柔和的笑颜中蓄积着经历过暴风骤雨后的失落与疲惫,美而令人心怜。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只凭她身上的伤痕墨影就能推断出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炼狱般的痛苦,而又是一颗多坚强的心才能在这样的痛苦后还能笑得如此洒脱,注视着她的脸,墨影冰封的心忽然为之意外的一动,微微锁了锁眉,他淡笑,“我是个无心的人,杀多少人都不觉得愧疚,救人同样也不需要感谢。”
或是因为看尽了世间百态,他可从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只不过上次鬼使神差的救了这个女人也就罢了,可是今天他一个人在河边闲逛竟又看见她和那辆车一并从上面坠落进河里。于是他潜入水中将她打捞上来,空光她喝入的水后见她还有呼吸就将她带到了这个乡下的小瓦房中,他连续用力的压了她好几下她竟然没有醒来,无奈之下他想到了电击,不想只电了一下她就醒了。
上次救她是因一念之差,这次又是出于无心,这是凑巧还是缘分……何安然无端的想着,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的脸说,“这一次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了吧。”
他微微一犹豫,淡淡的说,“墨影。”
墨影,名字就像他的人一样不染世俗,何安然还想问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他却像预料到了一样,提前打断了她的话,“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一句话把何安然问住了。
她已无家可归,甚至连个可以依靠的朋友、一个暂时的歇脚地都没有。
“如果一个地方给了你太多痛苦,为什么不暂时离开,换一个环境养养元气?”他说的淡若清风,却好像早已经看透了她的心。
是啊,这座城市、这个地方给了她太多的痛、太多的伤,纵使仇是一定要报的,但现在她实在是不想留在这里了。可是,又去向哪里,能去往哪里?何安然的目光茫然了。
“我正好有事要去美国,可以带上你。”他的目光始终不起一丝波澜,然而这一刻,却仿佛有一丝期待无声无息的衍生、沉淀。
……
七天后,美国纽约,何安然坐在宽敞的宾馆客房中,专心盯着电脑学习《黑客攻略》。
这个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一切都是陌生的,这样的陌生至少可以令她暂时忘掉一些东西,专心学习。
“扣扣扣扣扣。”连续四声敲门声,这是墨影的暗号,何安然起身开了门,正想给墨影打招呼,看见墨影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子,不禁怔住了。
这张俊而儒雅的脸何安然是熟悉的,但他的名字她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
“何安然,想不到是你!”望见何安然,男子显然又惊又喜,秀气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
何安然懵懂的瞪着大眼看着他,微微张开嘴,想说他的名字却尴尬的叫不出。
墨影很少起波澜的眼中这一刻也笼上一丝震惊,虽然是他请锦擎天来这里的,但他没有跟他提过何安然的名字,而且看这情形,他和何安然是认识的。
“我是锦擎天啊,你想想,高中时坐在你后面的那个小矮个子。”锦擎天边说边用手势比划着,在这样的诚下遇见,他自然是兴高采烈的。
何安然眼前一亮,“哦,想起来了,锦擎天,呵呵,当年的小矮个子现在都长这么高了。”就是他,那个高中时期曾不止一次的给她递纸条还曾被老师抓住当堂罚站的小矮个子,只不过她和他在同一个高中呆了不到半年,他就出国读书了。
“对啊是我,是我,安然,这些年我经常想起你呢,你还跟以前一样漂亮。”锦擎天只顾说着,竟然没有顾虑到这时自己还站在门外,“既然是这样这件事就更好说了,墨影托我照顾你,他应该对你说过了吧?”
托他照顾?何安然疑惑的看向墨影,此刻,他也正低头看她,不期四目相对,何安然不经意间竟发现他眼中那抹忧郁。
刻意将目光从何安然脸上偏移,他寻回那种漠然,淡淡的说,“我明天要去做一件事,可能不会回来了,擎天是我唯一的一个朋友,你们正巧又是同学,以后……”
“你去做什么,很危险是吗?”何安然淡淡打断他的话,没有隐藏水眸中那抹留恋与担忧。
有些人虽然与你只有短暂的接触,却能牵动你心,令你为之挂怀、为之心痛。虽然相处的不久,但何安然能感觉到墨影冰封的心中埋藏这一段凄美的往事、一个美丽而纯洁的女子,她知道他定然是心碎到了极点才会像现在一样忧郁清冷,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要慢慢为他解开心结,用诚挚的情谊温暖他冰冷的心,这也算是对他两次救命之恩的一种报答吧,然而才刚刚过了几天他竟又要走。
为何说不会回来了?何安然执意凝视着他,虽没有说,却用眼神在问。
“我们不会再见了。”墨影薄唇轻动,竟又是这样一句决断的答复。
浓郁的失意感此刻潮涌般灌满何安然心田,她或许该追问的,却只浅浅的点点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说过,他的心是冰冷的、他是无情的,而她也只不过是他不甘愿救下的陌生人而已,她在他人生中充其量只是一个过客,她又凭什么去奢求去他在她生命中更久的停留、甚至是去窥探他的内心。
锦擎天拍拍墨影的肩膀,又看看何安然,笑道,“喂,你不就是离开一段时间吗,而且是明天离开又不是现在就走,干嘛把话说的这么绝?”
墨影绝对是个神秘兮兮的家伙,经常神出鬼没,消失时连他都别想联系上,虽然他和墨影是知己之交,但墨影却从来对自己的很多事从来都缄口不提,这次他把何安然托付给他去做什么,他也不知情。
何安然和墨影对望了一眼,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走走走,有话进屋去说吧。”说话间,锦擎天拥着墨影进了屋,厚厚的眼镜下那双桃花美眸中悄悄晃过两抹狐疑。从现在的情况看,何安然和常墨之间恋人不像恋人,朋友又不像普通朋友,他们的关系实在是值得他仔细探究一下。
……
夜深人静中,东侧卧室的门轻轻打开,一条瘦长的影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客厅门口,墨影纤长的右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开门,而是俯身将左手中的那个黑箱子放在门口,转身向西侧的卧室走去。
轻手一推,门就开了,原来她是信任她的,与他同住一间套房晚上睡觉竟连门都没有锁。
微微犹豫了一下,他走到何安然床边,轻轻坐下。
此刻,她正仰面而睡,柔和的光线透过窗帘氤氲进来,映衬着她白嫩的脸如此沉静、如此柔美。看着她,他心中不禁又腾起那种异样感。
他这样至美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少不了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比何安然漂亮的也为数不少,他也总是漠然以对、冷声喝退,心中更没有起过一丝波澜。他本冷血无情,冰封的心中绝对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可是这些天不知为何,每每看见何安然,他心中就不由会生出一种柔情、一种他这种人绝不该有的柔情!
就是这样的异样感,令他觉得不安。
凝墨般的眸子隐隐颤动了一下,他轻声对沉睡中的何安然说,“现在,他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任务,很可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不,就算没有死我也不会回来了,何安然,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眉头微微锁了锁,他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白玉佩,小心的放在何安然敞开的手中,然后轻轻把她的手合拢住,“这个玉佩我戴了十五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它会带给你平安。”
说完,他仿佛隐隐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正要转身离开,却又似有什么放不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捧孜安然半张小脸,轻拂过后,他终于收回手,缓步走出了何安然的卧室。
关门之前,他回首看她最后一眼,然后昂然抬头,决然离去。
……
纷纷细雨中,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在这家茶楼外,车门打开,身穿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装的男子下了车顺手摘下墨镜扔进车里。
这时,身裹蓝色华贵旗袍的苗条女人也下了车,撑开雨伞遮在男子头上,“傲寒,别淋到。”
楚傲寒微微转头,面无表情的瞥了顾晓曼一眼,没有说话,迈步朝茶楼门口走去。
樱桃红唇不悦的抿了抿,娇声如莺啼,“真是的,人家是为了你好嘛,不打就不打哈。”顾晓曼说着,撒娇的把刚撑开的雨伞扔在地上,紧走两步追上去,用柔若无骨的右臂环住楚傲寒的有力的胳膊,黏着他走。
淳澈的凤眸中依衔过一丝凉意,然而,下一瞬这种凉意便化作一种忧郁,无声扩散。没有应和顾晓曼的搀扶、也没有将她甩开,他继续沉默着向前走,却不知道他一个微小的眼神变化已经被顾晓曼看得很清楚。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傲寒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冷漠忧郁的反常,对她也是若即若离的完全不像对待情人的样子。她当然知道他变化的原因,但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忘掉那个死去女人的,而她也会用她的爱温暖他的心,好好待他。
她永远都不会放弃傲寒的,他永远都是她一个人的,谁都别想从她这里把他抢走……想到此,顾晓曼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暖意,悄悄将楚傲寒的胳膊抱的更紧了。
“先生、女士,要包间还是在大厅?”服务生走上来,礼貌的说。
“要包间。”顾晓曼打个手势说。
话音刚落,却见楚傲寒转身,面色诡异的朝右方走去。
顾晓曼无奈的跟着他走,只见靠窗的地方一男一女面对面坐着正在喝茶聊天,看样子是一对情侣。
“先生、女士,包间在那边。”服务生在身后礼貌的说着。
楚傲寒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向前走着。
听到了服务生叫楚傲寒的声音,靠窗座位上的她侧脸向左看,正望见向她的方向走来的楚傲寒和顾晓曼,这瞬间,她淡漠的眸子里仿佛狂风吹过,蓦地惊起滔天巨浪,然而,下一秒,她无声无息的偏回头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安静的喝茶。
“怎么了?”依稀察觉到她表情的变化,锦擎天边轻柔的问着边向她刚才看的位置望去,正望见直直走过来的楚傲寒,一下子站起来,笑呵呵的说,“哎呦,这不是楚大总裁吗?”
她听了,心里顿时“咚”的一声。
“怎么堂堂楚大总裁也会来这种小地方喝茶,在这里遇到真是荣幸之至呵。”锦擎天笑呵呵说着,已走到楚傲寒面前,右手搭在他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楚傲寒寂冷的嘴角直到此刻才不自主的勾起一丝笑意,一把甩掉锦擎天的手,不冷不热的调侃道,“你小子在美国呆了这么久,别的没见长,倒是学会了美国人的油腔滑调。”说话间,又禁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安静坐在那里喝茶的女人一眼。
他的确是见到了锦擎天才过来的,然而,看到坐在锦擎天对面的这个女人后他的目光就不自主的停留在她身上,这瘦弱的身材还有那种入骨的安静气息竟与他日思夜念的那个女人如此相像。
“哈哈哈,彼此彼此,咦,这个美女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楚少,我就佩服你这一点。”锦擎天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盯着顾晓曼,他回国第一天就和楚傲寒聚过了,但他和楚傲寒谈天谈地互相耍无赖,却从不谈感情方面的事,因为用他们之间的话来说就是,谈女人伤感情。现在让他撞上了楚傲寒带着顾晓曼出场,自然是不失时机的调侃一下。
顾晓曼撇撇嘴,想笑又笑不出来,这种局面又没法解释她是楚傲寒唯一一个一年多都没有换掉的女朋友,表情很尴尬。
楚傲寒不以为意的勾唇,轻笑,“锦少,那你现在的衣服是哪一件?她吗?”说完,凤眸一凝,看向淡然坐在那里的女人。
“喂,话可不能乱讲”锦擎天脸上的玩味登时收敛,郑重的说,“她可是我真心相处的女朋友,将来我是要娶她当妻子的。”
“呵呵……”楚傲寒怪怪的干笑一声,抬起胳膊甩掉顾晓曼缠着他胳膊的手,径直走到女子身边,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异样,“看来你小子这次是玩真的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征服你这个花花大少的心?”
虽然这些话是对锦擎天说的,但他却低着头,近距离的盯着她的脸,连口中喷出的气甚至都扑到了她脸上。
而她,微微向里侧了一下身,垂眸不看他一眼,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变化。
“喂!”锦擎天一步跨过来,把楚傲寒向后推了一把,然后挡在了楚傲寒和女子中间,玩笑的看着楚傲寒,“朋友妻不可欺,楚少,就算我女朋友吸引力再大你也不该这么不顾兄弟情义的动手动脚吧。”
锦擎天和楚傲寒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外界传言他多狠辣、多滥情,多数也都是夸张的谣传罢了,他还不了解这个家伙,对女人无情是因为他还没有遇见值得他喜欢的女人,而对朋友,他更是仗义豪爽,而刚才,他竟然在知情的情况下这样对他心爱的女人,实在是很反常。
凤眸微微一凝,他蹙了蹙眉,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既然这么巧,我们一起喝茶吧。”说完,不等锦擎天答应就大声说,“服务员,这里加两个座。”
“好来。”服务员答应一声,走了过来。
不但反常的靠近这个陌生女人,而且还要一意加座,破坏人家两个人的约会,傲寒今天是怎么了?站在一旁的顾晓曼纳罕的看看楚傲寒,又纳罕的看看那个陌生女人,这一刻,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女人从背面看竟然和一年前那个女人这样相似!
难怪傲寒会这样反常,原来那个死去的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竟然这样重!顾晓曼顿时感到一阵酸楚,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那个女人站了起来。
“擎天,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她在锦擎天身边说了一句,迈开步子就向外走。
平静的声音自带几分淡漠,声音明明不大,却像一击重锤般狠狠敲打在楚傲寒心上。这个在这一年中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无数次响在他回忆里的声音他永生都不会忘,是她,一定是她!
“哦。”锦擎天失意的点点头,他好不容易把她请出来,原想共度一段浪漫温馨时光,不想半路里杀出这么个搅局的家伙,弄得她中途退场。
嗒、嗒……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两步,第三步刚迈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幽冷的声音,“何安然,站住!”
她一怔间,手已经被快步赶上的楚傲寒从后面拉住了,然后整个身子被那股强大的力道拉着向后退,转身竟然被她抱在了怀中。
锦擎天、顾晓曼还有大厅里的许多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了一下。
心底骤然晃过一丝惊恐,她的眼神是惊讶而愤怒的,“先生,你认错人了,请你自重一些!”
淡漠的言语,略带着一丝愤怒,还是如此好听,而这双眼睛,晶莹透彻,与他记忆中她的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眼前这张脸却是如此陌生,不但不是何安然的脸,甚至连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楚傲寒眼中凝满忧郁。
“何安然,你骗不了我的。何安然,你要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我吧这一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他紧紧抱住她,声线颤动。
他眼中的忧伤如此浓烈,就仿佛日夜盼望的东西终于回到了他身边,他当是激动的,不然怎么连怀抱都在颤动,她的心不知因为隐隐作痛,暗暗咬牙,他重重抬起脚踩在他的脚面上。
“嗯!”强烈的痛感下,他放松了双手。
她趁机从他怀中挣脱,快速后退两步,瞪着他痛苦的脸,淡淡的说,“我看过报道,你说的那个人在一年前就掉下山崖摔死了不是吗?”说完,她转身,快步向外就走。
她死了!她死了!楚傲寒的眉头紧紧拧起来,痛苦莫名,看着她熟悉的背影,眼前忽然有些模糊。不!她说过要回来复仇的,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安秋水出事了,你知道吗?”他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如果她真的何安然的话,他不相信她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出事还能做到不露破绽。
孱弱的背影隐隐一颤,她果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深深略去眼眸中那抹异样,给他的只是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你说的这个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说完,她转身,脚步再不停留一秒钟。
那个女人是绝不可能对安秋水这样漠不关心的,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吗?
或许是因为太过想念了,见了一个稍有些熟悉的女人就还是疑神疑鬼……此刻,楚傲寒心中笼上浓浓的失落,恍惚站在原地看着何安然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楚少,你今天很不对劲呵。”锦擎天的声音在身边传来。
楚傲寒转头看向锦擎天,声音寂寥,“她叫什么名字?”
“先是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现在又打听她的名字,你小子安的什么心?”锦擎天瞪着眼,三分玩笑气氛认真的说。如果刚刚不是看着事情太蹊跷,他恐怕早就按捺不住了,友情可贵,爱情同样可贵,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其他男人碰自己所爱的女人一根手指头。
楚傲寒隐隐叹一口气,淡淡的说,“我只想知道她的名字。”
这家伙现在这样子,失落而忧郁,就好像在求他一样,锦擎天无奈的耸耸肩膀,“和你做朋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一副怂样,好吧,她叫苏小月。”
“你确定?”楚傲寒盯紧锦擎天的眼追问,似乎想拆穿他的谎言。
“我难道连自己女朋友的名字都不确定吗?哥们,你可真幽默,呵呵呵……”锦擎天拍着楚傲寒的肩膀呵呵直笑。
楚傲寒现在可一点都笑不出来,蹙了蹙眉,哭丧着脸说,“苏小月,名字真俗气!”
“我喜欢。”锦擎天看着门口的方向发自内心的笑笑,“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对了,那个何安然,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楚傲寒无声的看了锦擎天一眼,苦笑道,“谈女人伤感情不是?”
“哈哈哈哈哈……”锦擎天放声大笑,“不谈这个,不谈这个,我们谈茶。”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却忽略了站在一旁的顾晓曼,不知为什么,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嫉妒在她这一刻在她心底悄然涌起。原以为那个女人死了一切就已经结束了,可是到现在她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死不掉的。
……
出租车径直开进小区里这座居民楼下,何安然下了车快速上了三楼,进了这套锦擎天为她租的房子。
站在水池旁,镜子中映出的是另一张脸,一张连她自己每次看也都觉得陌生的脸,深深皱了一下眉,她用力的扯下这张人脸模具,小心的放在水池旁,现在镜子里出现的才是她原本的脸,拧开水龙头,她连连洗了好几把脸,才拿着那张面具走出洗手间。
回国前,她在美国请专业设计师设计了这张惟妙惟肖的人脸模具,回国后她一旦要去公共诚就戴上,就是怕被楚傲寒发现。就在昨天下午,她还特意去妈妈居住的别墅外看过,在那里,她远远看到了妈妈和莫井成在院子里散步,所以在听到楚傲寒说起妈妈出事后,她依旧能淡定。
幸好今天她没有露出马脚,不然她复仇的计划恐怕就难以实现了。
何安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不觉间就睡着了,知道敲门声传来,才被惊醒。慵懒的揉揉眼睛,她起身走到门前,懒懒的问,“谁啊?”
“你猜?”熟悉的声音传来。
听出是锦擎天的声音,何安然开了门,还没看清锦擎天的脸,一大束蓝色妖姬已经迎面向她扑来。
“喜欢吗?”温柔的笑绽放在清秀的脸上,锦擎天期待的看着她美丽的脸。
这么漂亮的花会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何安然接在手中,虽然心动,声音却严肃而认真,“擎天,说过多少次了,以后别再为我破费了,你这样我真的很过意不去。”这一年,他给了她无尽的关照,也给了她数不清的温暖,恩怨分明的她却不知道这些情分自己如何才能偿还的清。
“那就嫁给我好了?”锦擎天微笑着说,虽然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目光却如此诚挚。
“呵呵……”何安然转身向屋子里走去,淡淡的说,“请别再重复这个话题了好吗?”
“可是我是认真的啊。”锦擎天关了门,追到何安然身后,声音忽然变得郑重,“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一样终生不嫁,那我就陪着你终生不娶。安然,我爱你啊,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吗,这辈子让我来照顾你、呵护你。”
发自肺腑的话,如此动情、如此温柔,哪个女人面对这样一份真挚的爱情还能不为之所动?然而,她不能!她只能抬起头,轻声而坚定的对他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他声音微颤,心再一次被割伤,“因为楚傲寒吗?”
“不,因为我配不上你。”何安然歉疚的说。经历过一些痛苦,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爱。
……
晚上十点左右,何安然决定独自散一会儿步。
“放开我,求你,放过我吧……”经过那条小巷时何安然忽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呼叫声,她微微犹豫了一下,攥起拳头循声而去,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一个男人正在凶狠的撕扯一个女人的衣服。
何安然左右环顾了一下,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冲上去狠狠的打在男人的后背上。
“啊!”男人惨叫一声,松开了女人。女人整整凌乱的衣服,仓皇逃走了。
何安然手中的棍子却不停,接连不断的朝男人打下去,
“别打了,别打了,我以后不敢了。”男人双手抱头,祈求着。
这个声音竟然很耳熟,何安然一怔,仔细的看这个男人,忽然发现他脸上那道刀疤,恨意顿时涌上心头。
是这个男人,一年前绑架她想对她施暴的刀疤男!
“告诉我,一年前收买你绑架何安然的人是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打死!”何安然咬牙切齿的问。
“你……你是?”刀疤男惊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
“快说!”何安然一棒子打下去。
“是……是赵舒雅。”
赵舒雅!竟然是这个女人!时间仿佛回到一年前,恨意涌来,她一棍子打在男子的头上将他打昏过去,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会赶来将这个男人带走,她相信,咋警察的审问之下,这个男人所有的罪行都会曝光。
……
深夜,赵舒雅闲庭信步的走到房外,用钥匙开了门,开了灯,望见椅子上坐的那个人时登时吓的“啊”的惊叫一声。
“赵舒雅,还记得我吗?”何安然站起来,缓缓走向脸色惨白的赵舒雅。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赵舒雅吓的话都说不连贯。
“你还没有死,我怎么能死?”何安然已经逼近赵舒雅面前,手中的匕首狠狠顶在赵舒雅的喉咙上,“赵舒雅,你到底有多恨我,要一次次的害我?”
“不,何安然,不是我,我只请过一次杀手,害你流掉孩子和掉下悬崖的都是顾晓曼。”
顾晓曼?何安然一愣,冷冷的说,“赵舒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可能害我?”
“因为她喜欢楚傲寒,而楚傲寒爱你啊,何安然,你难道不知道女人为了所爱的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吗?”
楚傲寒喜欢她,呵呵呵呵……何安然无声的笑笑,冷眸看她,“既然这样,你们都会得到你们该得到的下场。”
……
三个月后。赵舒雅被神秘人物送入警局,另外附加了一些一年前雇刀疤男杀人的证据,她和刀疤男一并被判处无期徒刑。
顾晓曼在一次“事故”中坠入山崖,车毁人亡。
而那个叫苏小月的女人从此也在这座城市消失的无影无踪,据说,有人看见她和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冷面男人离开了,去往何处,没有人知道。
(全书完)